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礼堂。
全部人都被教导主任赶到了礼堂。
季虞依靠在墙上打电话。
黑色的无线耳机紧密贴合耳型，藏在黑发里看不见。
“你要的资料差不多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公布？”对面的声音略显苍老。
季虞正准备说话，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愤怒的叫喊声。
“季虞！你给我站住！”夏菁猛地冲上来，想要伸手打她。
季虞懒洋洋地侧过身子，忽然伸出一只脚，夏菁一个没刹住车，直接飞了出去，摔了个狗吃屎。
跟着她身后的绾鱼差点没刹住车，反应过来后，她急忙蹲下身子去扶夏菁，并一脸正气地对着季虞道，“同学，这里是学校，你怎么能推人呢？”
季虞听笑了，“你是瞎吗？看不出谁先找的麻烦？”
“夏同学只是想与你开个玩笑，你何必这么斤斤计较？”绾鱼更加不满，“夏同学只是想和你打个招呼，你却直接让她摔倒？你可真恶毒！社会核心价值观中的友善被你喂狗肚子了？”
“还真是抱歉。”季虞勾了勾唇，“明辨是非是一个九年义务教育学生都该学会的，学姐不记得的话，我不介意教教你。”
“明辨是非，礼义廉耻。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你！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种话？你是一个连大专都考不上都的蠢人，而我可是京大本硕连读的高材生！你觉得他们会相信谁？”绾鱼冷笑道，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你也聪明不到哪去。”季虞慵懒地把手机放进兜里，“你觉得他们是相信监控还是相信你？”
绾鱼一惊，扭头就看到她指着的地方有一个造型奇特的假山，假山上有一块浑圆的石头，正中间的摄像头正对着她们的方向。
一中里这样伪装的摄像头还有很多，据说是前几届一个学长在被老师抓到第一百次的时候设计的，装门抓学校里的一些违法乱纪的学生用。
别说是绾鱼，就算是夏菁也不知道这件事。
绾鱼登时脸都绿了，季虞朝礼堂里面走，不时蹦出几句话来，像是跟人通话。
路过绾鱼的时候，她隐秘地勾起唇角，声音泛冷，“你真是绾鱼？”
她只留下这句话，不顾浑身僵硬的两人，就离开了。
“学姐，她什么意思？她还敢质疑你！学姐你等会一定要好好折磨她！”夏菁没察觉到季虞话里的意思，只当她是嫉妒。
绾鱼最后看了一眼季虞，想到来这之前夏菁说的，季虞这样的学生，怎么会接触的到真的鱼大仙呢？
何况，那人都说鱼大仙早就在半年前意外身亡了，怎么可能出现？
她的身份才不会被拆穿！也不会有人信的！
当下，她笑了，“放心，夏同学，她既然质疑我的身份，那我一定会让她知道我就是真的绾鱼！”
夏菁大喜，“学姐，我们夏家投资你做项目果然没错！对了学姐，这次月考……”
“嘘！我们先进去，到时候网上聊。”
*
礼堂。
季虞面无表情地把鸭舌帽往下扣，直接盖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她闭着眼睛，身旁的苏筱筱声情并茂地给她讲着一些公式定理。
毕竟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季虞都已经放话了，就算这次不能真的考过夏菁，那也不能输得太难看！
至少不能输给夏菁啊！
季虞按了按耳机，有些烦躁地用手指敲击着椅子，“安静点。”
苏筱筱一噎，正准备说话，忽然就听到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尖叫。
叫喊声直接穿破耳膜，苏筱筱下意识捂住耳朵。
而礼堂正前方的演讲台上，一个女生正缓缓登台，她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淡定而从容地走到麦克风前。
“各位同学，今天我不是你们口中的天才，也不是什么超级学神，我只是代表着早已毕业的学长学姐们来参加这次演讲。踏着九月的金色阳光，我们迈入一中的大门……”
绾鱼的声音一点点传入每个人的耳朵，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打起了超过上课时百分之二十的精神。
她演讲的篇幅不长，就像是大多数的开学演讲一样。
讲到最后，她忽然撩了一下头发，微笑地看向众人，“同学们，其实在我来到一中之前，我就听说过你们学校有一位天才学生……”
“被鱼大仙称天才的学生？难道是夏菁？毕竟她前几天还发表了一篇邀请夏菁入团的文章诶！”
“我怎么感觉不像？她之前就认识夏菁啊！听她的语气，我觉得是慕子穆！慕子穆上次考试考了省一！是当之无愧的天才！”
“那次也就是沈岸大神不在，不然哪有他什么事？他成绩也就一般，我感觉是白芨姐！她上次还代表学校拿了英语演讲比赛的冠军！还有上上次，她参加的竞赛差点进全国赛了！”
“可拉倒吧！她能和夏菁比？”
底下的学生纷纷猜测着她口中的天才是谁，现场气氛活跃到不行。
慕子穆脸上带着口罩，他一点不想被人看见伤口，但现在，他却只是低头思索着什么。
手机屏幕上是一张聊天记录截图，虽然掐头去尾，但他还是看到了一个特殊的聊天符号。
这个符号算是她的习惯，每次聊天结束都会在句尾发一个。
就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下，绾鱼将头发挽到耳后，目光炯炯地落在五班的位置。
“雾草！女神看我了！女神看我了！”
“啊啊啊啊——女神这个动作好撩啊！女神好美！”
“看吧看吧，我就说是慕少！慕少可一点不差，他之前可一直都是全省前三的存在！这还不算天才？那你说，什么是天才？”
台上绾鱼很是耐心地等着众人安静下来，然后忽然伸出手，“高三五班的……”
在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她这一停顿，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
在场的人想了无数个可能，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说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名字。
“季虞同学。”
这一道平静温和的声音，落在所有人耳朵里就像是平地一颗响雷。
“我靠！怎么是她啊？不是说鱼大仙和季虞交恶吗？那现在算怎么回事？”
“她算什么天才？我看说她蠢材都算抬举她了！一个考试总分考105的天才？呵呵了！我在卷子上撒把米，鸡都考得比她好！”
此起彼伏的骂声传入五班人耳朵里，顿时引发不小的混乱。
还有学生因此大打出手。
季虞没有抬头，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靠！拽什么拽？”
“就是！鱼大仙叫她是她的荣幸，她这什么态度？”
无视众人不满的声音，绾鱼笑了一下，“在来学校之前，我就听说苏校长将这次与画协合作的比赛的那个演讲名额交给了季虞同学，我相信季虞同学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学生。”
“噗嗤！什么深藏不露！她想藏也没东西可以藏吧？”
“笑死个人！藏什么？藏她那个位数的试卷吗？”
“就是！绾鱼宝贝就是太心地善良了，一点不知道人心险恶！就季虞这种人，哪里配？”
人群中，一班的大部分学生猛地抬起头。
啪嗒——
季锦手中的钢笔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