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公鸡还是母鸡？
西甘村，李家。
当李虚驾车回到家时，已经是夜里八点过。
将驴拴好走进院门，他爹正在院子闲来无事地望着夜空，脸上的神色有些黯然，或许是在回忆什么。
一旁的被改造成孵化室的柴房，此刻灯还亮着。
李月牙的耳朵非常的尖，听到动静，从柴房中小跑出来。
“哥哥，你咋回来啦？”
听到妹妹的询问，李虚也并不意外。
因为往日他一般都不会晚上回村，尤其今天还是程府的寿宴，按理说是更不会回村的。
李虚笑道：“怎么了？不想哥哥回来啊？”
李月牙摇头笑道：“不是啦~哥哥。”
说着她上前拉李虚的手，朝柴房的方向边走边说道：“哥哥，那些鸡蛋已经超过八成透不过光了，你来看看，是不是快要破壳了。”
被妹妹拉着的李虚，苦笑道：“月牙儿，天都黑了，明天再看也不迟嘛，反正小鸡儿到时候孵化出来又不会跑。”
“......”
柴房中，李虚接过妹妹从孵化笼中取出的鸡蛋，对着油灯细细查看。
片刻后，他点头道：“嗯~已经完全成型了，里面隐隐还能看到动静，怕是就这一两日便要出壳了。”
“真的吗！？”李月牙一双灵动的双眼瞪得大大的。
李虚点头，又嘱咐道：“记得洒水保持湿度，这小鸡破壳你不要去帮忙，让它们自己出壳。”
“再有就是刚出壳的小鸡儿，记得要喂水，最好是平日咱们喝的白开水。”
李月牙连连点头道：“知道啦哥哥，你说的这些我都记着的。”
李虚笑着伸手抚摸了妹妹的小脑袋，说道：“好啦，哥哥喝了些酒，先回房歇息了。你也早点睡，不就是一些小鸡儿嘛，想孵化多少都行。你上心是好事，但也没必要这么重视。”
“知道啦，哥哥你快些去歇息吧！”李月牙吐着舌头俏皮的说道。
从柴房出来，在屋外赏月的李天晓叫住了李虚。
“虚儿，你过来，爹跟你说个事儿。”
李虚上前，笑着问道：“爹，咋啦？可是酒喝完了？”
“......”
次日。
李虚因为昨晚喝了些酒，所以便没有起来练功。
本想睡个懒觉的，结果大清早的，就听到屋外的院子里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没一会儿，他被娘哐哐当当的大力敲门声给吵醒。
“虚儿，还不快起来！”
李虚眨巴眨的，只好起床，将裤子穿好，外套套在身上去开门。
“娘，大早上的，什么事呀！”
王秀秀身上还穿着灶衣围裙，见李虚那没睡醒的模样，没好气的说道：“还在睡，朱家人来了，找你的。”
昨天晚上他已经从靠爹口中得知了关于朱家人所求之事，只是没想到对方今天一大早又来了。
“哦~这么早吗？”
“早个屁啊早，老娘都给去菜园施完肥回来了，饭都快好了，麻溜的穿好衣服出来！”
“哦~”
几分钟后，李虚牙没刷脸没洗的来到院子。
见朱家夫妇和两少女在院子外站着没有进来，便招手道：“朱大叔，你们都进来啊，站在外面作甚？”
听到李虚的招呼，朱贵福这才拉着妻女进院内，满脸笑意的说道：“嘿~李小哥儿，李少爷，某不知你还未醒。冒昧前来叨扰，还请莫要怪罪才是啊。”
李虚摆手摇头道：“朱大叔，别叫少爷，叫我小郎君或者小哥儿都行。至于叨扰不叨扰，这没事儿，反正也差不多要睡醒了。”
朱贵福一脸笑呵呵地双手搓啊搓的，不太好意思开口。
旁边两个一大一小两个朱家丫头，低着头又偷偷瞟着李虚。
或许是因为如今的李虚有轻微的洁癖和强迫症的缘故，经过这一段时间，李虚变得白净了许多。
虽没有长安那些贵公子穿得那么华丽，打扮得那么精致尊贵。但他整个人看着神清气爽，气质跟同村那些掏鸟摸鱼的少年完全不同。
一旁的江氏见状，当即开口道：“李小哥儿，今日我一家子不请自来，是有件事想问问你。”
李虚笑道：“我知道，昨晚听我爹说了，你们是想她们两个小丫头也跟田家兄弟一样，跟着我干活，做我李家的长工是吧？”
小丫头？？？
江氏和朱贵福听到李虚这话，顿时有些懵。
要说二女招娣比他小，他叫小丫头也不是不行。可大女婉秋今年都虚岁十七，比他大了可不止一岁啊。
江氏虽然疑惑，但却依旧面带笑容，点头道：“是，正是如此。”
李虚侧头看了一眼朱家的两个闺女，一个高中生大小，一个初中生年纪，跟着我能干啥？
“冒昧的问一句，她们能干些什么呢？”
