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读书？读腻了。
嘣～
保险柜重重地砸在地上，震得整个房间仿佛都在抖。
将背上装着日用品的布袋放在床上，李虚来到墙角保险柜前。
偌大的银色金属保险柜，与四周破破烂烂的衣柜，木箱，木桌等，显得格格不入。
“这玩意儿，先找个破布盖着，明天起来再搞。”
……
次日一大早。
李虚起床，习惯性的拿起架子上的塑料杯牙刷，毛巾往肩上一搭，便推开房门。
院子里，许音岚正躲蹲在水井旁，一双袖子撸起，在木盆里搓洗衣服。
看到她那搓洗抹皂角的动作越来越熟练，一点不比村里那些在河边洗衣服的大婶差，李虚的内心也有些佩服起这位曾经的许家大小姐来。
昨晚刚得到一大堆补给的李虚，心情很是不错，笑呵呵的打着招呼道：“早上好啊，岚岚。”
许音岚回眸一笑，应道：“郎君早。今日郎君起得这么早，可是小女子洗衣吵到郎君了？”
李虚摇头笑道：“不是，这段时间早上被我爹叫醒练功，渐渐也习惯了早起。”
“你忙你的吧，我先洗漱了。”
……
十余分钟后，李虚蹲在靠近后门的水沟旁，快速的刷着牙齿，满嘴的白色泡沫。
许音岚这时端着部分洗好的衣服，准备晾晒。晾晒的地方，正好走在李虚旁边。
挂好衣服，她侧头看着李虚咕噜咕噜的边吐边刷，内心疑惑许久的她忍不住的上前好奇问道：
“郎君，为何你每日擦牙要含着根棍子，还会吐如此多的沫子？”
李虚转动眼珠看了她一眼，咕噜噜的清洗完口腔，哈了哈气，反道：“这是牙膏和牙刷，专门用来清洁牙齿的。不用这些，那用什么？”
“你刷牙漱口都用什么？药盐还是醋？”
许音岚羞愧地低下头说道：“醋？醋也能擦牙？小女子以前在府上都是手上涂点盐擦，亦或是用茶漱口。如今……每日都是用热水。”
李虚倒也没有表露出嫌弃的表情，毕竟这个时代，一个人每天坚持漱口，已经是很好的习惯了。
想到这次又带来好几把牙刷，李虚笑着问道：“岚岚，要不要试试我这个，用这个，每天刷完牙，口气清新，牙齿透白，整个口腔都很清爽的。”
许音岚跃跃欲试，却又不太好意思开口，只得反问道：“郎君，我，也可以吗？”
“可以，你等着，正好刚到了一批新货，杯子没有了，你就用瓢吧。”
李虚说完便起身回房去取。
几分钟后。
“yue～”
“……”
初次刷牙，口腔内的敏感神经和喉咙口处的不适应，让许音岚跟之前的李虚一样，连连干呕。
站在一旁的李虚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笑道：“没事，牙膏的味道刚开始不习惯，多刷两天就好了。”
“……”
等她逐渐适应后，李虚这才回房，开始准备组装蒸馏器的替代水管。
其实他完全可以再等半个月，让那位小兄弟带水管过来，只不过李虚并不想太过依赖后世现成的东西。
能拿出来用的，最好还是自己做的好。
要真全靠后世补给，他还费心思酿什么酒，造什么蒸馏装置，一箱一箱白酒往大唐这边倒就是了。
……
巳时末，上午十点多的样子。
李虚经过不断的尝试和调整，借助空心竹子和牛皮，细麻绳等工具，将蒸馏器的最为重要的一环——循环冷凝系统给完善。
因为没有水管的高压，没有抽水器，在实际的蒸馏过程中，只能人工将冷水舀进高处的小水缸，周而复始地进行补充，进而保证冷凝管始终有冷水进入。
看着自己的杰作，李虚仿佛回到了儿时，笑道：“虽然手艺是简陋了些，不过还是顺利搞定！”
这时，乔装打扮过的许音岚，手腕提着一个菜篮，从侧门回来。
此刻的她浓妆厚抹，头发束于脑后，一副年轻妇人模样。
见李虚还在院子里捣鼓他那些奇怪玩意儿，许音岚笑道：“郎君还在忙呢～今日在集市上买了条草鱼，中午吃鱼。”
“草鱼？行，好久没吃水煮鱼了。岚岚你去看看厨房坛子里腌的酸菜如何了，酸菜鱼不会很辣，你应该能接受。”
许音岚点头，反问道：“是之前那个郎君放了很多细盐的坛子吗？”
“对，就是那个，有差不多半个月了，应该勉强能吃了。”
