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屈堂修与霓裳霞帔的唐婉茹,一起走上台来,
夜色之下,烟火璀璨,万众瞩目。
所有人皆欢声雷动。
花瓣飘洒,仙乐飘飘。
一阵鼓舞,气氛热烈,人群沸腾。
桃花坞来的人是楚溪瑶,
她明眸善睐,肌肤莹润。
五官堪称绝色,只是一脸清冷漠然。
拒人于千里之外。
正是上次在皇朝盛景救过陈安半次的那女子。
她已经拜入修行宗门白草谷,修为达到筑基五重。
一身绿袍,神情慵懒,勉强也站起鼓掌。
杀生剑会除了已经嗝屁的“柳贤”,还有另一位重要人物。
名叫周参,先天八重修为,贵为六执事之一。
此人身形矮小,嘴角有一颗黑痣,其貌不扬。
对剑会却很是忠心,虽然非常看不起柳贤这种垃圾,但奉命来看管他。
金沙门来了一位戴黑框眼镜的青年男子,长发披肩。
他端着红酒杯,姿态优雅温和,远远地朝台上微笑示意。
金沙门是五大帮派中,转型最为成功的,现在涉及互联网产业和金融行业,也是人数最少、财力最雄厚的。
他也站起鼓掌,笑起来的样子嘴角弯弯,眼眸眯起,简直像温顺的绵羊。
不过倘若你知道此人的真实身份,难免被吓一跳。
金沙门少主,一个曾经12岁时被人绑架,智勇超群自己使计逃脱,回到帮中立刻带着无数人马,三日内连杀四百人,硬生生把一个敌对小家族灭门的绝顶狠人。
千机帮没有来。
悬山盟来了上千人。
唐家自己闺女出嫁,当然都到了。
唐仲辛老泪纵横,望着台上凤冠霞披的闺女,使劲抹了抹眼眶。
女儿已经半个月没跟他讲过一句话了。
他当然知道婉茹恨自己,可她为什么不想想,姓陈的能跟屈公子比么?
就算他一人武力再强,可和传承数百年、家大业大的悬山盟比起来,终究只是螳臂当车啊。
那陈安只是一介武夫,一言不合悍勇杀人,又算什么本事。
万众尊崇,执掌一地权势,说一不二,这才叫不枉此生。
这么多年,自己辛苦营务,也算给她找了个好归宿。
现在大概不理解,不明白自己的苦心。
可十年二十年后,等她享尽人间富贵,到哪都倍受尊崇,她就会懂自己这个当爹的了。
当然,唐仲辛似乎忽略了一点。
当初他好像是为了保住滨城商管司副司长的位置,才答应屈家的。
周琴也到了,坐在唐仲辛边上。
她身形纤细,北疆样貌。
宛若空谷幽兰一般,散发着一种高雅恬静气息。
她是唐婉茹的母亲,早些年经营地产,是滨城有名的女强人,后因无暇顾及家庭,又有第三者插足,与唐仲辛离婚,独自回了老家北疆。
这些年不幸身患白血病,一直在医院疗养。
本来几乎病危,可是屈堂修派去神医和玄阶宝丹,数月内便让她几乎痊愈。
她当然很乐意看到女儿嫁入豪门,在江北很难再找到比悬山盟更称得上世勋贵胄的人家了。
也许是屈堂修以后会三妻四妾,也许会冷落婉茹,但这和眼前的泼天富贵比起来,都不算什么。
男人注定是靠不住的,只要有了这个平台,唐婉茹大可发展自己的势力,天高任鸟飞。
许薇也坐在女方的主桌。
她四十来岁,一身得体的黑色衬衫裙。
高跟鞋是巴黎世家的走秀款。
发髻盘着,气质冷傲而端庄。
手指夹着一根芙蓉王,神情复杂。
作为长辈,她当然是希望唐婉茹好的。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她有些不愿意看到周琴的闺女如此风光。
当时联姻她极力促成,现在却有些后悔了。
也许就该给她找个当地普通的官宦人家,否则以后唐婉茹势大,周琴如果说想回来,唐仲辛这种墙头草,岂不是要休了自己,和她重归于好?
大意。
实在是大意了。
女方主桌,还有一人,长得神似女星刘一菲,堪称绝美。
一身略显冷淡的咖棕色外套,
针织半身裙包裹着一双纤细美腿。
正是陈安的老相识薛妙音。
她的脸色很难看,耷拉着脑袋,柔美的眉眼间都是淡淡的疲惫感。
她是唐婉茹的闺蜜,父母在市农牧司工作。
俩人打小一块长大,感情媲美亲姐妹。
只有她才知道,唐婉茹这几天心里是如何痛苦,几乎难以入睡,始终被懊悔和苦恼所烦扰。
她后悔了。
无比的后悔。
她被日夜看守,无法出去。
甚至求过薛妙音,让她帮忙传递消息,想和陈安最后再见一面。
可最后,当她得知陈安也即将举行婚礼,而且就在对岸时。
唐婉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
屈堂修拱手站在最前沿,看着脚下灯火辉煌的楼阁,以及岸边人群攒动,一时心绪澎湃。
争霸四方,就从这滨城一角开始!
陈安已经变成柳贤的高瘦模样,混入宾客群里。
他这重身份的存在感极高,如果平常肯定要引起无数注意。
好在这时大伙儿都伸长脖子在看台上。
因此众人并未察觉他的异常。
他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周围的议论声传入耳内。
“郎才女貌啊,不过要我说,这滨城唐家身份地位差了些,不太配得上屈公子。”
“害,你懂什么,男人志在四方,拿下滨城,屈堂修就从闲散贵公子成了镇守一方的实权骨干,盟里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的。”
“诶,别回头,那个神经病柳贤,正瞪圆眼珠在看你呢……”
那人吓了一跳,眼角余光看见柳贤阴森森望来,顿时闭嘴了。
陈安嘿嘿笑了一下,举起酒杯痛饮,一杯接一杯,四十度的五粮液精酿比喝水还快。
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果然是酒疯子,待会儿不会又闹事吧?”
“不至于吧!这可是屈公子的婚礼,柳贤胆子再大……额,仔细想想,还真不好说。”
“不会不会,各位安心就是。”
宾朋欢笑,舞女翩跹。
处处和谐喜庆。
漫天烟火下,
屈堂修和似乎面无表情的唐婉茹,拜谢四方宾客,款款走下台阶。
按规矩,这时便有一队侍女缓缓走来,穿过酒桌,笑容明媚,银盘托着并蒂莲花和长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