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招交会，爆发出巨大的冲击。
牧临笑岿然不动，方圆三尺内平静依旧。
“卧槽，这是筑基期的弟子能弄出的动静吗？怕不是两个假筑基吧？”
另一个声音更直接：“两个怪物！”
呲——
哧——
那是两道金属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两道身影从尘土中弹出。
一个将重剑插入地面，一个把长枪撑在身后。
两人堪堪在擂台边缘停下，狼狈地看着对方，剧烈地喘息。
忽然，他们似乎达成了什么共识，再次冲向对方。
南宫熠问：“……牧长老，他们两个的灵力应该已经用尽了吧？”
“你是想问，灵力都用尽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拼？”
南宫熠默然。
他不是没遇到过灵力用尽的情况，实际上，他外出任务经常遇到各种各样的危险，灵力耗尽早已司空见惯。
“他们和你遇到的情况没什么不同。”牧临笑忽然说。
南宫熠看着挥舞着武器，进行纯粹的招式和力量对决的两人，眼中有着不易觉察的茫然。
“想要活下去的信念，追求胜利的信念，从某种角度来说，它们是共通的。”
南宫熠脸上的茫然更甚：“这是何意？”
牧临笑却不再多言，点到即止。
“喝——”
擂台上，花晚照重剑重重挥出，叶惊涛横枪只挡了一瞬间，就脱力被击飞。
“获胜者，一剑风沙花晚照。”
虽然事实很明显，裁判还是照例问道：“是否守擂。”
花晚照觉得自己的肺都要炸了，感觉像回到了中学时代八百米冲刺后，整个胸腔都要烧起来了，让她想骂人都骂不出来。
牧临笑出现在花晚照身边，将她抱起，凉凉地说：“不守。”
裁判：有被威胁到。
“等…等一下……”
花晚照的话成功让牧临笑停下脚步。
她费力地探出头，看向仍躺在地上的叶惊涛：“没人接你吗？”
叶惊涛摇摇头。
花晚照看向牧临笑。
后者啧了一声，不耐烦地冲擂台下的南宫熠说：“你，把他送回他的住处。”
南宫熠点点头，跳上擂台，将叶惊涛一只胳膊架在自己肩上，扶着他回仙盟给散修安排的住所。
四号擂台发生的事，自然落在了主席台各位眼中。
岳复礼再起幺蛾子，满脸苦口婆心：“那可是居庸尊者的弟子，虽然是个新人，但我等也得称一声师伯，御始真君此举不妥，不妥啊。”
没人搭理他。
就，很尴尬。
半晌，司徒霸冷笑一声：“真是腌臜人看腌臜事，别说御始真君只是帮助同门，就是真有什么，又不是亲师徒，有什么关系？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岳复礼又碰了个钉子，并且碰得头破血流。
他还不敢还嘴，因为但凡对司徒霸有点了解的都知道，这就是条疯狗，一旦疯狗状态觉醒，逮住什么咬什么。
闻沧澜看了直摇头：“岳师弟何必呢，就算真有什么，我看这女修也不是任御始真君拿捏的，看御始真君的戏不是挺好？”
修仙界多少人等着看牧临笑栽个跟头呢，多好的机会。
鸣慎：我这亲师兄就在这坐着，你就当着我面说要看我师弟的戏？？？
离景山加入群聊：“我看他们俩有戏。”
“怎么连离宗主都……”贺无意都无奈了。
“哎，他们不就是差着辈分，修仙界只要不是亲师徒，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想来，你们也不放心让她外嫁吧？”
最后一句话，离景山说得颇有深意。
鸣慎和贺无意神色都有一瞬间的变化。
这个变化没错过岳复礼的眼睛。
他再度开口：“我可听说，你们那位小师祖的兄长是御始真君的亲传弟子。”
光这一点，辈分就乱了，若他们真的有什关系，那不是乱上加乱。
“这就不劳岳道友费心了。本座以为，岳道友还是先把自家事管好为好。”
说完，鸣慎就闭上眼睛，摆明了不想再搭理这搅屎棍。
岳复礼再次吃了瘪。
***
以牧临笑的修为，从会场到花晚照的住处不过瞬间的事。
不是那么温柔地把花晚照放到床上，牧临笑说：“刚刚进阶就把灵力耗空，小师祖，这几天你可要好好巩固修为。”
花晚照知道牧临笑说的是对的，至于大比，若真的赶不上，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嗯？外面——”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牧临笑再次抱起花晚照。
“诶——你干什么？！”
刚刚筋疲力尽的时候没感觉，现在身上有了点力气，被牧临笑这么抱着，花晚照简直尴尬死了。
他们的关系还没亲近到这个程度吧？
“南宫熠要结丹了，对你来说是个绝好的机会。能帮你缩短巩固时间不说，搞不好还能摸到进阶后期的门槛。”
说完，牧临笑就带着花晚照向散修落脚点而去。
***
“麻烦…这位道友了……”
本来想喊名字的，可叶惊涛突然发觉他不知道南宫熠的名字，只能半路改口。
“南宫熠。”
叶惊涛顺势改口：“多谢南宫道友。”
之后，两人陷入沉默。
直到马上要到散修住处时，南宫熠才再次开口。
“你……你灵力用尽的时候，为什么不放弃？”
明明第一场比赛时，他更有反击的余力。
“破而后立，不破不立。”叶惊涛说，“我也是看到花道友的做法后才想起来的。刚才在擂台上，虽然到最后拼得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了，但我第一次觉得，结丹离我那么近。”
破而后立，不破不立吗……
南宫熠却觉得他缺的不是这个，他在筑基大圆满停留了近二十年，够久了。
二十年，能让他多少次死里逃生，破而后立？
那么，他欠缺的，到底是什么？
电光石火间，他忽然想到了牧临笑的话。
“想要活下去的信念，追求胜利的信念，从某种角度来说，它们是共通的。”
他明白了！
头顶晴朗的天空忽然暗下来。
“这是…莫非……”
叶惊涛吃力地转头。
“抱歉，我的雷劫要来了。”
南宫熠正要加快脚步，先送叶惊涛回去，一道人影落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