“……”
正午时分。
一股酸菜混合各种调料的香气，沿着延康坊朝四周扩散。
院子的大树下，李虚与许音岚在吃着午饭。
“不错，酸菜味道虽然还不够，还有点咸，不过下饭也正好。”许久没有吃过酸菜鱼的李虚，很是高兴地说道。
许音岚一手捧碗，一手握着筷子，端庄大体的坐姿，明显要比对面趴着吃的李虚要好看得多。
看着胡吃海塞的李虚，她细嚼慢呡的咽下口中的食物，笑道：
“郎君这手艺，怕是宫中那些御厨都望尘莫及啊。”
李虚笑道：“岚岚你就别夸我了，就是些普普通通，上不了台面的日常生活技能而已。君子远庖厨嘛，这种事，不值一提。”
许音岚却缓缓摇头道：“呵~君子，比起那些将四书五经、礼孝仁义挂在嘴边的虚假君子，郎君才算是真君子。再说郎君出口便是千古绝句，用才高八斗都难以形容。如此说来，君子与厨艺，根本就不能混为一谈。”
听到说自己出口千古绝句，还才高八斗，李虚老脸一红，连忙摆手道：“别，你可别捧我了，我也就那几把刷子，用完就没了。”
许音岚笑了笑，问道：“郎君岁数不大，学识不浅，为何不曾听闻你要考取功名？他日也好入朝为官？”
李虚笑道：“当官？我图什么？光宗耀祖？还是想坐上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上人？”
“生活是要享受的，不是来找罪受的。”
“所谓在其位，谋其政；行其权，尽其责。你别看那些大官位高权重的，活得不知道多累。”
“还有就是这官场啊，你看看你......”
李虚本想说她爹的下场的，想到会戳到她的伤心处，便及时停下。
想到自己要是真去参加科举，免不了又得读书，还是最不喜欢的科目——古文。他转而感叹道：
“上辈子我读了将近二十年的书，读腻了。这辈子既然不为生活所迫，那就只想好好享受生活。”
许音岚一脸不解的问道：“享受生活？郎君打算如何享受生活？”
李虚笑道：“享受生活还不简单？种种粮食种种菜，再养一群的鸡鸭猪牛羊，先让自己吃穿不愁。平日里钓钓鱼，遛遛狗，研究些自己喜欢感兴趣的东西。现在还小嘛，等再过两年，娶上几个婆娘，教她们搓麻将斗地主，闲来无事与好友出去坊间赏舞听曲，饮酒作乐，岂不美哉？”
对面的许音岚咬了咬嘴角，目光直直地望着他的问道：“为何要再过两年？郎君都十之有五了，哪小了？”
李虚轻咳两声，说道：“咳咳~我......我哪都不小！反正我就是不喜欢。”
“要是这两年娶妻，肯定都是些十三四岁的小女娃，太小了，都还没懂事，这不合适。”
听到李虚这么说，许音岚脸蛋浮现出一抹红晕，笑道：“郎君，喜欢年纪大的？懂事的？”
“年纪大不大的无所谓，只要我喜......”
话说到一半，李虚转而问道：“不是，岚岚，你问我这些干什么？”
许音岚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说道：“小女子这不是与郎君闲聊嘛。”
李虚挥着筷子说道：“吃饭~赶紧吃饭，吃完一块儿帮我干活。”
“哦~”
......
饭后，李虚便正是开始尝试蒸馏酒。
设备就位，材料备足，人员也够，大唐第一次蒸馏就此拉开序幕。
随着蒸馏锅下方的柴火不断添加，温度也不断攀升。
液体蒸发再凝固的过程，或许在许音岚这种古人看到，很难想象。但对于李虚来讲，是在普通不过的现象。
下方的火力越来越旺，四周的温度也在逐渐攀升。
等到出酒口缓缓滴出第一滴大唐蒸馏酒时，下方正擦着额头细小汗渍的许音岚，小声地呼喊道：“郎君，出来了，水被蒸出来了。”
李虚则站在木凳上，正不断地往蒸馏装置侧方进水口连接的水缸添加凉水。
听到许音岚呼喊，他点头笑道：
“嗯~能蒸出来说明装置没问题，继续烧吧。至少得循环蒸三次，酒的质量才达标。”
“一会儿天黑前我得回村，看看时间来不来得及，不行就只蒸两次，二锅头其实也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