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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找什么?”红叶拿着尚未打开的木盒问道。

白墨收回慌乱的目光:“……没。”

红叶也不多问,抬手将自己带来的木盒用白皙的拇指一搓,木盖便霍地打开了,一盏淡黄透明的花灯徐徐升起,缓缓地随那万千幽蓝灯火而去。

白墨猝不及防地与红叶的目光撞上,他不小心捕捉到的一闪而过的神伤,令他心头大震,他不知道红叶是如何做到,在一瞬间能将那摧心之痛给掩藏住的?

但他知道,那个眼神一定关于勾离,在灯火通明处,人声鼎沸之中,那个人依旧是孤单的,悲伤的,是这万星热潮所烘不暖的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心爱之人。

红叶对花灯许愿,他曾在生死相别之时,说过,若是知道他们是这样的结果,他宁愿从一开始就不曾遇见她。

可痛过之后,他依旧无法忍受一生再无她相伴的岁月,无论千年还是万年,他都愿意只用来——等她归来。

而且他坚信,他们一定还会重聚。

红叶放完灯后,在千兰与霍池羽,又因霍池羽的大哥争执时,悄悄从阁楼退了出去。

白墨见红叶离开,忙跟着退了出去,却不料在他走出门口时,红叶已消失在灯火之中再无踪影可追。

自从来到考煌城,红叶就行踪不定,大半时间都不在无有闲居里,白墨只得耐着性子等着,好不容易碰上了那么两次,红叶也没给他时间聊别的,刚刚在耳边听见的那句话,不论是不是幻听,都令他心神不宁,所以此刻他决定回无有闲居,再没心情玩乐。

“你去哪里?”

千兰从门内快步夺出,有些气喘地问道:“红叶哥哥呢?”

“走了。”白墨说,“我……也回去了。”

千兰听见红叶走了,加之见红叶断了一臂,此刻是又失落又难过。

若这时要她独自待着,那她是绝对忍不住要去无有闲居找红叶,可她自知这样太不矜持,故而也不等白墨离开,便挽着白墨朝人浪中挤去。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在心情低落时,就不想让自己大脑安静下来。

而白墨又拗不过千兰,只好耐着性子顺了千兰的意。

整个考煌城在极夜这日是人口最多的一日,除了钵盂之外,昭和但凡有条件的人都会前来考煌城参加极夜之乐,所以大街小巷都挤满了人,而那些当街叫卖的商贩,手艺人,还有一些杂耍大多也是来自五湖四海。

四人刚刚从一个幻术杂技摊退出,来到人流稍微没那么拥挤的一条街上,四处都支着小摊,只见一个中年男子,站在一个雾气腾腾的竹子编制的箱子边,吆喝道:“冻糕...冻糕...”

白墨停下脚步,看着雾气腾腾的地方问道:“这是什么?”

“这个给我四个。”千兰跟着也往里面看了一眼,很满意地对那商贩说道。

“好咧,几位稍等。”

那商贩徒手从雾气中取出四块晶莹剔透,类似果冻状的东西,放到旁边的纸张上,又熟练地分成四份递给他们。

白墨吃了一口觉得挺凉爽可口,口感也跟果冻差不多,只不过要比果冻有嚼劲许多。

“这东西挺好吃的。”白墨一边吃一边对他们说道。

青莲对着白墨笑得有点耐人寻味。

霍池羽咬了一口,没觉得特别好吃:“我甚少吃这种东西。”

白墨颇为不解道:“挺好吃啊!”

霍池羽刚要说什么却被一旁的青莲抢先了去,说道:“既然好吃,要不我这个也给你吃。”

白墨倒是不客气,直接接过青莲手中的冻糕。

当即又咬了一口在嘴里,越吃越觉得弹口,在这闷热的极夜吃这个真不错。

却发现青莲依旧盯着自己看,像是他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令她发笑。

“你一直笑个啥?”白墨腮帮子又给塞满了,鼓鼓当当的,像个塞了满嘴的花鼠,一边吃着一边问道。

青莲眼里闪烁着精光,看着白墨将嘴里的冻糕咽下后,才开口说道:“这东西是用蟾蜍打成……”

蟾蜍?

不就是癞蛤蟆……

白墨胃里顿时翻腾起来,嘴里的东西再也没有半分滋味,犹如芦苇在口,令他寒毛直竖,急忙踉跄地跑到一处拐角哇哇地吐了起来。

青莲见状,不觉捧腹大笑起来,白墨狠狠吐了几口后,愤愤地将手中的冻糕丢在地上,对一侧的几人怒道:“你们为什么不早说?”

