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情
虽说阎虎没动筷子，但一桌酒菜加两份老鳖汤还是被陈锋吃的一干二净。
看上去高高瘦瘦的，可这饭量却是出奇的大，抛开习武一方面，更大的原因是他自身出了问题。
陈锋摸着依旧平坦的小腹，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我这身体越来越能吃了，即便不开启胸口的火纹，这些东西也只能堪堪饱腹而已。”
从他穿越后，胸口莫名就多了一枚火焰纹身。
平常状态下纹身会隐入皮膜之下，可只要他有意识去开启火纹，整个纹身会迅速涨红从胸口浮现，仿佛真的有一团火焰在心脏燃烧而起。
在这种状态下，陈锋无论是修炼武道技法还是打磨身躯效率都会翻上数倍。
然而这种状态燃烧的能量异常之大，若是火力全开，今天中午这一顿大概也就顶陈锋半个时辰的修炼时间。
而这一顿，不算最后老鳖汤都要四两银子，足够普通人家吃大半年了！
这让一穷二白的陈锋如何供的起，也只能寄希望于拿下亲传弟子后改善这种窘迫生活了。
“若不是供应不起火纹的消耗，早在一年前我就能进入七品甚至问鼎六品武师了。”陈锋将牙缝里的肉丝一一剔出吞下，不浪费一点能量。“武考在即，这最后一个月像严文山这些精英弟子必然会得到家族最大的资源倾斜，实力定然大涨。虽说我有助教得来的积分换取武院资源，可哪里比得上他们。”
想到这，陈锋莫名有些发愁。
这就是地位和财富带来的差距，习武和修仙虽说不同，但都属于修行一道，财侣法地一样重要。
等回到武院之时，演武场内的武院弟子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但凡有一点积蓄都不会将所有时间花费在武院之中，还留下的都是和陈锋一样口袋比脸还干净的穷苦孩子。
随手打了几个招呼，陈锋从兵器架上取下雁翎刀便准备继续打磨刀法，正在此时一驼背老者缓步而入，笑着朝陈锋喊道。“臭小子，大中午的跑哪去了，让老头一顿好找。”
“嗯？柳师！您怎么来了。”陈锋闻言转头，豁然收刀恭敬迎上。
这是他达成精英弟子后选择的一名武院导师，柳藏青。
虽说武功境界在一众导师中只能垫底，但他却是整个武院资历最老的导师，连院长见到都要喊一声柳老。
但在大燕，实力才是一切，当初陈锋顶着所有人的疑惑和嘲笑拜师柳藏青时，没人会预料到接下来两年时间陈锋以绝对碾压之势彻底奠定最强精英弟子的名号。
“来看看你。”柳藏青笑呵呵的蹲坐在演武场台阶上，挽起的裤腿让他看起来和田埂便劳作的农民没什么区别，根本看不出半点武者的模样。
“额，柳师可是要考校刀法？”陈锋摸了摸脑袋，弄不清眼前这小老儿的意思。
“不了不了，我教你的虎啸七刀你耍的比我还溜，我还考校个屁。”柳藏青大笑道。“今天来，是想给你打打气，顺便给你找了个活。”
给我找活？
陈锋略微疑惑，柳藏青的脾气有些古怪，从来不以导师自居，但对他却十分尽责。
这眼看就要武考了，所有人都在憋着一口气往前冲，自己哪有时间去办其他活。
“老头我呢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在这横城也算有些人脉。”柳藏青继续说道。“城西有一间名叫七星的上乘武馆，馆主是我好友。他那最近缺陪练，我推荐了你，钱不多，一个月就五十两。”
五十两！
陈锋眼神一闪，有些心动。
“在职期间，武馆内所有设施都对你免费开放。当然，是在没人的时候。”
“柳师，谢谢。”
陈锋深吸一口气，鞠躬道谢。
五十两不算什么，他厚着脸皮和阎虎开口也能弄到。
这上乘武馆的各种设施才是真正吸引他的地方。
大业以武立国，又以武征伐天下，对于武道的开发和崇尚达到了一个史无前例的高度。
相对应的各种锻炼设施也日新月异，就拿锻炼身法最基础的木人巷来说。
武院这边的木人巷十分简陋，只有两到三种变化，一旦摸透规律效果便会大打折扣。
而上乘武院的木人巷会请机关大师特别调控，会演变成百上千种变化，每一次进入其中都是一轮新的磨砺，如此对身法的锤炼效率自然极高。
类似的还有专门锻体的滚石室，练刀的铁木桩等等。
陈锋早就想尝试了，可惜口袋空空，连进武馆的钱都得咬牙挨饿四五天才能凑齐，更别提租用设施了。
“可别和老头来这一套，臭小子你知道我的脾气。”柳藏青颇为不悦的皱了皱眉。“最后一个月，那些积蓄四年的精英弟子将会在家族大量资源供给中迅速变强，历届都是如此，冒出七品高等武者那是常事！你是没这待遇了，能赶多少赶多少吧。”
