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班的学生为了这次英语演讲准备了好久。
如果说原本的人选是季锦的话他们还不会说什么，毕竟人家有那个实力。
但人选是季虞？凭什么？
“女神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啊？怎么会是季虞？是不是季锦啊？她的实力达到了雅思7分了，季虞算什么东西？”
“对啊，小锦，你别担心，这次比赛名额一定是你的！”
有学生安慰道。
季锦不动声色地捡起地上的笔，力道大得几乎要把笔掰断。
她下意识扭头去看严静，后者有些尴尬地避开目光。
怎么会？这个名额明明一直都是一班的！严静也早已收了她的礼，答应要让她去的！
季虞！季虞！
又是季虞！
季锦眼底是抑制不住的怨毒，凭什么？一开始她担心的就是白芨这匹黑马，她甚至都想好如果到时候选的真的是白芨，她耍些手段，名额也还是她的，但现在，绾鱼却说，这个名额被内定了？
而且内定的还是季虞那个废物！
别人说的她或许能不相信，但这是绾鱼说的。
绾鱼来一中的第一天，就是校长亲自接待的，她怎么可能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而台上的绾鱼早已预料到这一切，她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勾了勾唇，“季虞同学，我在微博上说过，来一中这次不仅仅是邀请夏菁小姐加入我们，还会在一中再挑选一个人选作为备选成员加入实验研发。”
人群里羡慕嫉妒的声音机会要把礼堂的屋顶掀飞。
所有人都眼睛冒火地盯着季虞。
季虞略微有了一定反应，她缓缓抬起头，保持着原本那副嚣张的坐姿，“所以呢？”
所以？？
在场的人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人家都给你机会了，你还这么拽？
这可是绾鱼！她背后的团队可是研究启明计划的天之骄子！
就算只是去旁观的，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如果能像夏菁一样好运，在论文的最后提到她的名字，将来的前途真的不可限量！
“就装吧！别等会女神不邀请她来，又眼巴巴凑上去！”
“呜呜，女神太善良了，就季虞干的那些事，她还愿意给季虞机会……”
绾鱼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自顾自道，“季虞同学，但是在加入我们之前，我还是得照例问你几个问题。”
原来在这等着。
季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苏筱筱早已对某人褪去了偶像滤镜，现在更是能够看出绾鱼的心思。
她有些担忧地看着季虞，不是她不相信，但绾鱼问的怎么可能是什么简单问题？不说高中生，就算是专门研究脑科学的专家也不一定回答的上来！
“我不为难你，但在场的不少学生都是看过我们的启明计划，你英语好，那么也应该能够看得懂吧？”
“嘶——”
“她怎么可能看得懂？？就她这样的废物就算是问她数学题她都不懂！”
“就是就是！女神就是太善良了，她的英语名额指不定怎么来得呢！怎么可能是她自己争取来的？”
面对众人的嘲讽，季虞回以苏筱筱一个镇定的眼神，随即懒散地站直身子，“随你。”
问她启明计划？
季虞勾了勾唇。
“季虞同学看起来很自信，不亏是一中的天才学生。那么季虞同学，在Nature上，我曾经参与过一篇论文，证明了海马体新神经元在成年之后就停产的这一事实。”
“这项研究的启发，是一项研究成果所说的，癌症患者在活着的时候接受了bromodeoxyuridine注射，这种化学物质会标记新分裂的细胞……而这项研究真正被证实的论文中，季虞同学，你是否能给大家解释一下，为什么人类只有在胎儿和儿童中才有年轻的神经元？”
“这些在论文中有解释过，相信季虞同学记得吧？”
全场在绾鱼说完这些话之后彻底安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人群里说着一声“卧槽！”才热闹起来。
“靠！女神在说什么啊？我怎么感觉我看了一篇假论文？”
“卧槽，女神不亏是女神，这些专业词汇果然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应该拥有的！”
“就看季虞装逼，现在回答不上来，有她丢脸的，还说什么随你～yue——”
所有人或幸灾乐祸或嘲讽的声音传入季虞的耳朵。
她皱了皱眉，她参加过这次研究的事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只有内部的几个人知道，这次研究根本不该出现她的名字，因为她明明就……
坐在角落里百无聊赖的傅阙，在听到这段话后猛地抬起头。
他们业界内的人都听说过绾鱼这个鬼才的名字，他今天看到台上之人时很是失望。
这样的人，看起来像是一个读书的学生，但她身上的气质远远不是那种能让人欣赏的，独属于天才的光芒。
现在听到这句话，他的怀疑被证实，原本的失望一扫而空。
他拧眉看着绾鱼的方向。
前排的慕子穆有了一点点反应，他皱了皱眉，想到季虞抽屉里那些奇奇怪怪的书，里面更是有一本《Victor and Adams Neurology》，她如果回答得上来……
慕子穆觉得自己疯了，就算是她再怎么天才，在没有老师教导的情况下，看这些书又怎么可能会？
天才也不可能做到！
不说绾鱼，就算是爱因斯坦在世怕是也不可能。
所有人都等着看季虞笑话，五班有一些学生忍不了了，这绾鱼分明就是为难人嘛！这怎么可能有人知道？
他们还是一群还在上学的高中生！她却问了一道研究生都不一定知道的问题？
“季虞同学，这篇论文虽说是发布在外网上的，但我相信你是可以凭借自己翻译出来的吧？哪怕不能够想起全部，你只要能够回答到点上，就已经很好了。”
见她低头蹙眉，台上的绾鱼当即心里冷笑，让你跟我斗？
“季虞同学不会吗？那我们就换一个人回答吧。”
今天她演讲的内容肯定是会发布到网络上的，一想到季虞悲惨的下场，绾鱼心里就止不住的痛快！
夏菁更是自信满满地站了起来，“绾鱼学姐，我来替她回答吧！”
刚刚准备开口的季虞挑了挑眉，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行，你来。”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夏菁将论文中的原理用非常流利的语言阐述了一遍，条理清晰。
“果然啊！不愧是被女神亲自邀请的学霸！比某个只知道打架斗殴的学生好得不知道多少倍！”
“就是，季虞哪里配天才这个词？她要是天才，夏菁岂不是文曲星下凡了？”
“这些东西哪里是随便看看就能知道的？就算是我用翻译器看论文的时候也云里雾里的，夏菁居然能这么轻松说出来！”
两人享受着所有人追捧的目光。
“季虞同学没有关系的，这确实不是普通人该知道……”绾鱼眼底的讥笑被她掩饰的很好。
“虽然你们这次配合的很好，但是很抱歉。”季虞摘下耳机，声音平静，“你们说错了。”
“什么？”在场的人下意识愣住。
“因为，这篇论文本身就是一错误。”
礼堂安静了三秒，随即爆发一阵哄笑。
“她有什么资格说这话啊？女神可是连Nature都亲自点名表扬的天才！”
“笑死我了，她怎么敢的？这篇论文可是Karolinska研究所发表的！她知怕是连人家名字都没听说过吧？”
原本皱眉听完夏菁说话的傅阙忍不住抬起头，看着季虞脸上自信的笑容，一愣。
季虞并不在意，慢悠悠走到讲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