“原来你怕这东西啊!”千兰虽然并不知道白墨为何会有这么大反应,但见白墨狼狈样子也觉得好玩,“等下次有好东西一定拿来再给你尝尝。”

接着四人来到一个挂满很多精美饰品的摊位,白墨一眼便被一块温润的白玉吸引住了。

这块白玉雕刻成了一只静思的狐狸,脖颈后方上有一个小孔穿着红绳,双眸处各有一丝碧绿,硕大的狐狸尾巴竖起与身子齐高,浑身透着柔和的淡光,白墨拿在手上都舍不得放下。

“姑娘,这些都是独一无二的上等好玉。”那商贩对白墨殷勤地解说道。

霍池羽接过手来,瞧了瞧,笃笃回道:“此玉虽说色泽通透,但绝非上品。”

白墨却并不懂什么上不上品,他只是单纯地喜欢这只白玉狐狸,她又从霍池羽手中接过,爱不释手地反复打量起来。

只可惜他是个穷光蛋,身无分文,就在他决定要放下时。

“买了。”千兰说着就从腰间取出一片金叶递给了商贩。

连价格都不问那种!

相当地豪气,富二代的气质,她千兰当即是表现得淋漓尽致,那纤秀的身形顿时在白墨眼中变得高大。

只见那商贩两眼也放出一道光来,连忙双手接过千兰手中的金叶,在手中反复瞧了一番,随即笑得跟朵花儿似得,热情招呼道,“姑娘,摊位上的东西任你挑选。”

千兰看向一脸崇拜着自己的白墨,问道:“可还有看上的?”

白墨这才回神,问道:“你还买给我?”

千兰一脸无味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喜欢就拿着。”

白墨内心感激指数暴升了一万点,这是傍“大款”的感觉啊!

这种酷似被大款“包养”的感觉真不错,目光在摊位上匆匆扫了一圈。

“我只要这个。”说着将手中的白玉狐狸放入怀中,“等我有钱了一定还你。”

“行。”千兰随意回道。

白墨愣了下,其实他只是过意不去,就随口那么一说,按照他目前的情况,别说从哪里去弄钱,就连小命他都感觉拴在裤腰带上的。

但人嘛,不要脸的时候,总要给自己找个要脸的借口,但若是有朝一日,他当真有钱了,当然也不会做忘恩负义之人,加倍还给千兰才是他的风格。

几人浩浩荡荡且晃晃悠悠地随处乱逛,最终穿过一个巷子来到声响最大的一条街上。

这里的人特别多,人与人都挤到了一起,白墨双手放在嘴边,大声问一边千兰:“这里怎么这么大阵仗。”

千兰靠近白墨的耳边大声地说道:“这叫震天,只要我们发出声响够大,便会惊动九天外的那些神仙,他们会乔装而来隐藏到我们中间,感受我们内心的喜悦之心……”

白墨一眼就被远处一座,高耸入云的八角高楼吸引了目光,那高楼下端是一个高台,高台与长街相连的是一条石梯,目测有几百步的样子,上面有一群奇装异服的人,都戴着面具,他在千兰耳边大声喊道:“一般不是祈求那些神仙保佑的吗?”

千兰大声说道:“我们哪里需得那些神仙的保佑,所谓震天,要震的便是那九天之上的神,要他们好好看看我们妖界的繁荣,和谐,以及我们妖族无比喜悦的心情。”

说了半天白墨才明白,这就是与那九天神仙叫板嘛!

看来妖界对高高在上的神嗤之以鼻啊!

突然白墨警惕地回头看向身后,千兰喊道:“你看什么?”

“我怎么觉得一直有人在盯着我。”白墨不安道。

“这么多人,”千兰扯着嗓子,笑着说道,“兴许有那么几个没见过美女的人,盯着你看两眼也不是没可能,不过也不一定光是盯着你,我方才还直接怼上几个偷看我的呢!”

“……”

这时突然来了几个带着面具的人,将白墨他们给围了起来,白墨心下一凛,他第一反应是这些人会不会是来抓他的,可即便真的是来抓他,那他也只能束手就擒,四周都是挤得快黏在一起的人浪,像人墙一样密不透风的,他如何能逃跑?

“你们几个是谁?”千兰没好气大喊道,“不认识就躲开些。”

“要是认识呢?”一个戴着花脸面具的人,扯着嗓子问道,“是不是不用躲开了?”

