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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她的不安,黄天闰眼疾手快将她按住,仿若无事地继续闭眸冥想。

三师伯的抚慰,平息了她内心不少的焦灼。

禁卫军问道:“你们两个,哪个会看病?”

听了这话,萧玉并没有感觉轻松多少,禁卫军这般急促,想必外头有人受了伤,而能驱使禁卫军的人,也只有那两位。

倘若如实回答,定会被追问被谁派来送药,很容易被看穿,届时,要想平安离开京城,想是很难。

快速衡量利弊后,她回道:“回大人,我与二叔不过是沿途行医的赤脚医生,人兽皆可医,不过,用的都是些土方子,身体娇贵之人,我等恐不敢冒犯。”

禁卫军瞪了她一眼,一言不发转身回去汇报了。

三师伯这才睁开眼,十分赞许地点了点头。

不成想,那禁卫军复又返回,不容拒绝地下达指令:“太子有令,命你二人为太子妃诊治,刻不容缓,违令者,罪不可赦。”

三师伯朝她投了个眼神,很是无奈,好似在说:得,还是逃不掉。

李英玉跪坐佛前,英俊的眉宇紧拧着,极为耐心地安慰着怀里的人儿,一边恼怒大夫为何迟迟不来。

“殿下,大夫来了。”

禁卫军禀后便走向一侧,萧玉在他身后走来,李英玉怒斥禁卫军的模样,恰好映入眼帘。

他好陌生。

陌生到,她开始怀疑,记忆里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从前,她恨极了陆静雅,如果不是陆静雅横刀夺爱,她才是那个与李英玉携手之人。

后来才明白,不管是陆静雅,李静雅,还是张静雅,她终究都会败北。

打一开始她就弄错了,她输给的,不是任何一个女子,李英玉从不曾爱过她,她输的,是自己那颗蠢得至极,一厢情愿的心。

此刻,陆静雅面色痛苦,想是难忍,她终不忍心,快步上前去,低声请道。

“殿下,可否让小的看看?”

李英玉扫了那普通面容一眼,催促道:“愣着做甚,还不快些为太子妃诊脉!”

“……是。”

在锦州时,从楚老头那里学了一点把脉的皮毛,从陆静雅的瞳孔看来,人基本是正常的,是以,这点皮毛,够用了。

两个老熟人近在咫尺,她却不能分心,迅速找到陆静雅的脉搏,脉象十分不稳,时慢,时快。

慢时如死人般睁大了双眼,快时犹如溺水之人,拽着心脏呼吸急促,好似快要断气。

“殿下莫急,太子妃并无大碍,只是休息不好,心律不齐罢了。”

“休息不好?”

“没错。”

她起身时便问道:“请问殿下,太子妃近来是否精神不佳,夜里时常难寐,可还会梦魇?”

太子答:“不曾啊。”

全场寂静无声。

静姝立于旁侧,对如今的婉婉知之甚少,瞧黄天闰拧成麻花的神情,想她是不会把脉的。

胡乱为贵人诊断,这可是死罪,当年的灭门之痛尚在于心,她怎还敢这般胡来!

萧玉拧眉,极为疑惑地看着把脉的指腹,余光觑向蒲团上跪坐之人。

怎会?

不应该啊……

一人自宁西禁身后走出,乃是负责照顾太子妃起居的章嬷嬷,章嬷嬷说道:“殿下近来忙于政事,太子妃怕殿下担心,才一直瞒着,不让奴婢们告诉殿下。”

李英玉抬头,英眉蹙得更深,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大夫诊得没错,太子妃这些日子的确是食欲不振,夜不能寐,夜里还常被梦魇所困,精神头很是不好,即便如此,还是甘愿陪着殿下熬夜批阅周折,亲自端茶、研磨,生怕殿下累着了,渴着了。”

章嬷嬷一番动情陈词,将太子与太子妃的伉俪情深描绘得更为深刻,萧玉极为克制地呼了一口气。

并非不悦,而是……

大悦!

她的确没有诊错脉,陆静雅的脉象,与初到江宁时自己的脉象,大为相似。

“殿下。”

静姝说话时温声细语,颇有说服力:“我佛在上,已知太子妃的虔诚之心,只是今日天气寒凉,致太子妃贵体欠安,实在抱歉,何不待它日,秋高气爽之时,二位再来我尘相寺礼佛。”

这些话,适时地化解了章嬷嬷直白的控诉,也递给接不上话的太子一个好台阶。

身边人纷纷附和,劝说回宫之事,李英玉是聪明的,很快,乌泱泱的队伍下了山,围成铁桶一般的尘相寺终于“得见天日”。

萧玉却被关进了小黑屋。

夜里,门被打开,一女尼站在门外,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我二叔不生气了?”

她这般问,只因寺庙里的人只知她叫黄九,是黄道长的侄儿。

女尼摇头,说:“不知道,不过静姝师傅说,你现在可以出来了。”

出了小黑屋,径直去了姑姑的小院,院里黑沉沉的,屋里燃了火烛,一向紧闭的大门却敞着,应当是为她而开。

听见脚步声,里头传来三师伯的声音:“进来吧。”

推门入内,却见墙壁之上,两道长长的影子交叠在一起,汤匙不时触碰瓷碗边缘,发出令人不悦的声音。

三师伯在喂药!

姑姑现在,连自己喝药都不成了吗?

她快步至床前,静姝躺在榻上,奄奄一息,脸上再无血色,她惊呼:“怎么会这样?!”

静姝张了张嘴,囫囵地说了什么,她根本听不清。

她焦急地看向三师伯:“三师伯,我姑姑说了什么?”

“你先别急,寻个地方,坐下听吾慢慢说。”

她想是三师伯敷衍之词,也无心寻凳子椅子,屈膝半跪在榻前,等着姑姑将药喝药。

那药,明明只有半碗,却是喝了很久很久,每每听见汤匙磕碰碗沿之音,她便愈加不安。

“你出来,吾有话对你说。”

醒神时,不知三师伯何时站在门口,话虽是对她说的,目光却落在姑姑身上。

她跟了出去,门合上,屋内很是安静,姑姑似睡了过去。

“三师伯,姑姑她怎么会突然病得这么严重?”

“她一直这般。”

什么?

昨夜一夜平安,白日里又在佛前诵经待客,她本以为是姑姑心结已解,病情恢复,谁知却都是假的。

黄天闰凝着黢黑的天空,道出了实情:“静姝一直都在硬撑着,往日,她更加虚弱,甚至卧床不能起,昨夜,吾也以为已有所好转,直到今日吾在佛前见她,才知这一切不过是……”

啪。

她双手撑着石桌,俯身低问:“不过是什么?”

“回光返照。”

骤然间,一股腥甜涌入喉部,猝不及防地喷涌而出,身体轻飘飘地往后倒去。

佛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