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为什么不买奴隶要招工
长安城，延康坊。
经过从早到晚整整一日的打扫，面馆前面大厅以及后厨，已经变得非常的干爽整洁。
李虚见天色已经不早，差不多该给妹妹鸭蛋回去了。
本来他昨天刚来长安，是没打算这么早就回去的。
奈何村中周边养鸭子的村户实在是少得可怜，昨天上午他带着妹妹和二狗把甘河沿岸的十几户村名都问了个遍，最后只收到十几枚鸭蛋，其中还有野鸭子的。
没办法，他只好在长安的集市买鸭蛋回去。
临走前，他找到正在灶房内教朱家两姐妹的许音岚，说道：
“岚岚，我回趟村里给妹妹送鸭蛋。”
许音岚问道：“郎君，要不吃完饭再回去？夜里可还回来？”
李虚摇头道：“还是不了，你们先吃。天快黑了，早点把东西送回去，应该回来还来得及。再晚些，路上黑灯瞎火的了。”
许音岚点头道：“好~那郎君路上小心，奴家给郎君把饭留着。”
“好！”
李虚说完，便从侧门驾驶着驴车，走出巷子。
“大少爷，是李小哥儿！”
刚走出巷子口，突然听到侧方面馆正门的方向，传来一大喊声。
等他转头看去，正好看到下马车的程处默侧头看来。
“嘿~李兄！”
程处默笑呵呵朝着李虚走来，打招呼道。
李虚一扯缰绳，笑问道：“程兄，你怎么来了？可是找我有事？”
程处默指着驾驶马车的车夫笑道：“李兄，某这不是听他说，今日延康坊的来福面馆张贴告示，重金招打杂店小二，想着许是李兄来长安了，便顺道过来看看。这来得正巧。”
这小子，他爹是三品以上，好像是在国子监读贵族国子学吧？下学回程府，明明就不顺路，这是以为我不熟悉长安城吗？
李虚笑道：“对啊，前两日在村里有点事情，今日一早便来长安，把面馆打扫了下，顺便招两个打杂传菜的小二。”
程处默似乎又在回味那杂酱面的味道，咽了咽口水问道：“李兄，这都晚膳时间了，可是要回村去？”
李虚一看这小子的举止神态，便知道他是想着来蹭饭的。
不过好友来做客，他自然是不会小气拒绝的，便说道：“程兄，我有点东西要送回去给我妹妹。要不程兄进院子等我会儿，晚上一起喝点吃个饭？这会儿岚岚她正好在灶房做饭。”
“留下吃饭？这......这不好吧？”程处默拒绝道。
李虚本以为是这小子客气，正要开口挽留。哪知又听他说道：
“李兄，你都不在院中，某这也不便进入啊。”
“要不这样，某让马夫替李兄跑一趟？”
听到程处默的建议，李虚是哭笑不得，暗道：还以为是这小子觉得留下来吃饭不好意思呢，没曾想是因为这个。
想不到这小子还挺讲究。
“这多麻烦人啊？”李虚习惯性的不太想麻烦别人。
那程府马夫也是个懂事的下人，听到大少爷的建议，连忙跳下马车上前道：“李小哥儿，此等小事，让小的替你跑一趟便是。”
程处默也点头道：“就是，有何麻烦的，区区送货小事，李兄何须亲自跑一趟。”
“......”
片刻后，李虚又将驴车上的鸡鸭蛋，连着背篓一同搬上程府的马车，接着目送马车朝南边驶去。
一旁的程处默不解的问道：“李兄，你买这么多鸡鸭蛋作甚？某估摸着有好几百枚吧。你家不是就四口人吗？这么多蛋得吃上一两月，就不怕放久了坏掉?”
李虚笑了笑，转身说道：“不是买回去吃的，坏不了。走吧，进屋聊。”
......
几分钟后，李虚搬着桌子从灶房走出来时，扭头说道：“岚岚，另外再加个紫菜蛋花汤吧，紫菜在货架最上面，是免洗的，你就当作是调料，剪几小块儿跟其他调料一起放碗中，蛋汤烧好盛出来就行。”
“奴家晓得了，郎君~”
说完，李虚笑着来到院中的大树下。
程处默笑着问道：“李兄，我看你这院子多了两名丫鬟，可是买的奴隶？”
“为何不多买两个男仆，如此一来你也不用花钱招什么小二，买回来的下人有奴隶契约在，既听话又老实，还不敢背叛主家。当个打杂小二不是正好吗？”
“啊？买奴隶？”
“是哦，我怎么没想到。”
李虚放下桌子，听完也是一愣。
倒不是他不知道唐朝是可以买卖奴隶下人的，而是他根本没想起这事儿。
在唐朝明明就能买奴隶，何苦要去招人这么麻烦呢，反正又不贵。
心中暗道：靠，这是现代思维局限，光想着开店招员工去了。
不过他惊讶过后，思索了下，又摇头说道：
“程兄，那两姐妹是我家田地佃户的女儿。这不正好面馆开业缺人嘛，就把她俩带来了。村里人信得过，一个当掌柜收银，一个跟着岚岚当学厨。”
“至于打杂的小二，我可能还买不得哦。”
程处默不解道：“哦？有何不可的？一个仆人也就一两贯，纵使是昆仑奴，也不过十贯以内。”
李虚苦笑道：“程兄，不是我买不起，是我家院子就这么大，房间就三间，买来也没地方安顿啊！”
“本来今天午后我去隔壁问了，打算把隔壁的院子也买下来的。可那院子的主家听说也是宫里当官的，不差钱，宁可空着也不卖。”
程处默嘿嘿一笑，说道：“某倒是何缘由，竟是因为这。李兄，待某晚些回府，让府上管家明日出面去买。”
李虚却摆手道：“别，还是算了，人房子卖不卖是人的自由。咱不干那等仗势欺人的事儿。他不卖就算了。”
说完他也不想就此事多聊，便说道：“程兄，之前答应请你尝尝好酒的，那就这折日不如撞日，你稍等片刻，我去取酒和花生来！”
“......”
