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留活口
程府内院中入口空地。
“封府！给老夫查，彻查！那些临时请来的杂役下人，一个都不许放走。”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程府寿宴之日干出这等陷害之事。”
“......”
见下人纷纷闻言散开，程处默上前说道：“爹，那些歹人不但给二娘下催情药，还把杨师道和长广公主给搬到内院，还敢给长广公主......”
“这不像是一两人能办到的，怕是有大谋啊！”
“事关程府脸面，又牵扯长广公主，此事......如何向外面主院那些宾客交代？”
听到自家大朗问起，程咬金此刻也已经冷静下来。
对方一边将陛下已经嫁出去的妹妹下药送到自己书房，一边又把驸马杨师道送到二夫人崔氏房中，也下催情药。
若是再晚那么半刻时间发现，那他二夫人和杨师道共居一室，必然酿成大错。
若是他宴席结束，醉酒回到书房，面对一丝不挂、艳丽酮体的长广公主李氏，后果自然也是可想而知。
“其心可诛啊！”
程咬金又气又恼，一番衡量后，当即说道：
“此事……今日府上这么多宾客，怕是想瞒也瞒不住，隐瞒反而不妥。”
“去，叫上几人将杨师道和长广公主一并带出去。”
“......”
几分钟后。
程咬金指着一旁瘫坐在椅子上昏迷过去的杨师道夫妇，将发生在内院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在场百余人，听完都是有些傻眼。
毕竟这事若真发生，那可是长安城的大事，大唐的大事了。
“知节，这是有人要陷害程府啊！绝不可放走那歹人。”
程府的老夫人一脸后怕的说道。
厅内的房玄龄闻言，也开口对程咬金道：“程将军，事关皇族公主和国公府，非同小可。依我看，此事需速速通报陛下才是。”
程咬金点头道：“房公所言极是，某已派人入宫去禀报了。”
“......”
人群中的李虚，听到程府内院发生的事，差点没惊掉下巴。
我去，这是哪位大神想出来的，这干的哪是人事儿啊。
这事儿要是真的成了，程府的脸面挂不挂得住不清楚，作为长广公主兄长的李世民，那是肯定会暴怒的。
这事儿，应该不会是许兄弟他找人干的吧？
心里很是疑惑的李虚，这会儿很想去侧院问问许音封，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
这时，程咬金开口道：“各位，今日府上发生这种事，寿宴也无法继续，便提前结束吧，有怠慢之处还请各位勿要见怪。”
“......”
听到程府说宴席结束，言外之意就是请在场的宾客各回各家。
见众人也纷纷相互告辞，李虚简单跟程处默道了个别，接着直奔侧院。
......
程府侧院。
找到无所事事坐在长廊扶手上发愣的许音封，李虚将程府内院发生的事情简而明了地说完，问道：
“这应该不是你安排人干的吧？”
许音封反问道：“我与程府无冤无仇，干此等事，图什么？”
李虚笑着点头道：“对，我就知道不是你，这等龌龊之事，不像是你会干得出来的。”
说完他又小声地开口劝道：“许兄，程府现在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整个程府周边的戒备定然森严无比。我看你今日还是不要动手了吧。”
“这前来参加寿宴的宾客都准备回去了，咱们也走吧。”
虽然李虚好言相劝，但许音封却是毅然决然地摇头，说道：“李兄，为了今日刺杀，我足足准备了数月。平日萧瑀要么在宫中，要么出行数名护卫在伴，唯独今日前来赴宴只带了两名护卫。萧府距离此处不远，距离皇城更近。若是让他回府，便再无机会”
“此等机会，不容错过。”
见他油盐不进，李虚有些生气了，指着他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死脑筋呢，今天真不是动手的好时机。来日方长，就不能再好好计划计划吗？”
许音封微微皱眉，起身冷声道：“李兄无需多言，走吧，我送你出府，你独自驾车速速回村，今夜莫要留在长安了。”
“萧瑀一出府，便是我动手之时，我不会让他活着离开。所剩时间已不多，我还得去易容换装，通知我师父准备动手。”
李虚听完他说的，内心也是无奈，眉头紧锁地再次确定道：“你当真不听劝？”
许音封点头，说道：“李兄，此事我意已决，你可苦废口舌相劝。总之与你无关，你快走吧，离开程府就直接出城，回村去吧。”
“......”
几分钟后，李虚坐在驴车驾驶位上，回头看了一眼，后方不断有参加寿宴的宾客从程府出来。
最终他还是叹息一声，挥着手里的缰绳驱赶驴车离开。
既然许音封不听劝，那他索性也懒得管了，爱咋咋地吧。
骑着驴车，嗒嗒哒哒地朝南门行进。
……
就在李虚离开程府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在官场有些不合群的萧瑀，留在程府多听了几句觉得也没意思，便叫上侧院休息的护卫，准备打道回府。
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多，距离宵禁还有不到半个小时，长安城内已经没什么行人。
程府旁的停车巷内。
萧瑀站在程府门外一侧的空地，正等着其中一个护卫前去驾车前来。
咻~
忽然，一道泛着微弱光芒的箭矢，划破夜色直直的朝着萧瑀的胸口射去。
“老爷小心！”
守在萧瑀身旁的护卫反应不慢，当即拉着自家老爷的手臂猛然一拽。
‘噗~’
纵使护卫的反应再快，也快不过那飞行速度极快的翎箭。
萧瑀不出所料地中箭了。
虽然在护卫的极力保护下，避过了要害心脏，但箭矢还是刺入了萧瑀的胸膛偏左侧三寸有余。
那护卫顿时脸色大变，将老爷护在身后，拔出腰间刀剑大喊道：
“刺客！”
“有刺客！！！”
话音刚落，一身形修长的黑衣人手持长剑从漆黑的夜空中一跃而下，直指那护卫身后的萧瑀。
“狗官，死！”
锵~
萧府的护卫，跟着萧瑀历经隋唐两朝，倒也算是身经百战。抬手便是一记横刀挥挡，将黑衣人的攻击给挡开。
这时，原本还坐在马车上驾车的另外一名护卫，听到有刺客的呼喊，当即松手屈膝一跃。
犹如蜻蜓点水般，轻踩前面两匹的骏马头颅，借力高高跃起。
“大胆刺客，竟敢当街行刺国公！”
在空中，护卫拔出长剑，怒喝一声，又对周围其余几位官员的护卫说道：“诸位同僚，还请一同缉拿刺客。”
“杀！”
四周那些官员的护卫还未回答，巷内又传来的另一道声音。
电光火石间，七八个身手敏捷的黑衣人瞬间出现，现场顿时杀意滔天。
......