陈锋默然，他心里十分清楚这是事实。
无论资质再好，最后都是需要用资源去堆砌，没有什么东西是凭空生成的。
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是一个道理。
“柳师，我明白了。什么时候去报道？”陈锋坦然一笑，问道。
“明早去吧，换身利索的装扮。”柳藏青也笑了，拍了拍自己弟子的肩膀。“那地方可不都是糙汉子，还有不少大户人家的小姐。万一被看上，你小子下半辈子也不用努力了。”
看着柳师起身拍拍屁股晃晃悠悠离开的背影，陈锋哑然失笑。
其实柳藏青说的也不全是玩笑话，虽说陈锋年仅十六便达到了八品武者，将来搬运血气，冲入六品武师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未来若是在努力努力，有希望成为一镇豪强！
在这过程中他若是能娶到一名贵族之女，会节省他大半的精力和时间。
但陈锋内心之野望岂是区区横城这种弹丸之地？
大业疆域，武道为尊。
也正是因为人人习武的缘故，九品到七品的武者极难出头，最多也就是做一做护院，镖师之类的活，就算入了军伍也是炮灰小兵。
至少也要跨入六品，成为懂得运用血气的武师，才有望改变自己的命运。
九品武道，三道天关。
而第一道天关便是七品入六品这个关卡，如若不能在十八岁前将肉身打磨到七品大圆满境界，一旦过了十八再想突破，基本是不可能了。
要知道人的身体是会衰老的，体内的血气也是如此。
十八岁之前，人都还处于发育状态，此时的躯体犹如旭日初升，血气充盈，火力旺盛，打磨躯体效率奇高。
可一旦过了十八，发育暂缓甚至停止，肉身还未打磨圆满，体内血气便会因为各种情况在无意识间不断消耗流逝，直至进入衰败期。
并随着筋骨定型，百骸窍穴不断堵塞，突破难度将会成倍上涨。
“十八岁之前达到七品大圆满？”陈锋低头看向手中雁翎刀，眼中精光熠熠。“只要给我足够资源，轻而易举的事情！努力吧，只要成为亲传弟子，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第二日清晨，陈锋一大早便去了七星武馆报道。
武馆的馆主姓张，是一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身形不算魁梧，但气息悠长，血气充盈，看上去至少也是七品大圆满的好手。
兴许是柳藏青打过招呼的缘故，馆主显得十分热情，亲自带他在武馆内逛了一圈，大致介绍了下工作内容以及各设施的作用和开放时间便告辞离去。
此时陈锋才知道，武馆陪练不仅仅只有五十两的死工资，一旦客人觉得他陪练十分有效，还会私下给予红包奖励，这钱并不归武馆管辖，可尽数收入囊内。
所以，那些财大气粗的客人大部分都有长期指定的陪练，陈锋初来乍到加上名气不显，一天下来竟然没一人点他陪练，就这么枯坐到了下午。
“哈哈哈！陈老弟还适应吗？”
等到最后一名客人学徒离开，张馆主笑着从后堂出来。
陈锋起身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毕竟别人都在工作，就他摸鱼摸了一天。
“别拘束，刚开始本来就这样的，加上今天人也不多，以后有的你忙。”张馆主笑着从怀里取出一串钥匙递给陈锋。“你的事情柳师都和我说过了。这是馆里的钥匙，每日下班设备随你使用，可别给我弄坏了，这东西修起来可麻烦了。”
陈锋眼神顿时一亮，他来七星武馆为的不就是这里有更好的修炼设施吗！
只是这柳师的称呼...
“张馆主，您也是柳师的弟子？”陈锋接过要是，疑惑问道。
张馆主跨步准备离开，听到询问回头一笑。“可别馆主馆主的叫了，我叫张言，算起来你得喊我一声师兄知道吗？行了，东西交给你了，离开的时候记得锁门。”
师兄！
陈锋微微惊讶，没想到这疑似六品的七星武馆馆主，竟然也是柳师带过的学生。
不过仔细想想他也就释然了，毕竟柳藏青可是在初等武院待了四十年的老导师，总会有几名弟子出人头地。
“难为柳师帮我铺路了。”陈锋心头暖流涌动，转身走向武馆内堂。
惭愧，觉得欠了人家？
那就加倍努力去练，然后拿下武考第一，这便是给柳师最好的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