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月倾冷声应道。
她不是没看出金公子的不对劲之处。
但她没有义务管，也不想管。
红莺对月倾的态度很是满意，于是扶着金锦准备离开。
“我不走，我不走......”
金锦察觉到有人向带他离开，一边小声喃喃，一边挣扎着。
“金公子，你醉了，我带你去休息。”红莺赶紧稳住乱动的金锦说道。
金锦很热，头又晕。
他不耐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恍惚见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月倾。
“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月倾姑娘。”金锦道。
月倾微微抬眸，看向金锦。
白皙的脸上，红云密布，神志已经有些不清晰了。
“金公子还是先跟我走吧，你等会弄脏了月倾姐姐的屋子，她该生气了。”
红莺继续道：“公子休息完，再来找月倾姐姐也是一样的。”
其实她心中早已对月倾恨的牙痒痒。
不知给金公子灌了什么迷魂汤，中了药都还对她念念不忘。
之前金公子来春栏院都只会来找自己，现在一来就去找她。
连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她怎么能不恨！
金锦听闻了红莺所言，闻了闻自己。
一身的酒臭味。
于是认命地点了点头。
红莺见状，脸上立刻浮现笑意。
“那我扶着金公子。”
“金公子慢点，小心门槛。”走到门槛处时，红莺小声提醒道。
“我让小秋去照顾金公子吧。”月倾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道。
红莺的身子顿住，她回身看向月倾，眼神不善。
“月倾姐姐这是何意？”
“我是何意，你明白。”月倾冷声道。
红莺也没想瞒过月倾，毕竟她在春栏院内多年。
这些手段，月倾一眼就能看出。
但她没想到的是，月倾居然敢阻拦她。
“我明不明白又如何？”红莺道，“今日金公子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你就不怕金公子事后追究？”月倾再次问道。
“追究？”红莺闻言，讥笑出声。
“月倾姐姐你也太不了解男人了。”
“他得了便宜又怎么会追究呢？”红莺不屑问道。
“那你呢？万一金公子不愿为你赎身，你可考虑过后果？”月倾问道。
“月倾姐姐真以为我傻？”红莺笑道，“我自然是考虑过得。”
“我如今还年轻，还有一副好嗓子，可以给客人唱唱曲。”
“什么卖艺不卖身，那不过是因为我现在的嗓子，比我这副身体值钱。”
“可是再说两年，五年，十年，我的嗓子不在如现在般空灵，月倾姐姐觉得那时候，翠妈妈会如何做？”
“只怕到时候我就是不想接客，也要接客了。”
“李承的事，难道月倾姐姐忘了？”
“翠妈妈为了金钱，利益，真的会管我们姐妹的死活吗，我不能不为自己打算。”红莺道。
月倾知道红莺说得都是事实，这春栏院里的姑娘，哪一个都身不由己。
“可你不该如此算计他。”月倾道。
月倾虽认识金锦不久，但也觉得他是个至善至纯之人，很是难得。
“算计？”红莺又笑道，“月倾姐姐怎知金公子不愿？”
红莺这一问，倒是将月倾给问住了。
春栏院内这种小把戏不少，有不少客人，都喜欢将计就计。
翠妈妈说这是情趣。
她不懂，也不知道金锦是不是也是如此。
所以她没有再说话，任由红莺将金锦带走。
二人走后，月倾就坐在原处饮酒，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
心中有些后悔。
她刚才不该拦着红莺的，无论金公子是不是自愿，她都不该拦的。
她今日不过是见金公子生性纯良，才动了点恻隐之心。
但需知善心才会最无用的。
月倾压下心中的烦躁，独自饮酒。
团团似乎察觉到她心中的烦闷，用爪子勾了勾她的绣鞋。
月倾垂眸看向团团，弯下腰将它从地上抱了起来。
“你的主子都走了，我以为你也走了呢？”月倾摸了摸团团的头道。
团团用头蹭了蹭她的手，然后安然地躺在月倾怀里睡觉。
它才不要管金锦那个坏东西，就知道威胁它。
月倾见它没心没肺的样子，点了点她的鼻尖，无奈道：
“小没良心的。”
团团早已进入梦乡，听见耳边又声音。
翻了身子，继续睡去。
月倾看着躺在自己怀里，小小的一团，心中的烦闷也淡了一些。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小秋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姑娘，翠妈妈找你。”
“嗯，我知道。”
月倾打开门，将团团交给小秋。
“你帮我照顾一下它。”
月倾猜想翠妈妈找她，多半是因为金锦和红莺的事。
情况肯定是一片混乱，带着小白去，只怕它要睡不安生了。
“好。”小秋应道。
小秋是第一次抱猫，抱着团团的手很是僵硬。
团团仿佛没有察觉到换了人，依然睡的很香。
“在屋里等我就行。”月倾道。
小秋听话的进入屋内，月倾将门轻声关上，就离开了。
“金公子，真的不是我，你要相信我。”
月倾还没走到红莺的屋子，就听见屋内红莺解释的声音。
声音焦急，还伴有哭腔。
“妈妈，金公子。”月倾走入屋内，行礼道。
“月倾你来的正好。”翠妈妈道，“你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月倾的目光在金锦和红莺，二人身上扫过。
金锦的脸色还有些红，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眼睛紧闭着。
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红莺则跪在地上，眼睛微红，眼角含泪。
看着十分可怜。
“月倾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月倾道。
金锦闻言，原本紧闭的双眼睁开。
月倾正对上他猩红的双眼，心中微微一颤。
“月倾姑娘不记得发生了何事？”
金锦开口问道，声音有些沙哑。
与平日眼中代笑的样子不同，此刻的他异常的认真。
“金公子醉了，红莺妹妹带金公子来休息，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一概不知。”月倾回道。
“红莺姑娘带我一个醉鬼去休息，月倾姑娘你就不担心？”
“连问都没问一句，就让她把我带走了？”金锦不死心问道。
月倾丝毫没有避讳他的目光，问道。
“红莺妹妹与金公子也算是熟人了，金公子觉得我该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