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锦的喉咙一哽，瞬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说不伤心是假的。
他不相信月倾会不知道红莺的目的。
只能说明她对他真的毫不在意。
金锦心底那股酸涩的情绪，仿佛快要压不住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眸中的光亮在这一瞬间泯灭了。
“我以为我跟月倾姑娘，差不多也算相似的朋友。”金锦泛红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我从不与人交朋友。”月倾回道。
她不是没有察觉出金锦的伤心和失落。
但长痛不如短痛，她永远无法回应他的感情。
又何必给他希望。
“是我自作多情了。”金锦苦笑一声道。
屋内寂静一片，月倾站在一旁，没有再回应。
“月倾，酒里的药你可知是谁下的？”翠妈妈问道。
月倾微微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红莺。
红莺看着她，眼中满是恳求地摇了摇头。
“不知。”片刻后月倾回道。
“金公子，你会不会是弄错了？”
翠妈妈走到金锦身侧，解释道：
“红莺不是那种下作的姑娘，哪会给你下药。”
翠妈妈一边用团扇给金锦扇风，一边等待着她的回答。
“翠妈妈，真当我好糊弄。”
金锦猩红的眼睛看着翠妈妈冷声道：
“不是红莺还能是谁！这酒可是她亲自端过来的。”
“总不能别的什么不相干的人，给我下药，想成全我跟红莺姑娘吧？”金锦沉声道。
翠妈妈被金锦严厉的眼神，吓的心都颤了颤。
金公子平日都很好说话，她没想到今日会如此认真追究此事。
她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此事定是红莺所为。
可是红莺是春栏院的人，她自然是要护着的。
金公子虽是商人，但他跟摄政王的关系可不浅。
这要是怪罪下来，只怕她这个青楼就要关门大吉了。
“金公子说的有理，可是你不相信红莺，难道还不相信月倾吗？”
“月倾都没发现异常，这药应该不是红莺下的。”
“金公子可不能冤枉了红莺。”翠妈妈认真说道。
她知道金公子对月倾不同，所以想借月倾的面子，想让金公子莫要再追究此事。
“翠妈妈真是巧言令色。”
金锦道：“我虽心悦月倾姑娘，但也不是没有原则的人。”
“今日这事，妈妈要是处理不好，那我只能报官了。”金锦毫不留情说道。
翠妈妈一听他要报官，立刻急了。
“金公子，我这春栏院是做生意的地方，你要是报了官，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我现在是在给翠妈妈你机会呢，你可不要抓不住。”
金锦揉着两边的太阳穴说道，神色有些痛苦。
“红莺，还不赶紧认罪！”翠妈妈思索一番后道。
“妈妈，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红莺赶紧否认道。
她也没料到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以为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自己破了身子，金公子也不愿意为她赎身。
毕竟这是吃亏的可是女子，她没想到金公子会如此金锦计较。
“真的不是我，妈妈你要相信我！”
红莺爬到翠妈妈旁边，扯着她的衣裙说道。
翠妈妈冷冷地看了一眼红莺，心中跟明镜似的。
“你说不是你，那你说会是谁！”翠妈妈不耐烦道。
“真的不是我！是......”
红莺努力地想着，应该将此事栽赃给谁，才会有可信度。
忽然她看到月倾，眼神瞬间变亮了。
她有些激动地朝着金锦爬去。
“金公子真的不是我，是月倾，是月倾姐姐给你下的药。”红莺尖锐的声音响起。
月倾闻言，抬眸看了红莺一眼。
红莺有一瞬间的心虚，但是为了活命，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金公子只喝了一杯我的酒，其它的都是月倾姐姐的酒，金公子你想想是不是这样！”红莺极力说道。
“红莺，你再胡说什么！”翠妈妈冷声斥责道。
先不说这事是不是月倾做的，就算是月倾做的，她也要将此事推到红莺身上。
一个是楼里的头牌，一个是楼里的普通姑娘。
孰轻孰重，翠妈妈还是掂量的清楚的。
“妈妈，我没有胡说，真的是月倾下的药。”
红莺声泪俱下道：“妈妈，你不能因为月倾姐姐是头牌，就如此包庇她。”
“我不是包庇她。”
翠妈妈看向金锦道：“我了解月倾，她不是那样的人。”
“月倾姐姐不是那样的人，难道我就是吗？”红莺见翠妈妈不相信她，厉声问道。
翠妈妈看着红莺，气的胸脯上下剧烈地起伏着。
红莺是什么人，她清楚，自然也清楚她能做出此等事。
但她刚才还在金公子面前说，红莺不是如此下作的人。
现在再说实话，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翠妈妈后悔了，早知道直接叫金公子处置了红莺得了。
省的她现在惹出更大的麻烦。
“金公子，妈妈，你们是不相信我吗？”红莺见二人不应声，不敢置信问道。
翠妈妈现在是多一眼都不想看她。
金锦又不是傻子，怎会被她的三言两语带偏了方向。
二人皆没有回答。
红莺心中焦急不已，她看向一旁的柱子。
咬了咬牙道：“要是金公子和妈妈不愿意相信我，我愿意以死明志。”
说着就要往柱子上撞。
翠妈妈脸色大惊，赶紧上前拦住了红莺。
就算是要死也不能死在春栏院，太晦气了。
而且金公子这事还没处理好呢，她死了倒是轻松，到时候承担怒气的可就是她了。
“妈妈，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红莺道。
“我没有不相信你，你说你这么着急干什么？”翠妈妈安抚道。
“那金公子相信我吗？”红莺靠在翠妈妈怀里，可怜兮兮说道。
金锦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月倾，然后开口问道：
“药是你下的吗？”
“不是。”
月倾只回答了两个字，没有再多言。
仿佛金锦相不相信她，对她而言都不重要一样。
“我信你。”金锦道。
月倾对金锦的回答有些意外，抬眸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复杂，让人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