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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长宁对上她的双眸。

菱唇轻启:“刚才我让你莫要多事,你不还是去帮他们上药包扎了吗?并且分文不取,这算不算执拗呢?”

芍药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眼眶泛红,语调弱了几分:“那不一样。我救他们,并不会有什么损失。而夫人您不同,您会失去最宝贵的性命。”

“在我看来是一样的。试想一下,对于毫不相识的人,见他们受伤,你都能心生怜悯,施以援手。那若是与自己骨血相连的孩子呢?你能眼睁睁看着他化作一摊血水吗?”

白长宁的一番话,好似一道惊雷劈向芍药的脑海,她沉默不语了。

看着她的表情,白长宁又自嘲般的轻笑了两声。

“我同你讲这些做什么?你又未曾怀孕,自然体会不了我的心情。

这个孩子,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希望能活下来,我倾其所有也要为他赌上一赌。我是他的娘亲,连我都不护他,谁还会护他?

行了,我乏了,睡会儿。你也去自己房间休息吧,赶了许久的马车,想必早累了。”

“芍药告退。”

芍药退出她的房间后,并未立刻离开,反而面对着紧闭的房门伫立良久。

或许,是她错了。她理性看待问题的时候,忘记了母爱有时候就是理性不了的。

她一开始觉得,白长宁在这件事情上,未免太偏激。

可一旦涉及到孩子的生死,有几个母亲能不偏激?

孩子,便是天下母亲的软肋。

她突然想起了柳婆婆,在她眼中,柳婆婆不是亲娘,胜似亲娘。

婆婆只身一人将她抚养长大,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可从小到大,但凡有好吃的,柳婆婆都是先留给她。

犹记得她小的时候,婆婆经常摸着她的发顶,慈爱地开口:“多吃点,我们芍药才能快快长大,长成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呵呵。”

柳婆婆对她的爱永远是深沉不求回报的,甚至最后为了让她逃走,不惜牺牲性命拖住那些刺客。

不知不觉,眼眶中早已蓄满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腰间,那里挂着一个外表已经磨掉了花纹的香囊,香囊里装的并不是香料,而是一块火红色的玉佩。

柳婆婆曾说过,这玉佩与她的身世有关,务必要好好保管。

婆婆,你若是在天之灵有知,就保佑芍药早日找到父母,替您报仇。

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保佑皇后娘娘母子平安。

她虔诚祈祷,婆婆平日里最为宠爱她,必定会助她达成所愿的。

两人睡醒后,已经临近傍晚了,便打算洗漱后在这安阳城中逛逛,顺便尝一尝当地的美食。

芍药帮她顶开房间的窗户,透透气,没想到街道上的景象差点将她惊掉下巴。

“夫......夫人,您快来看呐。”

白长宁正将一只金簪插在发髻上。

她此刻未施粉黛,齐腰的墨发只在发顶处简单挽了一个髻,其余的散于肩头,自然垂着,配上那一袭水绿色襦裙,俨然如那云端的仙子。

“怎么了?”

她缓步过来后,朝下瞅了一眼,秀眉瞬间凝起。

此刻的街道上,一个摆摊的小贩都没有,为数不多的几个走路的都是行色匆匆,身上还背着包袱。

“这安阳城中是怎么了?突然冷清了。”

要不是十分确定这就是刚才她们来时的那条繁华主干道,芍药都以为自己是起猛了,出现幻觉了呢!

她扶着白长宁下楼,想找店家问清楚。

谁知整个客栈都变得清清冷冷,之前热情待客的老板娘怎么都找不着了。

“店家?店家?”

一个正在收拾东西的中年男子说道:“别喊了,店家早跑了。”

“跑了?跑哪儿去了?为何要跑?这位大哥,我和我家主子刚到这安阳城,不清楚这里的情况,烦请帮忙解惑。”

中年男子看起来敦厚老实,见她神情诚恳,将布袋子绑紧后,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这安阳城,不太平了。”

白长宁大惊,“怎么个不太平法?”

