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过往秘辛
可如夫人还是拖着她万年不变的声调，就仿佛在唱戏一般，让听她说话的人仿佛置身戏台之下，走不出戏来。
“郎君猜的真对，就是我做的，不过这么多年来，我做过的这些事情还算少吗？可你看看我身上的宠爱，可曾少过一分一毫？别忘了，纵容是你给的，妾身当然要利用好这份纵容，将想做的事全都做好。”
秦老爷听后勃然大怒，虽然已经尽力压制着自己的声音了，可还是能听出他音调中的咆哮。
“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她可是我的嫡女！从前你杀人放火也罢，做别的什么事情也好，我都饶恕你了，过往的那些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可是谁知道这么多年以来，你非但没有改变自己的性格，而且还变本加厉，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杀人可是要偿命的！你难道就不怕我报官抓你吗？！”
他气得站起来，几乎是指着如夫人的鼻子骂。
可是门外的秦川却不以为然，按照他对这老爹的熟悉程度，他要是真生气了，肯定马上就一巴掌下去了，要不然就让下人来把这如夫人拖出去，大打二十大板，可是他没有，非但没有，还连一巴掌都舍不得给他，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只是无能狂怒。
如夫人听完他说的这些话，也生了气，站起来与他对峙，“你还好意思跟我说这些？难不成你嫡女的命是命，别的孩子就不是命？我曾经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落下来的时候，你怎么就没像今天这样为他出气，为他出头？！你简直就是个懦夫！！！在这里跟我说这些你算什么本事？！”
听到她旧事重提，秦老爷又一次重重地跌坐在了位置上。
她说的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很长时间了，但是每次提起来，自己心里都对她生不起气来，反而是万般包容，也正是这万般包容，包容了这么多年，才纵容她得了这样的性格，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他无能为力，又万般无奈，声音却放低了几分，“如儿，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可是你也不想想，这件事情都发生了多少年了？而且这么多年以来，为了这个孩子陪葬的人已经够多了，是时候适可而止了，而且当年……”
他默不作声，不敢继续往下说了，可是如夫人却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一样，着急跳脚。
“你又想说什么？想说当年的事情，她也不是故意的？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那一年我和大夫人明明一起怀孕，有了孩子，我们姐妹两个互相照顾，互相鼓励，想着孩子生下来也能当个玩伴。”
“可是那一年的宴会上，那一碗掺了红花的汤我明明是应该送到大夫人口中的，但是为什么偏偏端到了我跟前？！”
“而且我也已经找人问过了，那一晚掺了红花的汤，就是她亲手推到了我的面前，让我喝下去的！一定是她提前知道了那里面有什么东西，想要顺手推舟把我的孩子给拿掉，所以才这样做的！杀人偿命，这四个字应该跟她说才对！！凭什么我的孩子死了，她的孩子还活得好好的？这不公平！”
她发了疯，像一头饿了十天半个月的狮子，看见面前的人就想扑过去。
但是等骂完这几句，理智回来了之后，她又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郎君，我的好郎君，你说的没错，杀人偿命，所以他们兄妹二人也应该死，才能偿还这罪孽，才能换回来我肚子里的那个生命，我不光要杀了云儿，还要杀了川儿，这两个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等着瞧好了，你不会忍心责怪我的，你只会怪自己当年没有拦下那一碗掺了红花的汤。”
她笑着笑着就哭了，眼泪从眼角流到嘴边，流到下巴，再滴到地上，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一分一毫的犹豫。
她伸出手把嘴角的泪水擦得干干净净，然而眼睛就像是泄洪的河水一样，哗啦啦往外流，一滴紧紧接着另一滴。
她的手抹不过来了，索性直接用衣服擦掉，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就像是自己年轻的时候争宠惯用的招数一样，“郎君，你不会责怪我的，对吗？”
秦老爷被她出神入化的演技给震惊到了，那口气憋在心里，不上不下的，一直出不来，最后化成了一声叹息。
“当年的那一碗汤就是意外，我跟你说了这么多遍，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大夫人内心也很愧疚，她是被你害死的，可是她在临死之前，也没有跟我抱怨过你的行为，反而让我宽恕你，那么好的一个人，那么善良的一个人，你怎么忍心辜负她？你怎么忍心把她的善良踩在脚底下呢？”
“别让我笑了，大夫人善良？你可真是不明白她的性格，她是世界上最阴狠的人，她一定事先知道那一碗汤有红花，所以才让我喝下去的。”
“我当时是所有的小妾里面最受宠的一个，风头有时候能盖得过大夫人，作为女人，她嫉妒我也是应该的，谁让他没有本事抓住自己郎君的心呢？”
“她嫉妒我，所以才想让我永远都生不了孩子，想让她的地位永远稳固，所以才采取了这种方式，她欠我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千千万万个孩子！所以她杀人偿命，不仅要赔上她自己的性命，还要把她孩子的命全都赔给我才行！！”
“哎……”
秦老爷有些无奈，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怎么劝她才好，只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总之，川儿我是不允许你动的，他是我费了心血才培养出来的嫡子，是我唯一的长子。”
“你要是能生育也就算了，我把你升成大夫人，给你大夫人的地位，让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给我生几个孩子，这一辈子也就平平安安过去了，可你偏偏不能生育，这怪得了谁？行了，你好好休息吧，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要是川儿出了什么事情，我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