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欣茹撅嘴道:“为什么嘛?”
“因为我还没洗脸,不上镜。”
陈欣茹:“……”
她索性不拍陈安,就给自己和豪车座椅合了个影。
但纠结很久,最后也没发到企鹅空间。
毕竟。
这巨大的家境变化,很可能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想想还是算了,
她比较习惯当丑小鸭。
“你那两个室友,我会派人警告的。
有什么事别憋着,告诉哥就行。”
陈安按下车窗,变道开向千合碧玺。
外面起了细雨,淅淅沥沥。
陈欣茹嗯了一声。
眼帘低垂,微闪泪光。
————
陈安走了之后,
偌大的四层别墅,就只剩下顾恬。
她打扫完家务,如释重负的站在70平米的泳池旁,微笑着扬起双臂。
沐浴着徐徐晚风,和黄昏余韵。
黑白女仆装的扣子还敞露着。
随风摆动,隐约可见白兔跃动。
她闭眼陶醉,空气里满是金钱和权势的味道。
这里,以后就是我半个家了!
虽说贫苦出身。
但毕竟在滨城打拼多年,
顾恬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奢靡的生活。
海岛移植的天价椰子树。
动辄数十万一盆的兰草。
连一张简易沙滩椅,都是意大利的手工款。
她心情舒畅到了极点,小心翼翼靠在椅上,往后仰去,发出呻吟。
如果不是怕惊动保安。
她真想扶着栏杆,对着家乡山村的方向,大喊一句“我顾恬终于也住上别墅啦!”
没错。
她就是这么现实,这么虚荣的女孩。
而且毫不掩饰。
抚摸着精致椅子,她突然有些心头发酸。
比起这里,自己住的800块单间,简直是贫民窟。
这些年生活所迫,辍学被酒鬼老爹逼去打工。
干过餐馆服务员,奶茶店收银。
各种生活的琐碎与客人老板的白眼,渐渐把自己脸皮磨厚了。
即使之前当房产销售领班,看似体面一些。
也面临同事的算计,房东的催债,
领导的压力,整天端茶递水,迎来送往,脸都笑僵了。
一切的小心谨慎,就为争取一星半点的提成。
想到之前送老爹去医院,连药费都腆着脸问护士能不能过几天再交。
当时年龄跟她差不多的护士,那鄙夷的眼神,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而今再也不用过那样的日子了,顾恬喜从悲来,忍不住捂住嘴嘤嘤哽咽,泪珠簌簌。
这叫喜极而泣。
抹了把泪,她又仔仔细细,把别墅四层都打扫一遍。
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她决不能再失去。
“保险柜的密码b3667,拿五万买衣服,另外每月买菜自己掂量着拿。”
这是陈安临走丢下的话。
顾恬本以为,自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可当她来到主卧,心头砰砰直跳,打开柜子时。
还是捂住嘴巴近乎失声,一屁股跌坐在地!
哗啦啦!
堆成小山的红彤彤的大钞,把一人高的柜子塞得满满登登。
就碰了一下,现金山轰然倒塌。
顾恬有生之年,从未想过,自己能有这么幸福的被压倒的时刻!
整整两分钟后。
一脸傻笑嘴都快咧歪的顾恬,实在数不清有多少钱,双手撑地坐起来。
嗷呜一声,抓着满地钞票往上一抛。
红色的钞票雨里,
她满脸兴奋,快步来回走动,嘴里嘀咕个不停。
“有钱,我有钱了……”
穷人乍富,大多如此。
何况这柜里,是支票兑现的整整一千万!
好在尚存的理智,还有墙上的监控,提醒了这一切并不属于她。
她只是一个端茶递水,主人一时兴起就得兼职暖床的女仆。
不过工资还蛮高。
而且貌似还能贪点买菜钱。
这已经足够她乐呵的了。
她先拿起七万块,想了想又放回去一万。
等于等于说,拿了陈安给的5万置衣费。
还有一万伙食费。
她做贼般,把钱塞进那刚发的一万二的工资袋里。
买菜做饭。
刘先生吃的肯定得是山珍海味。
拿一万块伙食费,不过分吧?
她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然后换身得体衣服,
出了别墅,沿着草坪绿地,顾恬感觉生活前所未有的美好,哼着小歌儿,蹦蹦哒哒走向巍峨的小区大门。
说来也怪。
这两百来米距离,一路遇到不少保安,见到她居然都主动直身敬礼,露出讨好笑容。
偶尔有不认识的感到疑惑。
就会被某个寸头保安拉住,悄咪交代:“这是a栋业主刘先生的女朋友。”
他之前可是亲眼看见顾恬进了别墅,之后里面就有一些靡靡之音传出。
嚯。
听到这话的保安们,往往面露敬畏。
刘先生在小区里算是极神秘的人物,每次回来都开着不同的豪车。
什么法拉利488,奔驰大g,这两天最夸张。
又换了辆兰博基尼毒药。
顾恬两颊飞霞,美滋滋地眼帘半阖,没有否认。
对陈安来说,只是小小的一点恩惠。
但顾恬的生活,就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面对保安的恭维,
她心里怦然一动。
据她所知,刘先生还没有正牌女友。
自己如果表现得好,日夜服侍伺候。
近水楼台,说不定真能有名正言顺,成为这栋别墅女主人的机会?
她心情激动,自作主张给那个寸头保安留了名片,端着姿态道:“以后物业有什么事,都可以直接联系我,刘先生很忙。”
寸头保安当然是连连答应。
顾恬走出别墅,打了辆车。
看方向,却不是去菜市场和社区的高档超市。
也不是去医院。
而是来到苍和北区,花虹步行街,一家小小的黄焖鸡米饭店前。
正在店里打扫的一个黝黑男人,看到她来时,脸色微变。
“巧巧,我说的没错吧?
上回她带了箱水果,我就说铁公鸡不是白给的。
诺,你那表姐肯定是又来借钱了。”
巧巧咬了咬牙,快步走到柜台后面,点了七八张整钞,还有一些零钱,塞进牛皮袋里。
走出直接扔到门口,正眼都没看顾恬,撇头道:“给你,最后一次了,我店生意也不好。”
顾恬神情一愣,没有弯腰去捡牛皮袋。
反而挺直腰板,绷着脸说:“你俩出来,我有话说。”
小夫妻诧异的对视一眼,感觉顾恬今天说话语气不太对。
虽然名义上是表姐,但顾恬家境贫困,又有酒鬼老爹拖累。
对亲戚说话,一直是卑微讨好的。
黝黑男人叹了口气,严肃道:“顾姐,不是我们小气,你也看到了,步行街不景气,我们一天就卖三四十份,租金都拖两个月没交了。”
顾恬扫视,街口客人稀稀拉拉。
周遭除了几家奶茶店,还有点人气。
大多数店铺都快闲出苍蝇了。
顾恬以一副教训口气道:“我知道你俩在城里做生意不容易。
咱几家亲戚都窝在村里混日子,就数你们还算上进。
但生意不好,多少也得在自己身上找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