男子看了她一眼,尽管她带着帷帽,看不清面貌,但周身的气质却绝非常人能比。

饶是男子是一山野村夫,也看出她定然出身大家族。

但他此刻却顾不上这么多,等着逃命呢。

“据说是要打仗了,俺听说啊,是因为镇南侯养私兵,陛下生气了,派兵来镇压了。

不说了,不说了。再说城门就要关了,你们也抓紧时间逃吧!万一被关在城内,打起仗来,可就再也逃不掉了。”

“多谢大哥解惑,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芍药递上了一小块碎银子,中年男子乐呵呵地接过了。

“那俺先走了。”

男子走后,白长宁缓了一会儿才回过神。

这个镇南侯萧景实在是太过分了,明目张胆地不把萧翊衍放在眼中。

那男人派兵镇压也是应该的,无规矩不成方圆。

只是不知道派来镇压的将帅是何人?

“芍药。简单收拾一下,咱们也出城吧!”

“好。\\\"

没过一会儿,芍药提着包袱一脸气愤地走进来。

“夫人,咱们拴在后院的马车被人偷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连人家怀有身孕的人的马车都偷,诅咒他手上生疮。”

白长宁还是头一次见芍药骂人,这语气配上那张清丽冠绝的小脸,总感觉不搭。

“算了,别气坏了身子。现在城中这么乱,有人趁乱做坏事也很正常。”

“没了马车,咱们怎么出城啊?”

她倒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白长宁。

“无事,实在寻不到马车,那便靠双腿走出去,去别的地方再买一辆马车便是。”

芍药无奈点头,目前也只能这么办了。

现在安阳城人人自危,就算她报了官,估计也没人搭理。

两人走了好一会儿,白长宁气息微重,身上出了许多冷汗。

可见她这身子现在有多虚。

“主子,还能走吗?要不咱们休息一下吧。”

“不行,万一关了城门,我们就出不去了。继续走,我还能坚持。”

终于快到城门口了,排队出城的人特别多。

芍药却在前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以及一辆熟悉的马车。

“夫人,你看,那不是咱们的马车吗?居然是那个人偷的!

站住,把马车还给我们。”

偷她们马车的居然是之前在客栈遇见的那个中年男子,亏她还说他敦厚老实,亏她还给他碎银子。

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听见声音的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对上芍药那要喷火的眸子,满是心虚,快速驾车出了城。

“夫人,您在此处等我,我去将马车追回来。”

“别去。”白长宁一把拽住她的衣袖。

“现在这安阳城内外不安稳,你一个女孩家家的,追上去,万一遇上危险如何脱困?就凭你那三脚猫的防身术?算了,一辆马车罢了,出城再说。”

两个月来,白长宁闲来无事便指导她练一点防身的招数。

芍药毕竟是一个女孩子,还长得这般好看,学一点总归是好的。

没想到芍药学的还挺快,放倒一两个普通男子还是能做到的。

只可惜她现在怀有身孕,许多动作没办法亲身示范,否则那丫头估计还能更厉害。

“哦。”

见白长宁都这么说了,芍药也只能放弃。

眼看两人就要排到城门口了,突然来了一名传令兵,高喊着:“侯爷有令,关闭城门!”

城门口的守卫立刻小跑着开始关闭城门。

“不能关啊!”

“我们要出去!”

“快冲啊!”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争相上前,打算在城门合上之前冲出去。

白长宁护着肚子,芍药护着她。

“夫人,咱们怎么办?”

“冲出去。”

若真要打起来,也不知要打多久,被困在这城中终归不行。

再者说,萧景虽然没见过她,可保不准他手底下有认识她的,万一将她擒了,以此威胁萧翊衍,便坏事了。

反正,今日若是出不了城,一旦镇南侯开始戒严,想要出城就难上加难了。

好在冲卡的百姓众多,守卫一时半会儿没能将城门合上,白长宁和芍药便趁乱跑了出来。

两人刚出城,城内果然开始戒严,城墙上的守卫和弓箭手都增加了三倍。

白长宁将帷帽前的黑纱撩起,重重喘息,苍白的脸上满是汗珠,芍药赶紧扶着她在路边坐下歇息。

“夫人,咱们现在去哪儿?”

