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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因此,小弟便和宁师一起离了渭州,寻师父王进,直到延州,又寻不着,回到bJ住了几时,盘缠使尽,以此来在这里寻些盘缠,不想得遇哥哥,缘何做了和尚?”

智深把前面过的话从头说了一遍,史进道:“哥哥既肚饥,小弟有干肉烧饼在此。”

便取出来教智深吃,史进又道:“哥哥有几包裹在寺内,我和你讨去,若还不肯时,何不结果了那厮?”

智深道:“是!”

当下和史进吃得饱了,各拿了器械,再回瓦官寺来,到寺,前看见那崔道成,邱小乙,二个兀自在桥上坐地。

智深大喝一声道:“你这厮们,来!来!今番和你斗个你死我活!”

那和尚笑道:“你是我手里败将,如何再敢厮并!”

智深大怒,轮起铁禅杖,奔过桥来。生铁佛生嗔,仗着朴刀,杀下桥去。

智深一者得了史进,肚里胆壮,二乃吃得饱了,那精神气力越使得出来。

两个斗到八九合,崔道成渐渐力怯,只得走路,那飞天夜叉邱道人见了和尚输了,便仗着朴刀来协助。

这边史进见了,便从树林里跳将出来,大喝一声:“都不要走!”

掀起笠儿,挺着朴刀,来战邱小乙,四个人两对厮杀,智深与崔道成正斗到深涧里,智深得便处,喝一声“着”只一禅杖,把生铁佛打下桥去。

那道人见到了和尚,无心恋战,卖个破绽便走。史进喝道:“哪里去!”赶上,往后心一朴刀,扑地一声响,道人倒在一边。

史进踏入去,掉转朴刀,望下面只顾肢察的搠。智深赶下桥去,把崔道成背后一禅杖,可怜两个强徒,化作南柯一梦,智深史进把这邱小乙,崔道成,两个尸首都缚了撺在涧里。

两个再赶入寺里来,香积厨下拿了包裹,那几个老和尚因见智深输了去,怕崔道成,邱小乙,来杀他,自己都吊死。

智深,史进,直走入方丈角门内看时,那个掳来的妇人投井而死,直寻到里面八九间小屋,打将入去,并无一人,只见床上三四包衣服。

史进打开,都是衣裳,包了些金银,拣好的包了一包袱。寻到厨房,见鱼及酒肉,两个打水烧火,煮过来,都吃饱了。

两个各背包裹,灶前缚了两个火把,拨开火炉,火上点着,焰腾腾的,先烧着后面小屋,烧到门前,再缚几个火把,直来佛殿下后檐点着烧起来,凑巧风紧,刮刮杂杂地火起,竟天价火起来。

智深与史进看着,等了一会,四下都着了....

二人道:“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俺二人只好撒开。”

二人厮赶着行了一夜,天色微明,两个远远地见一簇人家,看来是个村镇,两个投那村镇上来,独木桥边一个小小酒店,智深,史进,来到村中酒店内,一面吃酒,一面叫酒保买些肉来,借些米来,打火做饭。

两个吃酒,诉说路上许多事务,吃了酒饭,智深便问史进道:“你今头哪里去?”

史进道:“我如今只得和宁师一起,再回少华山去奔投朱武等三人入了伙,且过几时,却再理会。”

智深见说了,道:“兄弟,也是。”

便打开包裹,取些酒器,与了史进,二人拴了包裹,拿了器械,还了酒钱,二人出得店门,离了村镇,又行不过五七里,到一个三岔路口。

智深道:“兄弟,须要分手,洒家投宋都去,你休相送,你到华州,须从这条路去,他日却得相会,若有个便人,可通个信息来往。”

史进拜辞了智深,各自分了路,史进就去找了宁采臣...

史进去了,只说智深自往宋都,在路又行了八九日,早望见宋都,入得城来,但见街坊热闹,人物喧哗,来到城中,陪个小心。

问人道:“大相国寺在何处?”

街坊人答道:“前面州桥便是。”

智深提了禅杖便走,早进得寺来,东西廊下看时,径投知客寮内去。

道人撞见,报与知客,无移时,知客僧出来,见了智深生得凶猛,提着铁禅杖,跨着戒刀。

背着个大包裹,先有五分惧他,知客问道:“师兄何方来?”

