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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穿上红舞鞋 > 第一百二十八章 阳光照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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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阳光照大地

在天天有鲜花相伴的日子两个月过的真快!牛阳那一期的班里有十来个人,全是女人,多数是还没踏入社会的小姑娘,宿舍也是在一座楼上。天天生活在这样一群人当中,她们的生动、活泼、自信,让生活过成朝气勃勃欢快的样子。久违的牛阳受着莫大的冲击,好像才知道生活还可以过成这个样子!她也有过这样的年纪,但那个属于她的季节,她在干什么?虽然她是班里最沉默的那个,但近墨黑近朱赤,二个月来她是被浸染的。每当站在镜前,她还是发现了气色红润,面相柔和的自己!没有人能理解她内心的不舍!当离开的那天,她就坐在那里,看着她们一个个打包自己的东西、一个个叽叽喳喳有说有笑。学期结束后是可以帮找花店实习的,但她还是在思量后选择了回家!

“牛姐,怎么坐着不动?”有姑娘叫她。

“哦,马上收拾。”她冲她笑了笑。转身,竟发现情绪难抑。“只要赶在天黑前到家就好!”她对自己说。到了长途车站,她买了回城的末班车票后,算时间还有好几个钟头要等,就选了一家肯德基走了进去,找一位置坐下,随意点了吃的,心暂时安稳下来。

她一点点的吃着,还要了咖啡,慢慢地品。来这里吃西餐的多是年轻的女孩子,要不就是情侣。有些感到窘迫,还好,有上了年岁的老人带着孩子。

急于赶车,他们都吃得匆忙,那个不太宽敞的门口不断进进出出着。已是阴历的三月天,正是春回大地的好时节!那些姑娘们早早衣着单薄,穿出了突兀有致,有的还露出了美美的腿。那些跟着男朋友的女孩子,眉目凝视传情间无不流露出莺莺燕燕、情意绵长。这才是生活本该有的样子:生动、明亮、色彩。牛阳看着这里流动着的气息,她知道只要在这里坐上车,便会载着她回到家,这里的一切将不属于她,她终将是一个匆匆的过客或者只是一个看客!要回到原来的那个壳里,钻进去吗?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日子吗?过着她的世界里只有自己的生活吗?她就该有那样的生活吗?

……

太阳西斜时,牛阳走到了家门口,她从衣袋去摸钥匙,转头间发现高一桐的车停在不远处!心里不免有些慌乱,便下意识地去开大门,门是开着的!稍有犹豫她走了进去!打开进户门往里走,原来这里依然一派生活之气息。

“回来了?回来就好,一桐正在做饭,听说你要回来,就去集市买了土鸡做大盘鸡呢!”是候厂长,他正在沙发上喝着茶水。进屋来听得的“嗡嗡”声,原来是高一桐围着围裙站在炒锅边正忙着,牛阳看了一眼,看到了他的背影!屋内的一切,一下子有些陌生!放了行李,竟有些拘谨!好在她从壁橱里找来一杯子,想趁着老候烧的开水,喝些,还真有些口渴了。老候看见,站起接过杯子,倒入递给她。

“坐下吧?”他示意,她正为他的行为有些不好意思,冲他笑了笑,想起上次他与廖一起来时。

“这今儿一桐非让我来,说再给你开导开导,既然咱回来了,不管一桐做了啥,咱这儿也不再计较了?给他一个机会,一桐也给我说了,你们一直也没啥大的矛盾,多好的一家人……”

牛阳听他说话,只得坐下。

生活好像就这样继续下去了?

她再一次默许了高一桐!是发自内心或是迫于生活?这样的问题她反反复复问自己!耗时耗力的问!有时为了它一坐就是几个钟头!几个月后她发现此问题根本就是一死胡同!她牛阳给不了自己最明晰的答案!

——也许这就是生活!

有说生活呀清楚不了糊涂了!此时她才切身感悟了它的真正涵义!这不也正是姐姐希望她做到的吗?人活世上,有谁的人生是遂心遂愿的?是心向所至的?有谁的中年日月,是心如明镜双眸如清波?一定有,一定有,但那一定不会是她!一定不会是高一桐!生活,它不是各色甜美味道的巧克力糖豆,可以让她与高一桐这样的人去任意择之!或婚姻更有它的特殊之处?