程府大门外的动静，自然引起了程府下人的注意。
听到下人来报府外有刺客劫杀宾客。
程咬金看着眼前几具被揪出来却服毒自尽的歹人，本就窝着一肚子火。
二话没说，他直奔演武场的兵器架。
“好胆！竟敢在老夫的府外行凶，这是要将我程府置于死地啊！”
“老程，等等，我等同你一起！”
“......”
程咬金和还没离去的几位挚友同僚赶到府门外时，发现府外已经横七竖八的躺着十余个各府官员的护卫，其中还不乏会武艺的武官。
鲜血染红了府前街道的一大片，现场惨叫哀嚎声不绝。
也有两个黑衣刺客倒地，估计是被先前那些护卫给围殴死的。
这些黑衣人的目标只是萧瑀，所以倒也没有大开杀戒。
赶来的程咬金见状，当即冷声道：“好快的身法，好狠的剑，是武林中人！”
此刻，萧瑀浑身是血地瘫坐在程府院墙外。
在他的身前死死守卫的两名护卫此时也是多处受伤，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虽然程咬金也不太喜欢这个心直口快的萧侍郎，但他身为大唐将军，又是今日宴席的东家，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
程咬金双手持大斧头，对着那剑法凌厉的两人大力掷去一把，同时大喊道：
“还不束手就擒！”
跟来的牛进达、尉迟恭和秦琼等人，也未作停留，各自抡起武器便冲了上去。
躲开飞来的大斧，许音封侧头愤恨的一瞪。
该死，就差最后再补一剑了！
“师父，速战速决！”
“......”
手拿长刀的牛进达、手握双锏的秦琼、手持钢鞭的尉迟敬德，以及两板斧的程咬金，纷纷加入战斗。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程府内的护卫亲兵也赶到。
“锵!”
“噗~”
又一名黑衣人在几位将军及数十名护卫的围攻下倒地。
“阿武！”
被分散开的几名黑衣人，此时明显已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伴被长戟刺穿，被刀剑砍伤。
许音封单手持剑，一记环扫劈开四面八方戳来的长戟，双眼依旧恶狠狠地盯着被人墙挡住的萧瑀，眼中的杀意自始至终都未曾消散过。
只要再补上一剑，就一剑，便可送他下地狱！
许音封杀疯了，身旁的同伴却是一个接着一个倒地。
另外一个黑衣人似乎也发现事不可为，挑开攻击一跃落在许音封身旁。
“封儿，走！”
许音封虽然杀红眼，但却也不傻。此情此景，越来越多的护卫和官兵赶到，动静这般大，怕是宫里的高手都快到了。
再待下去，不单花重金请来的那些人会栽在这，就连他跟师父二人，也会陨落当场。
许音封一剑挡开秦琼的方锏攻击，点头道：“走！”
受伤同样也不轻的两人，同时转头撤向巷子。
紧接着，二人脚踏巷子围墙一蹬，动作可谓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飘逸。
两人刚施展轻功跃起逃离，忽然从程府内射出一支玄铁箭，直指他师徒二人。
半空中的二人都察觉到了袭来的箭矢，许音封没有犹豫，凌空变换身位，提剑格挡的同时，说道：“师父，我留下替您断后，你快走吧！”
见徒弟已然改变发力方向，准备再次落地，黑衣人还想身手去拉，同时喊道：“封儿，你......”
许音封却是毅然决然地避开师父的手，反之抬手一掌打在师父曲着的手上，为他加了一把力。
“师父，快走！”
“......”
将师父送走的许音封，落地又是一记横扫挡开四周十余个护卫及军中将士的攻击。
这时程府内门庭上，程处默居高临下，手拉满月弓，对着被围在中间的许音封又是一箭射出。
咻~
远处有暗箭，又深陷敌军围困之中，很快许音封便被一长刀重重划在后背。
稍微一停顿，又是一柄长枪刺入其大腿。
眼看敌人就要伏法被斩杀，程咬金大喝道：
“先别杀他，留个活口！”
唰~
唰唰~
许音封身受重伤，单膝跪地，手中长剑也被尉迟敬德一钢鞭击落。
下一秒，四周数十把刀口、剑刃以及枪头，交叉重叠地架在他的脖子四周。
里三层外三层围上来的护卫官兵，怕是连一只蚊子都想飞不出去。
就即便是如此，许音封依旧满眼愤恨地望着人群后方不远处，那被两名护卫搀扶着的萧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