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虞说完这句话后，转身就离开了。
夏菁住的病房就在附近，她一下子就找到了。
但她没急着进去，而是在门口晃荡了一会儿，具体询问了一下她什么时候醒来。
就目前而言，夏菁估计没个几天醒不过来。
昏迷着的话，账还真的不好算。
季虞看了眼夏菁的病例本，又在脑海里和苏筱筱的比对了一下。
欧鹏轻轻啧了一声，“这是不是就是你们华国人说的祸害遗千年，好人不长命？”
明明夏菁的伤还更严重一点，结果苏筱筱的情况却比夏菁还差。
季虞把病历本放在桌上，并没有回答他，扭头离开了。
欧鹏跟了上来，两人一路开车去了监狱。
俞局长刚刚从里面出来，看到两人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又紧绷着脸，严肃起来。
季虞也对他在这里的情况感到意外，当即皱眉，“找个人。你怎么在这？”
总不能是李秉刚出事了吧？
俞局长：“……？”
这话不应该他问？谁特么没事天天跑监狱？
可偏偏他奈何不了这位，这位得了上级的命令，可以在任何时间探监。
当即叹了口气，“李秉刚昨天寻死，被拦下来了，目前送医院去了，你要是找他……”
“没事就行。”季虞猜到李秉刚会寻死，只是惊讶了一瞬，又平静下来。
李秉刚就是害怕他如果还活着，他的家人会受到杀害。
不过目前来说，李秉刚的家人已经被保护起来了，在事情没解决之前是不会有太大问题。
李秉刚是知道这点的，但他还要寻死……
季虞跨出去的脚步一顿，又折回来，“帮我带句话，别犯蠢。”
＊
冯莉已经在里面呆了一周了。
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好，颧骨突出，身形瘦削，眼底大片青黑，这是吸毒的迹象。
季虞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拿出一份文件递过去，“你知道的，你现在的精神状态不正常，你的证词不能当真。”
“那怎么办？把我关精神病院？”冯莉冷笑一声，果断地在文件上签字画押，“从一开始就被计划成为弃子，他居然连这一步都想好了，还真是难为他了。”
“虽然这件事没办法，但作为合作的诚意，夏菁这件事我还是可以保证的。”冯莉靠着椅子，她有能力考上京大，但却信错了人，从此踏上了盗窃考卷的日子。
她如果真的蠢，就不可能在京大这么多年还能以优秀学生而出名，且没有被开除。
她是有真本事的，假扮绾鱼这件事，她承认自己是有私心，但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高考作弊的把柄在那人手上。
她又不是好人，现在夏家倒台，她也没必要护着夏菁，白白浪费感情。
死也要拉一个人下水，这件事她真的太喜欢了。
冯莉大笑起来，看着远去的季虞，忽然道，“如果你信我，小心点姚宁，她早就有脱离组织的……”
“砰——”
子弹瞬间射穿冯莉的眉心，她最后的话彻底湮灭于无尽的风声里。
季虞抬起头，就看见审讯室门口的一个警员满脸惊恐，“不是我！不是……是枪突然走火了……”
他的解释苍白无力，但季虞知道，这件事还真的与他无关。
她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看着冯莉还死死瞪着的眼睛。
死不瞑目。
季虞皱了皱眉，姚宁她怎么做到的？还有冯莉刚刚的话，她这是什么意思？
姚宁早就想脱离组织？
可怎么可能？
季虞垂下眸子，心底有了一点猜测。
她缓缓蹲下身，不顾警员的阻止，给冯莉合上了眼。
＊
晚上，季家。
赵霞脸色难看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翘首以盼的季卓诚。
“你让那个小贱种回来就算了，居然还让我给她做饭？！”
“你这样让小锦怎么想？她才是你一手养大的孩子！”
季卓诚闻言沉默了一下，随即皱了皱眉，“能一样？小虞她才是我原配的女儿！这么多年我忙，没时间关心她，但现在我这个做父亲的就想补偿她！”
“呵？补偿？你无非就是看她现在有利用价值了呗？你以为你那心思能瞒过谁？我可告诉你，你季卓诚能有今天全是我赵家的功劳，你敢狼心狗肺一个试试！”
季卓诚听得气恼，猛地一巴掌甩在她脸上，顿时将她的脸打红了半边。
“赵霞，你以为我手上就没有你的把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初干了什么好事！你觉得以季虞现在的人脉，知道林岚的死是你一手策划，你说……”
“季卓诚！”赵霞恼羞成怒，“行啊，你不想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好过！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干了什么好事吗？你背着林岚干那种事，你觉得季虞她还愿意认你？”
两人争吵了好一会。
其实上次季虞让她们搬家那件事之后，他和赵霞的关系就不好了。
只不过，现在算是彻底爆发。
季卓诚还准备说什么，就看见大门缓缓打开。
季虞从外面慢悠悠进来，身后还跟着脸色铁青的季锦。
季锦看也不看几人，径直背着书包上楼。
自从上次自己和唐靖安去吃饭后，慕子穆就没有以前对她那么的热情了。
可这件事慕子穆怎么会知道？
看着因为走神差点在走廊上跌跟头的季锦，季虞懒洋洋地往沙发上一坐。
俨然一副小霸王姿态。
“饿了吧？你今天真是辛苦了，饭菜马上就好，你先坐着看会电视！”季卓诚殷勤地给她倒了杯水，又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赵霞当然不想看到季虞，一看到她，就能想起和她六分相似的林岚。
那个压了她整整五年的女人！
赵霞想转身上楼去找季锦，结果身后传来一道怒吼。
“你还愣着做什么？陈妈被辞退了，你不会去厨房帮忙？”季卓诚现在肚子里还憋着一肚子的火，偏偏现在不能对季虞发作，只能发泄在赵霞身上。
“我这个人忌口多，肉质只能是三小时内的新肉，菜只能是半小时内现摘现做，汤不能太咸，不能加葱，但要有葱的味道，不能加香菜，但……”
季虞每说一句，赵霞的脸色就难看一分，他妈的，这怕不是请了个祖宗回来！
说了大概一分钟，季虞停顿了一下，从一旁拿了一个干净的一次性杯，倒了杯水。
赵霞见此松了口气，她就不信季虞还能继续编！
她得意洋洋，却看见季虞喝了口水后放下杯子，慢条斯理地翘起二郎腿。
“还有，米饭要颗颗分明，鱼不能有鱼刺……”
啪嗒——
赵霞气恼地把手机扔在桌上！
“你是纯心找茬是吧？！”
季虞有些诧异地看着她，“哎呀，你怎么知道？”
语气颇为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