千兰一听便噗嗤笑了一声,神色也缓和下来,扬声道:“死开些,我早就知道是你狐柒。”

狐柒掀起面具来,看了一眼千兰,一脸灿笑地大声对白墨打招呼:“白墨,好久不见。”

白墨此刻笑容还有些僵硬:“好久不见。”这句话声音太小,对方完全没听见。

千兰调侃道:“喂,你未免太重色轻友了吧!”

只见狐柒的脸顿时红了,略显羞涩的朝千兰做了一个求饶的动作。

白墨见几人嬉笑打闹着,心中的阴郁终于彻底退去,这才对狐柒展颜笑地高喊了句:“原来你在这边玩啊。”

“我哪里是玩,”狐柒大声回道,“这是五旗门安排我过来打下手的。”

“我也差点来了,”霍池羽朝狐柒得意笑道,“不过我跑得快。”

狐柒哂笑:“哪能跟你门主公子比得了,我可是想跑也跑不掉啊!”

一侧几个男子也都掀开面具来,脸上均带着几分敬意,纷纷对千兰与霍池羽点头打过招呼后,便自行离开了。

这个地方的确不适合寒暄,几人离得这么近,说话都要在耳边大声说,一会儿下来几个人的嗓子都有些吃不消了。

锣鼓喧天中,他们随着人群朝那座特别高的高楼慢慢挤去。

霍池羽在白墨耳边大声说道:“此处乃五旗门重地…… ”

白墨复又抬头望向那座八角高楼,能看到最下十层楼上有许多戴着面具的鼓手,正节奏一致地敲打着面前那面红漆大鼓,而再高的楼层,他只能隐隐看到窜动的红色影子。

最下方的高台上中间带着一个凶猛饕餮面具的人嘴里不停地在诵着什么,在那震天响的擂鼓声下,白墨自然什么也听不清,只怕说的那人自己都听不清。

只见上面那人双手把玩着一个类似彩球的东西,身后并排着五面大鼓,鼓手光着上半身露出结实的肌肉,前面有六个手持铜锣者,还有十几个带着面具上蹿下窜的人,锣鼓声再次变大时,周边所有的人突然就地跪下。

白墨出于本能反应,欲要随着千兰一同跪下,可身子一震,耳畔突然感觉有一阵凉风袭来,他只觉自己身体在风中急速而行,周边的一切都变成了流逝光影。

当白墨的身体突然停下时,他发觉自己的一只胳膊正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抓着,自那人手臂而上,是一张化着黑气的脸。

白墨顿时惊恐大叫起来,用力想要挣脱开那只如厉鬼的手。

这种装扮的人,他不是第一次见,正是银楚宸上次击杀的死侍,当下清楚对方来者不善。

周边的人似乎察觉不到他的存在,仓皇挣扎之际,已发觉所在的地方,已再不是那条锣鼓喧天的大街。

虽然还是能听到那喧嚣的热闹声,但离他却有了些距离,像是在千里之外,又如被那层喧潮包裹其中,独独不在周遭。

就在他拼命挣扎时,又突然出现在前方与他对面而立的人,这人身上的衣着倒与抓着自己手的人没什么区别,浑身通黑一片,只不过脸上不是黑气,而是一块黑色的面巾,一对如劈斩过的剑眉下,露着一双如冰刃出鞘的眸子。

“你你……们……是什么人?”白墨惊慌地喊了句。

无人回答他,只听戴面巾的人冷声说道:“放开她。”

但拽着白墨胳膊的那人却没有回应,也没有松开手,反而捏得更紧了些。

什么情况,不是一伙的?

“救命呀……救……”白墨再次挣扎呼救,可拽着他的人手臂又是一紧,随即朝他身体打进一道劲力,他便再发不出声来,只能瞪着一双惊恐的眸子看着两个黑衣人“嗖”地一下变成了两道黑影。

又不过稍许,一道黑影又霍地出现在了白墨面前,是那个遮着面巾的黑衣人。

那人也不言语,仅对白墨一挥手,白墨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等醒过来时,人已经在一间香气扑鼻,置有菱花镜,香粉盒,红衾暖帐的女人闺房之中。

身上的禁止,这时霍地一松,立即朝身后退了两步,惊恐地看着眼前那名黑衣人,畏惧道:“你要做什么?”

“你不必害怕,”黑衣人将他脸上的面巾扯了下来,这人肤色白皙,五官端正,目光如炬,已经没有之前时的寒意。

第一眼,任谁都会觉得此人不像坏人,尤其那双眼睛看着白墨时,隐隐透着道不出的复杂情绪。

两人对视须臾,那人语气凝重:“我们终于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