智深放下包裹,禅杖,唱个喏,知客回了问讯。

智深说道:“洒家五台山来,本师真长老有书在此,着俺来投上刹清大师长老处讨个职事僧做。”

知客道:“既使真大师长老有书,合当同到方丈里去。”

知客引了智深,直到方丈,解开包裹,取出书来,拿在手里。

知客道:“师兄,你如何不知体面?即刻长老出来,你可解了戒刀,取出那七条坐具信香炷,礼拜长老使得。”

智深道:“你如何不早说!”

随即解了戒刀,包裹内取出信香一炷,坐具七条,半晌没做到理处,知客又与他披了架裟,教他先铺坐具,少刻,只见智清禅师出来。

知客向前禀道:“这僧人从五台山来,有真禅师书信在此。”

清长老道:“师兄多时不曾有法帖来。”

知客叫智深道:“师兄,快来礼拜长老。”

只见智深却把那炷香没放处,知客忍不住笑,与他插在炉内,拜到三拜,知客叫住,将书呈上。

清长老接书拆开看时,中间备细说着鲁智深出家缘由并今下山投上刹之故...

“万望慈悲收录,做个职事人员,切不可推故,此僧久后必当证果……”

清长老读罢来书,便道:“远来僧人且去僧堂中暂歇,吃些斋饭。”

智深谢了。扯了坐具七条,提了包裹,拿了禅杖,戒刀,跟着行童去了。

清长老唤集两班许多职事僧人,尽到方丈,乃云:“汝等众僧在此,你看我师兄智真禅师好没分晓!这个来的僧人原是经略府军官,原为打死了人,落发为僧,二次在彼闹了僧堂,因此难着他。”

“你那里安他不得,却推来与我!待要不收留他,师兄如此千万嘱付,不可推故,待要着他在这里,倘或乱了清规,如何使得?”

知客道:“便是弟子们,看那僧人全不似出家人模样,本寺如何安着得他!”

都寺便道:“弟子寻思起来,只有酸枣门外退居廨宇后那片菜园时被营内军健们并门外那二十来个破落户侵害,纵放羊马,好生罗噪,一个老和尚在那里住持,哪里敢管他,何不教此人去那里住持?倒敢管得下。”

清长老道:“都寺说得是。”

叫侍者去僧堂内客房里,等他吃罢饭,便将他唤来,侍者去不多时,引着智深到方丈里。

清长老道:“你既是我师兄真大师荐将来我这寺中挂搭,做个职事僧人员,我这敝寺有个大菜园在酸枣门外岳庙间壁,你可去那里住持管领,每日教种地人纳十担菜蔬,余者都属你用度。”

智深便道:“本师真长老着洒家投大刹讨个职事僧做,却不教僧做个都寺监寺,如何教洒家去管菜园?”

首座便道:“师兄,你不省得,你新来挂搭,又不曾有功劳,如何便做得都寺?这管菜园也是个大职事人员。”

智深道:“洒家不管菜园,杀也都寺,监寺!”

知客又道:“你听我说与你,僧门中职事人员,各有头项,且如小僧做个知客,只理会管待往来客官僧众。”

“至如维那,侍者,书记,首座,这都是清职,不容易得做。”

“都寺,监寺,提点,院主,这个都是掌管常住财物,你才到得方丈,怎便得上等职事?”

“还有那管藏的,唤做藏主,管殿的,唤做殿主,管阁的,唤做阁主,管化缘的,唤做化主,管浴堂的,唤做浴主,这个都是主事人员,中等职事。”

“还有那管塔的塔头,管饭的饭头,管茶的茶头,管东厕的净头与这管菜园的菜头,这个都是头事人员,末等职事,假如师兄,你管了一年菜园,好,便升你做个塔头,又管了一年,好,升你做个浴主,又一年,好,才做监寺。”

智深道:“既然如此,也有出身时,洒家明日便去。”

清长老见智深肯去,就留在方丈里歇了,当日议定了职事,随即写了榜文,先使人去菜园里退居廨宇内挂起库司榜文,明日交割。

当夜各自散了,次早,清长老升法座,押了法帖,委智深管菜园。智深到座前领了法帖,辞了长老,背了包裹,跨了戒刀,提了禅杖,和两个送入院的和尚直来酸枣门外廨宇里来住持。

且说菜园左近有二三十个赌博不成的破落户泼皮,泛常在园内,盗菜蔬,靠着养身,因来偷菜,看见廨宇门上新挂一道库司榜文。

上说:“大相国寺仰委管菜园僧人鲁智深前来住持,自明日为始掌管,并不许闲杂人等入园搅扰。”

那几个泼皮看了,便去与众破落户商议,道:“大相国寺差一个和尚,甚么鲁智深来管菜园。我们趁他新来,寻一场闹,一顿打下头来,教那厮服我们!”