见李虚没有直接拒绝，江氏连忙接话道：“李小哥儿，她俩什么都会做，洗衣做饭，端茶递水，样样都干的不赖。”
朱家两个闺女也是悄悄的看着李虚的神色，眼中满是期许。
见李虚面色不为所动，江氏又补充道：“小郎君，虽说她俩没学过如何伺候人，比不上那些买来的丫鬟婢女，但是她俩乖巧听话，你随便使唤就是。”
李虚抬手打断道：“停停~江婶，你说的这些都是生活的基本技能，我......这样吧，我问几个问题，她们识字不？”
江氏闻言，支支吾吾地说道：“大妮婉秋儿时偷偷在里学堂外跟着学了段时日，识字不多。二妮招娣不识。”
听到朱婉秋还识字，李虚倒是有些意外。
毕竟这个时代，别说女娃了，就算是男娃，生活在农村的都没几个识字的。
他自个儿能识字，也是因为他娘以前家庭背景还不错，所以对读书还是比较看重的。
惊讶之余，李虚笑着侧头看向朱家大女问道：“那，你是叫朱婉秋是吧，你会算数不？”
朱婉秋听到李虚问话，有些害羞的抬起头与他对视，半秒后又将视线望向地面，轻轻摇头道：“不......不会。”
“基本的算数加减都不会么？”
李虚有些诧异，不太相信地问道：“假如一只鸡值三十文钱，那两只鸡值多少？你别告诉我这都不会。”
朱婉秋略显羞涩地望着李虚问道：“小郎君，是公鸡还是母鸡？爹爹说，母鸡要比公鸡贵上两文每斤。若是山中抓的野鸡，那还要更贵些。”
李虚好想抬手扶额，不过还是回答道：“你不要管是公鸡还是母鸡，是山鸡还是家鸡，总之一只鸡卖三十钱，两只卖多少？三只又卖多少？你回答我就行了。”
朱婉秋稍加思索，便小声答道：“回小郎君，两只六十钱，三只自然是九十钱。不过一般若是买三只，可以跟卖家还价，能便宜几文。”
答完她还补充了一句，就像是真在长安城买鸡一样。
“额~”
李虚虽然有些无语，不过还是点头道:“不错，你这不是会算数嘛。这样，你要是愿意去长安，我可以给你安排份前台收银的工作，月钱......就先八百文吧，包吃包住。后面根据表现再涨。”
还没等朱婉秋答话，一旁的江氏激动不已地连忙点头道：“愿意，大妮她愿意。”
朱贵福也是高兴万分，这一月八百文，他每日上山打猎，累死累活早出晚归地上山下山来回跑，还得把猎物带到长安售卖，一月也才能挣个一贯不到。
“李小哥儿，那俺家二妮儿呢？可还有活儿给她做？她虽不识字，但也甚是机灵，且洗衣做饭最是勤快。”
听到她洗衣做饭，李虚笑问道：“会做饭啊？那愿不愿意当学厨呢？我亲自教。”
其实也没什么好教的，目前无非就是学做碱水面条，打调料。就开个面馆，根本就没什么技术含量。
“啊！？”
朱家夫妇听完再次发蒙，傻傻地瞪着李虚。
他们对李虚说的当学厨并不意外，感到疑惑的是后半句。
这李家大朗......还会厨艺？
见朱家人不说话，李虚问道：“怎么？你们不愿意她当学厨啊？那恐怕就只能打杂了，打杂的月钱四百钱，学厨能开到五百钱，我还说让她先当个学厨，后面月钱会高点呢。”
“不，不是！”
“学厨好，就学厨！”
夫妇二人连忙接话道。
“行，其实你们可以回去再考虑考虑，不用这么着急给我答复，反正......”
李虚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柴房中，李月牙激动不已地冲出门大喊道：
“哥哥~快来看，有只小鸡儿在破壳啦！”
冲出门，李月牙看到院子里的几人正在跟哥哥谈话，急忙停下来站在原地，笑道：“嘿嘿，阿兄在忙啊？”
说完还很有礼貌的对朱家人打招呼道：“朱大叔，江婶婶，两位姐姐好。”
李虚笑了笑，转头看向朱家夫妇，说道：“朱大叔，江婶，就先这样嘛，这两日你们可以再考虑考虑，问问她们自己的意见。不想去随时可以来跟我说。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最迟后日一早去长安，到时候你们依旧决定让她俩跟着我，那就一同去。”
江氏自然也听出了李虚送客之意，连连点头道：“好，好~我们回家再商讨一番，无论去与不去，明日都会再来给李小哥儿你答复。”
“嗯，行！”李虚点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