约莫过了几分钟，天色已经开始渐渐暗下来。
院中临时搬进来的木方桌上，已经摆好了几样色泽极佳的炒菜，香气十足。
而李虚二人这会儿还没上桌，坐在一旁的小石桌旁，剥着花生喝着酒。
程处默美滋滋的放下酒杯，抓起一颗花生，一边学着李虚的动作剥开，一边问道：“李兄，好酒啊！这想必就是牛叔跟我爹说的那烈酒吧！为何喝着又有些三勒浆的滋味，微甜，甚是好喝。”
李虚也不隐瞒，笑着说道：“这就是用你家三勒浆进行二次蒸馏提纯得来的，算是再加工的酒吧。觉得咋样？这酒我打算卖三贯一壶，一壶四两。”
程处默听完，顿时目瞪口呆，很是惊愕道：“啊？李兄此话当真？这美酒真是三勒浆加工而来？”
李虚笑而不语，点了点头。
“三贯一壶，那一斤也才十二贯！会不会太便宜了？”程处默问道。
这下换成李虚有些傻眼了，说道：“啊？便宜？这外面长安城卖的酒，一斗四斤不过十两银子，一斤也就二三贯。这酒价本就贵，翻了五六倍可不便宜了。”
“你每月送来两百斤三勒浆，我加工完不足百斤。面馆每天限量最多三斤，光酒钱就能卖三十六贯，也不低了。”
听到一日三十六贯，一月那便是一千多贯，程处默想想是不低了，便点头道：“李兄言之有理，那便依李兄所言便是。”
嘎吱嘎吱的嚼着剥好的花生，回味着口中的特殊香味儿，程处默双眼一亮，指着桌上的花生问道：“李兄，此下酒小食......是何处买的？”
李虚脸色一顿，笑道：“这玩意儿啊，叫花生。之前我在西市偶然遇到一个金发的外域商人在卖，品尝了下，觉得味道不错，便顺手给买完了。听那人说卖完便会离开大唐，程兄想买怕是买不到咯。”
“金发的外域商人？如此说来这花生是域外之物咯。可惜啊！此物甚是美味，若是还有，某必买上个几百上千斤的，平日去国子监读书颇为无聊，揣些此物在身上，剥开便吃，岂不快哉？”
李虚顿时无语得很，暗道：这小子，还想带零食去上学？一看也是个上课不认真的。
就在这时，许音岚手里捧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粉蒸羊肉放在木桌上，说道：“郎君，程公子，开饭了。”
“好。”李虚点头，又对程处默说道：“程兄，请吧。这花生咱就先不吃了，有菜下酒。”
程处默闻着院子里飘着的香气，早就等不及了，当即点头，跟李虚起身上桌。
等两人坐下后不久，许音岚又取来两个空碗，说道：“郎君~你们慢慢喝，若是要盛饭，便唤一声奴家。”
李虚却是疑惑道：“不是，岚岚，你们不吃啊？招娣两姐妹呢？怎么也不出来？忙一天不饿？”
许音岚笑道：“郎君，你与程公子用膳饮酒，奴家和她俩岂有上桌之理，我们在灶房留有菜的。”
言外之意自然就是她们在灶房里吃。
李虚顿时眉头微微一皱，本想他还特地从外面搬了张桌子进来，就怕坐不下。
想着大家一起坐下吃，这饭才吃得香。
但想到眼前这位贵公子程处默或许讲究，便说道：“岚岚，这样，你把她俩叫出来，顺便带几个盘子和碗出来，分一些菜。我跟程兄坐石桌上喝，你们就在这桌上吃。”
说完笑着看向程处默，问道：“程兄，在那石桌上喝酒比在这木桌上喝，要优雅惬意得多，你意下如何？”
程处默点头，刚坐下又起身笑道：“好，李兄提议甚是雅致，某正有此意。”
他嘴上话是这么说，但心中确实感叹道：
李兄此人，真是好生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