“就去隔壁的青松城吧。”

“可那青松城离这安阳城足足有五十里地,您的身子当真吃的消吗?”

“没关系,走走歇歇,我知道有一条小路,离青松城只有三十里。”

小道上,还能看到三三两两的行人,芍药这才放下心来,陪着白长宁慢慢走,累了就歇上一歇。

前面有两人正在议论此次朝廷出兵安阳城的事情。

“你知道这次领兵来安阳的是谁吗?”

“是谁啊?快说,别磨叽。”

那人故作高深地扬了一下脑袋,而后压低声音道:“我听说啊,这次是陛下御驾亲征。”

“真的啊?那还好咱们逃出来了,要是被关在城内,怕是悬了。”

在百姓眼中,镇南侯再厉害,还能有当今圣上厉害?他谋反无异于是以卵击石,败是迟早的事。

跟在他们身后的白长宁听见‘御驾亲征’四个字后便顿住了脚步。

萧翊衍要亲自来安阳?

一个诸侯罢了,不值得他一国之君前来犯险。

镇南侯既然敢公然养私兵,就不会算不到今日,他肯定会有后招。

况且,这安阳乃是他的封地,关隘险地都了如指掌。

萧翊衍贸然前来,兵力相差不大的前提下,根本讨不到便宜。

他心思深沉,不可能不知道这些,那他为何还要亲自前来?

白长宁不免有些担心。

“夫人?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坐下歇会儿?”

芍药的话让她回过神来。

“不用,继续赶路吧!待会儿天黑了,山路更难走。”

西边,太阳落山,漫天霞彩,煞是好看。

很快,天色渐暗。

由于怀有身孕,走走停停,她们两人渐渐落后众人。

在一块圆石上坐下歇息后,整条小道上除了她们,看不到其他人了。

“夫人,喝点水吧!”

芍药细心地拿出水囊递给她。

“好。”

月亮升起,照在密林之上,打下一大片树影,一阵风吹过,树影婆娑,丛林内猛地传来土狗子与其他虫子的鸣叫声。

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芍药咽了咽口水:“夫人,您怕吗?”

白长宁拍了怕她的肩头,笑道:“虫子罢了,没什么好怕的。走吧,应该离青松城不远了。

好在今晚老天爷都帮咱们,要是没有月光,怕是都赶不了路了。”

话音刚落,一阵乌云飘来,直接挡住了月光。

黑夜中,两人的眼睛泛着幽光。

不是吧?这么不给面子?她向着芍药的位置靠了靠。

其实,刚才说不怕都是安慰芍药的。

自从有上一世被万蚁啃噬的经历,她对这些虫子类的特别恐惧。

萧翊衍知道她害怕虫子,专门命人在她的长宁宫四周撒了驱虫的药粉,院中还种上了驱蚊虫的艾草和薄荷,使得蚊虫不敢靠近。

芍药扶着她的胳膊,随口道:“月黑风高,该不会遇见劫匪吧?”

她刚说完,四周突然出现数十个火把,直接将两人围住了。

“打劫!”

白长宁恨铁不成钢地看了身旁的芍药一眼,“你是乌鸦嘴吗?说什么来什么?”

说完便将帷帽上的黑纱放了下来。

“诸位英雄,我们是从安阳逃难过来的,身上并未带银两,还请诸位英雄高抬贵手,放我俩一马。”

“胡说!老大,她们身上绝对银子。您看,小的之前只是随口回了几句话,她们就赏了我五两银子。

出手如此阔绰,绝对是两头肥羊。”

看着土匪头子身旁站着的中年男子,白长宁和芍药都怒了。

“哼!没想到你不光是个三只手,还是个山大王。”

这男人,偷了她们的马车还不算,居然还带着一众土匪在此等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