数中一个道:“我有一个道理。他又不曾认得我,我们如此便去寻得闹?等他来时,诱他去粪窖边,只做参贺他,双手抢住脚,翻筋斗颠那厮上粪窖去,只是小耍他。”

众泼皮道:“好!好!”商量已定,且看他来。

却说鲁智深来到退居廨宇内房中安顿了包裹,行李,倚了禅杖,挂了戒刀,那数个种地道人都来参拜了,但有一应锁钥尽行交割。那两个和尚同旧住持老和尚相别了,尽必寺去。

且说智深出到菜园地上东观西望,看那园圃。只见这二三十个泼皮拿着些果盒酒礼,都嘻嘻的笑道:“闻知师父新来住时,我们邻舍街坊都来作庆。”

智深不知是计,直走到粪窖边来。那伙泼皮一齐向前,一个来抢左脚,一个便抢右脚,指望来颠智深。

二十个泼皮破落户中间有两个为头的∶一个叫做“过街老鼠”张三,一个叫做“青草蛇”李四。

这两个为头接将来。智深也恰好去粪窖边,看见这伙人都不走动,只立在窖边,齐道:“俺特来与和尚作庆。”

智深道:“你们既是邻舍街坊,都来廨宇里坐地。”

张三,李四,便拜在地上不肯起来;只指望和尚来扶他,便要动手。

智深见了,心里早疑忌,道:“这伙人不三不四,又不肯近前来,莫不要颠洒家?那厮却是倒来埒虎须!俺且走向前去,教那厮看洒家手脚!”

智深大踏步近众人面前来。那张三,李四,便道:“小人兄弟们特来参拜师父。”

口里说,便向前去,一个来抢左脚,一个来抢右脚,智深不等他上身,右脚早起,腾的把李四先下粪窖里去,张三恰待走,智深左脚早起,两个泼皮都踢在粪窖里挣扎,后头那二三十个破落户惊的目瞪口呆,都待要走。

智深喝道:“一个走的一个下去!两个走的两个下去!”

众泼皮都不敢动弹,只见那张三,李四,在粪窖里探起头来。

原来那座粪窖没底似深,两个一身臭屎,头发上蛆虫盘满,立在粪窖里,叫道:“师父!饶恕我们!”

智深喝道:“你那众泼皮,快扶那鸟上来,我便饶你众人!”

众人打一救,搀到葫芦架边,臭秽不可近前。

智深呵呵大笑,道:“兀那蠢物!你且去菜园池里洗了来,和你众人说话。”

两个泼皮洗了一回,众人脱件衣服与他两个穿了。

智深叫道:“都来廨宇里坐地说话。”

智深先居中坐了,指着众人,道:“你那伙鸟人休要瞒洒家!你等都是甚么鸟人,到这里戏弄洒家?”

那张三,李四,并众伙伴一齐跪下,说道:“小人祖居在这里,都只靠赌博讨钱为生,这片菜园是俺们衣食饭碗,大相国寺里几番使钱要奈何我们不得,师父却是哪里来的长老?恁的了得!”

“相国寺里不曾见有师父,今日我等情愿伏侍!”

智深道:“洒家是关西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提辖官,只为杀得人多,因此情愿出家,五台山来到这里,洒家俗姓鲁,法名智深,休说你这三二十个人,直甚么!”

“便是千军万马中,俺敢真杀得入去出来!”

众泼皮喏喏连声,拜谢了去,智深自来廨宇里房内,收拾整顿歇卧,次日,众泼皮商量,凑些钱物,买了十瓶酒,牵了一个猪,来请智深,都在廨宇安排了,请鲁智深居中坐了...

两边一带坐定那三二十泼皮饮酒,智深道:“哪有让你们花钱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