小楼类似于土楼的设计。
季虞站在小楼正中间，每一下呼吸都能清楚地听到回音。
她听着声音，一点点往楼上走。
一直到了7层。
她果不其然看见了被捆住的季卓雅和俞哲。
两人已经昏迷过去了。
她并没有急着上前，确认两人安全后她才冷声道，“屠夫，现在可以出来了？”
脸上有刀疤的男人从柱子后面出来，嘴里还叼着烟，如果季虞刚刚上前，他完全可以从柱子后打她一个出其不意。
“十七，没想到啊，你这么看重她们。”屠夫腰间插着一把匕首，一把手枪。
季虞收回目光，“怎么，是想让我自戕？”
“你还真就说对了，要么自戕，要么杀了她们，怎么样我也不亏。”
“反正死了一方，你可以用手枪解决掉另一个，对吗？”季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浅褐色的眸子半眯着。
就像是对生死的漠然。
屠夫闻言，笑了起来，“不亏是你啊，十七，你既然知道，那看在那三年我跟你混的情分上，我给你选择自杀或者被我杀的机会。”
“从一开始，就是毒龙安排的吧。”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哎！聪明！说起来当初我本来是要监视姚宁的，但谁让你更出彩呢？姚宁啊，太不好掌控了，毒龙早就有把她除掉的心思了。”屠夫来了兴致。
季虞略微留意了一下他的后半句话，却不再看他，目光落在季卓雅两人身上，“把东西丢过来吧。”
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屠夫离季虞足足十米远，就算是季虞现在跑过去，他也会有反应的时间。
季虞捏着手机的手一点点攥紧。
“有胆识！说起来当初在实验室我最看好的就是你！姚宁那贱人有毒龙撑腰，我也就只敢偷偷把那些药剂放在你身上。嘶，说起来，你身上那药快到期了吧？五年……哎，早点死也正好，不用受那些苦。你该感谢我才是，哈哈哈——”
屠夫势在必得地笑了起来，一手拿下腰间的匕首丢过去。
季虞神情淡然，拿起地上的匕首一点点靠近季卓雅两人。
“下手可得狠些，否则她们还得再受一次苦呢！”
“看来药剂已经把你身上属于人类的那部分剥离了。你就快成为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了！”
他越说越兴奋，压抑了十几年的情感一瞬间爆发出来。
他本该是毒龙手底下最得力的手下，现在却要跟在姚宁身边当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他不甘心！
季虞忽然停了下来，她扭头看着屠夫，“姚宁是让你来抓我对吧？”
是抓，不是杀。
“是又怎样？我凭什么听她的？这次任务失败她一定会受到责罚！那是她活该！”
季虞唇角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弯了弯。
就在匕首的刀锋刺向两人的一瞬间，她左手手腕一拍，匕首猛地飞了出去。
铿锵——
屠夫一愣，一把抽出腰间的手枪，打落匕首的同时，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季虞的脑袋就是一枪。
季虞一个侧身，轻松躲过的同时猛地一脚踩在柱子上，手中出现一把迷你左轮。
砰——
手枪掉在地上。
砰砰砰——
左腿，右腿，右手。
就在第四枪发射的同时，屠夫猛地一个前扑，捡起地上的匕首，鲜血淋漓地将匕首抵在俞哲的脖子上。
“呸！”他吐出一口血水，“你他娘再敢上前一步？快给老子丢了！”
被摆了一道。
他看着她手中的迷你左轮，忽然笑了，“也是，老子他娘大意了，有二十五号在，你怎么可能没有保命的东西。二十五号现在登岛了吧？也难怪组织找了她这么多年。”
季虞耸了耸肩，把没了子弹的左轮丢在地上，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慢悠悠道，“你以为姚宁不知道你会阳奉阴违？”
屠夫一愣，随即瞪大眼睛。
他就说，那天感觉到的杀意不假！
姚宁就是知道季虞不好对付才派自己来的，她原本就没打算让自己回去！
果然！果然！姚宁早就存了反心！
不论是自己死还是季虞死，对她来说都是好事！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他双目赤红如血，看起来狰狞恐怖。
“那又怎样？！你今天就会交代在这，姚宁的仇我会亲自报！”
“恐怕没机会了。”
季虞说着，忽然上前一步。
“别过来！”
他已经到了崩溃边缘，他猛地举起匕首。
季虞仿若未闻，一个跨步上前，直接就握住了那把匕首。
匕首刺入她的手心，捅出一个血窟窿。
见了血，他的反应更剧烈了。
想起什么似的，他猛地抽出匕首，朝着她扑过来。
砰——
屠夫猛地瞪大眼睛，甚至连把匕首刺下去的力气也没有，他不可置信地扭头看着身后的深渊。
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直挺挺从39楼砸下去。
这里没有施工好，四周没有护栏。
一瞬间，鲜血四溅。
季虞看了眼伤口，并不在意地蹲下身子，给两人解开绳索。
楼下，白衣服的女生漠然地抹去脸上溅落的几滴血。
季虞带着两人下来的时候，季卓雅被眼前血肉模糊的场景吓了一跳，但却很快就镇定下来。
“怎么样？”季虞看着面前一直低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女生，皱了皱眉，“受伤了？”
女生抬起头，赫然就是白芨。
她摇了摇头，看了眼她的伤口，没好气，“挺莽啊！”
屠夫想的就是让她一点点崩溃。
这种让天才在自己手中毁掉的感觉，对于他们那种人来说是最爽的。
可惜。
“玩的就是心理战。”季虞耸了耸肩，跟她玩？
想要她命的人多了去了，她要是真的那么莽，早死千百次了。
“先走吧，你的伤口要包扎。”
她说着，把手枪塞进裤子口袋里，率先转身离开。
四周很空旷，也没什么人，刚刚的枪响也就没有人发现。
到了最后还是季虞打了个电话，才有人过来给屠夫收尸。
就屠夫这种连国际刑警都下了死令的毒瘤，寻常的警察在知道这件事后都会要求上报。
就这么一直报到了丁进那里。
丁进沉默了半晌，没有说什么，只是派了手底下的人去收尸。
然后，他拨打了一个境外电话。
而等所有人离开这里，一辆黑色加长版林肯嚣张地停在路口。
姚宁叼着烟，嘴角的笑容耐人寻味。
她自言自语起来，“季虞，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计划可以提前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许澄意已经包扎完伤口，他皱眉看着满脸兴奋的姚宁。
这个女人告诉他季虞的位置后又派屠夫去找麻烦，现在他在季虞那已经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
只是，她刚刚出现在那，并且救了自己，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巧合。
姚宁没说话，只是靠在座位上，眼神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