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驴车也是车
山城，沙坝乡的大山上。
清明将至，节前这段时间，山上小黄花野菜长得是最为嫩气。
李虚提着菜篮子，手拿一把镰刀，跟着爷爷四处转悠。
嘟~嘟~
走着走着，兜里的手机传来抖动，视频电话的铃声也随之响起。
李虚停下脚步，掏出手机，见是果果打来，便接通了视频。
视频一接通，胡果果那圆润洁净的小脸蛋就出现在手机画面之中。
“你那边怎么这么亮，在干嘛呢？”胡果果率先笑着问道。
李虚笑了笑，点开手机的后置摄像头，对着四周的环山转了一圈，最后将镜头对准前方的爷爷，说道：
“跟爷爷在山上，挖清明菜。”
胡果果楞了一下，随后笑道：“山上挖清明菜？是要做青团吧？”
“青团？”李虚从未听过这个词，于是不解的反问道。
“就是你们说的清明粑粑，我们这叫青团，各地叫法不一样，其实就是同一个东西。你们那边好像都不包馅，直接蘸白糖吃。我们这边喜欢包豆沙、芝麻或者香菇肉馅。一年吃一次，味道还不错。”胡果果耐心的解释道。
李虚点头道：“对对，爷爷就是说想做清明菜粑粑来着。”
“果果你呢，在忙什么？”
胡果果嘟着嘴摇头道：“没忙什么，就是无聊呢。”
“李虚，你什么时候来魔都？”
听到果果问起，李虚想到自己昨天晚上才刚接到好些事情，便应道：“暂时还不清楚，这几天有些忙，等忙完才知道。”
“哦~”胡果果脸上撅着小嘴应道，过了没几秒，又说道：
“那我过几天来找你好不好？等清明节扫完墓，我就来山城。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山城和天府周边转转，你不是失忆了嘛，到时候也可以回学校，说不定你还能回忆起以前的事情。”
清明节，似乎还有五六天。应该到那时也忙得差不多了，有时间陪她玩。
至于回学校找回记忆，他不在乎，也找不回。不过去看看大哥曾经读过的学院是什么样子的，他也感兴趣。
李虚点头道：“好啊。正好那两天我应该也忙得差不多了。”
“好~那我就先订机票啦，嘻嘻。”胡果果笑呵呵的说道，脸上止不住的笑容。
李虚笑道：“果果，不是还有五六天才清明嘛，定这么早？”
“我喜欢~早点定好，免得后面没位置。”
“行吧，那我先忙啦，还有一两个小时就要日落了。”
“......”
——————
长安城外，西甘村。
日落西山，红色的晚霞笼罩着整个村庄，田野上弥漫着淡淡的稻麦苗香。
夕阳下大地逐渐变得宁静，整个村子逐渐褪去熙攘的热闹，各家各户升起寥寥炊烟。
李家今日份晚饭，是加了生抽和香醋的小葱鸡蛋面。
饭桌上，李虚主动给老爹倒酒，笑嘻嘻的说道：“爹，尝尝这酒。”
李天晓放下手里的大蒜，看着杯中清澈的酒，吸了吸鼻子道：“虚儿，这酒为何这般清澈？好浓郁的酒香......”
说完他咽了咽口水，迫不及待的举起酒杯。
李虚连忙劝说道：“爹，慢点喝，这酒度数......”
“咕噜~”
李虚话还没说完，他爹就直接抡起一两半左右的茶杯吞了下去。
“嘶！！！”入口咽下，李天晓猛然倒吸凉气，缓解咽喉处的异样。
李虚单手扶额，很是无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好烈！好酒！”
李天晓将杯子往桌上一方，看向李虚问道：“虚儿，此酒在长安城，怕是卖得不便宜吧？”
李虚没打算隐瞒，摇头道：“爹，这酒，别说长安城，整个大唐没得卖，这是孩儿下午刚弄出来的。”
听到这话，他爹还没开口，对面的娘就开口道：“你弄出来的？倒上，为娘也尝尝。”
“娘，这酒将近四十度，原先酿的酒不咋地，蒸馏出来还是有些辛辣。要不娘还是别尝了，等我那杏花酒酿好，倒是可以试试。”
一旁的李天晓也点头道：“嗯，的确如此，孩儿他娘，此酒甚烈，你平日不饮酒，还是别尝了。”
王秀秀听到夫君和儿子都这么说，便作罢，转而问道：“虚儿，你不是说去长安城是随神医一同给人瞧病的吗？怎么又弄起酒来了？这酒如何得来的？”
“这......”
话说这几天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情，都还没上山去给师父请过安。
不说，都快忘了自己还有个神医师父。
李虚顿时哑然，片刻后解释道：“娘，我弄这酒，本意就是为了替人疗伤治病，消毒用的。酒精能杀菌，防止伤口感染病菌，继而溃烂。”
“当真？你是说这酒......也都是你师父教的？”王秀秀半信半疑地问道。
是别人教的，不过不是孙神医，而是物理老师教的，也算师父。
李虚点头道：“嗯~算是吧。”
“既然是治病用，那为何又拿出来让你爹将其饮之？”
一旁的李天晓听着有些不对，连忙摆手道：“行了，秀娘，虚儿他如今已不再是个孩童，你问这么清楚作甚，赶紧吃面吧，快坨了。虚儿，再给为父满上。”
王秀秀瞪了夫君一眼，又看了看嘿嘿发笑的李虚，没再继续追问。
李虚笑着再给老爹满上，同时说道：“爹~娘，孩儿平日总是往返村子与长安城，我......想买辆马车。”
“不行！”王秀秀想也没想的否决道。
“为何不行啊？娘。之前我说想买，你说咱们家境贫寒，不配。现在咱爹怎么说也是个七品勋官，家里算是个小地主家庭，为何还不能买啊？”
李虚问完又苦诉道：“孩儿每日这么来回走，路上安全不安全暂且不说，主要有时还得带上许多东西，没个马车实在是不方便啊。爹，你说是吧？”
说着李虚还用脚轻轻踢了踢老爹的鞋子，意思是想让老爹帮忙开个口。
李天晓瞥了一眼李虚，放下酒杯点头说道：“有个马车的确方便些。”
王秀秀侧头看了一眼夫君，依旧摇头道：“你若实在是东西多，可以搭个顺路的牛车，从长安城回村，也就一两文钱，一辆马车少说也是几十上百贯。”
李虚反驳道：“可那也要看运气啊，我是遇到好几次，但都是拉着货的，挤都挤不下。再说牛车也慢，多浪费时间啊。娘~咱就自家买一辆嘛，好不好。”
王秀秀找不到其他反驳的理由，直接了当的说道：“不好，没钱！”
听到这话，李虚感觉有希望了，乘胜追击地笑道：“娘，我有，我自个儿掏钱买。”
“哟~你小子还藏私钱！？”王秀秀顿时怪笑道。
李虚笑笑不说话，也不多做解释。
大概是听到不用自己出钱，又或者是因为被李虚说动只是想找个台阶下，王秀秀最终还是点头道：“行吧，你想买就买吧。”
“车可以买，不过不能买马，把马换成驴吧。”
李虚本来听到老妈同意，还满心欢喜的，结果还没开口说谢谢，话就生生咽了回去。
说好的马车呢，怎么就变成驴车了？
驴车那速度，能赶上马车的一半就谢天谢地了。
“怎的？又不想买了？”王秀秀见儿子一脸失落，又问道。
李虚连忙回答道：
“买，驴车也是车。只要有车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