高一桐,从十八岁就出去闯天下,真可谓一腔热血一腔男儿志,如果说他有野心也行!最重要的他身上有一种吃苦耐劳难得的性子!在他最为冲动最为膨胀的时期,曾搞到六七个工地!牛阳那时的堪忧与她的不能尽言呢……!几年后他并没像他说的那样:“等着我把钱给你耧回家!”但一个人它终要归于平和,要看清自己!一个人身上太过的情绪,它会是一个隐匿的雷,在适宜的时候它会跳出来吃掉你!吃掉哪怕你在其它方面过人的优秀!牛阳一向以为要稳中求前进,要步步为营。凡事不只凭一腔热情、不只看到表象,不只考虑成功!很可惜,他一样怀着极大的热情与不甘又投入到更大的建厂中,结果仍以失败告终!这次失败有太多现实的客观,比如说市场经济,比如建筑业不景气的拖累等等。

世上之事,有其偶然也有其必然!

用一个女人的介入做了代价。

用她与他间的爱情做了代价。

——这是他与她间的必然。如果能换来高一桐内心的锤炼使之走向平和。

无论贫富贵贱,婚姻对于太多数人,还是希望它能相知相惜。如果走过了,能看清过往里的彼此足矣!

另一个人介入一桩婚姻,你可以想像他是多雨季节里顶雨而生的“狗尿台”,当阳光普照大地,它就也悄然而灭!

不平衡的终要被打破,生活没有永久的平衡,打破了再去磨合生就另一种平衡。

婚姻曾对于牛阳,没有中间地带,要么爱要么不爱。她需要自己对婚姻全情地投入,与一个男人,相互忠诚相互信任相互交心相互陪伴至岁月的终结,这曾是她对婚姻的定义。高一桐的出轨,让她痛不能已的正在于此。现在看来,它太过高寒让人难以企及!一生那么短暂但又实在漫长!于婚姻,如何面对一副脸孔而一如一缕清风、一抹暖阳,撼动我的心房?平淡得几近平庸的漫长里猜疑误解不沟通至使婚姻系上了死结?风雨中无论有没躲雨的伞,只要你我共有如初的信念!我会与你紧密拉手以共无论前路有没彩虹!

生活它是矛盾的,可终究矛盾的是自己!生活它又是统一的,终究要与生活统一!原凉与定义的矛盾,当看清了婚姻的真相后,却一如的情绪化显然是不明智的!如果要继续,你就放下!如果追究,你就结束!

她告诫自己,每每告诫自己:原凉与做好自己,再迎前路!

高一桐又如平常般什么也没发生样回家、出门去,那个意气风发的人似乎又回来了!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已没了昨日的憔悴、萎靡、黯然,有的是一个男人在经历事业挫败后的成长与蜕变,这份矫健的稳重给人到中年的高一桐增添了更迷人的魅力!牛阳看过去,有些恍惚!当年,雨中向他奔来的翩翩少年,是何等的风姿绰约,俊朗矫健,一如今天撩动她的心弦!可今天这份心动,它的感触,对于牛阳别有味道在其中:她等待了太久!一个男人他的感情或不会像一个女人?爱与否在心间早早已决没哪么多的纠结?如果说再不会对一个男人再不会对爱那样心心念念地执迷、再不会如重石般击动心灵,还未时过早!当俩人渡过了婚姻遭遇重创的高坡而往下走,当生活再次归于平静,俩人的相处,它将会有一个什么样的模式?将会有什么样的心态?

高一桐已从工厂完全脱离出来,厂移手他人。这样他把几个和伙人的钱与其沟通并做了安排,自己倒是背了一身的账,而且是为数不小的一笔。厂出了手还要背上债务,其初牛阳是不信的。别说她不信,就连其中一些和伙人也不信!为了这个,真是再起风波!后来一些事的发生牛阳也确定了债务的事实!

日子总得继续,高一桐再次干起了老本行并卖掉了自己的车子!为了来回方便换了一辆不到两万元的旧“昌河”。

五七年过去,建筑行业已是另一番模样,一个乡郊的小城,再没有了昨日随目见到的大大小小的工地!那种让人担忧的、让人厌烦的、让太多男人跃跃欲试的乱象死寂一般的消没了!唯有碧河湾工地在它的一期二期后继续向外扩张着它的第三期工程。谁是那个顺应天时?谁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谁就是英雄!有说不论成败论英雄、不论功名论英雄,但英雄终其是英雄呀!多少个隐匿了的建筑男人,其命运之不堪累累皆是。有妻离子散的、有携家逃之它乡的,还有房产被逼抵账而无处安身的、有跳楼自尽的……

不管怎样,建筑业在经了这一代男人们的“浴血奋战”后必将走至更上一层楼的状态上!但愿如是!一座城里工地已是凤毛麟角!高一桐在邻市安顿好了一工地,可见其努力不是一般!离家来回百十里的路程,他就这样风雨无阻着。所有的这些待工人来库房拉东西需要钥匙时她才方知了一切。

牛阳每天在高一桐出门后,骑了自行车排街找房子。几天后在离家隔条街的地方,有一间房门上留有出阻电话,房子隔壁分别是一理发店、一洗车间。整体来看,这里当然不是闹市,但她权衡后,还是决定租下来。打过留下的电话,进去看了房子,随即与房东谈了价格。

在回家的路上,她已认定是它了!没有谁更知道自己,真要每天让她待在喧闹的市井做生意,那是她无法容忍的!

“我想出去做生意,开一个花店。”在一个认为合适的时候,牛阳向高一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很爽快答应了,并给了她用于前期装修的两万元。之前牛阳曾设想过当他听到后的种种反应,还有如果搞不到投资的钱该怎么应对?现在想来都是多余了!

她开始投入到店面的装修中,高一桐也会抽出时间过去,看装修的进度,两个还在一起商量店内的布置及方案。在一些时日的奔波下,花店装修完工。开业的当天,高一桐自是带来一帮狐朋狗友庆祝。看着满地炸开的红红鞭炮碎屑,喧闹的人们,还有高一桐的喜笑颜开,仿佛,曾经发生的一切都是已经遥远的事情了?熟悉的生活气息又回来了?

有时两人会在吃过早饭后一起出门,高一桐载她去店里。她下车他摇下车窗说:“我走了?”言笑晏晏。双手急于打方向,用嘴做来一个飞吻。牛阳转身,走去店里,心里满是两人相视而分开的那一瞬。再有高一桐空闲时会过来与她一起守店。在生意的空档,俩人会沏上一壶茶水,慢慢地品。

店内完全按着牛阳想要的样子布置,除了生意上的摆放,室内放着一长方形的藤桌,一端摆着茶具,另一端摆着她爱看的散文、小说。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是她用来写东西的。她终究不是那个发生了就发生了、会忘记而轻松上路的人,要写一写,写一写所有发生的事、经历的人。一种无法用言语描绘的情绪它时时停滞在胸前,唯一能化解它的途径就是坐下来,不得不用扬扬洒洒的文字赋予以新的生命!坐下来是一种平静,是一种安详,是一种和解,是另外一种放下,也更是一种前行。

一个偶然的机会,在网上她报了成人高考,学习的资料已拿在手里,是要为少年遗落的梦再努力一把了!

——生活向牛阳掀开了新的一页,她常常在店面内来来回回的渡着,看看那些姣美的花儿,酌情给它们洒些水,再有那些富有艺术设计的花瓶,拿来毛巾抚去尘屑,再看自己的转椅、藤桌、书本、茶具、电脑,样样都是舒心!原来,人在心情开阔时,眼内的万物是带着色彩光芒的?以这样的心情面对顾客,希望生意能有好的未来。

在时间里穿过,笑过、哭过、绝望过、希冀过,四十多年后的当下,在此,有这样一间花屋,牛阳与它同在着。想想这屋子所处的空间,古往今来,有过多少悲苦的、幸福的灵魂曾经存在过?N年后,牛阳把生命的希冀再次在这里播撒。……仿佛在跋涉了千山万水之后又踏上了一艘新的游轮,它像许久许久前专程在这儿等着她一样?

享受并感恩生活吧!生活它没有永恒,失去着得到着,成长着,一直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