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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深秋以后,转眼又是隆冬。

费冲无数次暗示,挤眉弄眼,示意元魅长公主打道回府,起身回国,而元魅长公主只顾迷恋,往往置之不理。每日不见君,怅然如失魂。

费冲没有办法,只得无人之时悄悄对元魅长公主说:“奴才已有妙计,可使长公主殿下如意抱得美郎归,可是,长公主需按奴才之计行事方可。”

元魅长公主问:“你有何计?”

费冲一阵耳语,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元魅长公主闻言,不断点头。

费冲说:“眼下,长公主殿下回国,才是王道。任那天上人间百般不愿,也逃不出长公主的怀抱。”

元魅忍不住大笑,突然发现失态,怕引起屋外注意,又赶紧噤声,只捂着嘴巴窃笑不止。

果然,隆冬时节,玄英正冷,元魅长公主却突然使人告诉王宫众人,欲起驾回国。邂逅纳闷,说:“秋日晴好,却不回国。眼下大雪纷飞,反而要走。真令人琢磨不透。”天上人间说:“也许是帝都有事,也未可知。”二王妃说:“不可失礼,仍需隆重相送。”邂逅说:“甚善。”

到了离别相送,王宫众人却见元魅长公主扭扭捏捏,极度不愿离去,磨磨蹭蹭,待了许多工夫,都面面相觑。

在费冲的不断使眼色下,元魅长公主叹息一声,牵起天上人间的手,说:“今日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逢,伊龙里夫你可别忘了我。”

天上人间说:“小王不敢相忘。”

元魅长公主才依依不舍地踏上凤辇仙舟,披着红氅,几次回眸,说不出无数的肝肠寸断。

王宫众人恭恭敬敬,整齐伫立一旁,包括世主,世主王妃,邂逅诸位王子,天上人间,诸位王子妃,相送纷飞大雪之中,挥别茫茫飞絮之内。

凤辇仙舟缓缓启动,升腾上空,沿着灵芝世界方向而去,终于消逝在众人眼中。

待仙舟离去,邂逅叹了一声,说:“就是瞎子也看出来元魅看上我兄长了。”

天上人间说:“莫乱胡语,长公主殿下是金枝玉叶,岂是我们可以攀附的?我已经有意中人了,却不是长公主殿下。”

老七青春·伊龙里夫·莫八绝烈·休痴说:“三哥说的没错,我也看出来长公主对你情意绵绵,应该不是错觉。”

天上人间爱抚地摸着他的头,说:“你还小,有些事不懂。回宫玩你的雪人去。”

莫八绝烈嘟起嘴,转身走了。

天上人间望向天际,不过不是望向灵芝世界,而是望向八重道方向,飞雪千音的容颜仿佛再次浮现在天际。

时间过了不知多久,万世一尊果然点数圣舟团队,欲跟随八重道使者前往永生世界索拿赠物。

八重道使者笑曰:“圣上不放心,欲使圣使团随本使往拿赠物,自不在话下。纵然我再三声明,永生世界决不食言,恐怕圣上也难以采信。如此,我代表永生世界,只需圣上与我方签署协议,以免空口无凭,本使也好交差,立刻带领圣使团往我境领取相赠之物,必不迟疑。请圣上签字。”

万世一尊陷入沉默,良久,才曰:“朕贵为共主,岂肯为了区区赠物,自食其言。只不过,试探尔等诚意足否。”

八重道使者说:“诚如圣上所言,赠物微不足道,两境和平才是至关重要,本使想不到竟会在赠物之上拉锯,实在出乎意料。”

万世一尊说:“当真要朕签约?”

八重道使者说:“圣上明察,若不签约,本使如何覆命?”遂递上盟约,举过头顶。

万世一尊见状,连忙反悔,说:“不忙,不忙,容朕三思,再斟酌斟酌。你且回官驿,等朕答复。”

八重道使者称喏退下。

群臣窃窃私语,无用师出列,问:“圣意为何?”

万世一尊说:“约不可以签也。”

无用师明白帝心,说:“何不使我等代签,至于之后如何,全在圣上手掌翻覆之间而已。”

万世一尊疑问,曰:“此举可行?”

无用师说:“我方不知何人自与永生世界签约,与圣上何干?朝廷重臣皆不知此事,更何况皇上!”

万世一尊大手一摆,说:“声名虽是身外物,却也不可毁于随。况且,那使者精明,也不定能信。”

无用师说:“圣上可佯疾,躺于珠帘帷幄之后,叫使者听得声音,不见圣容,再令彼呈上,令侍卫婢女代笔,总之绝非圣上笔迹,到时,赠物可得,而和谈必定破裂。”

万世一尊曰:“如此,断乎可行。佛界为何至今毫无动静,可遣使问询了有无?”

无用师说:“已派不下十轮使者前去,不知何故,如泥牛入海,全无消息。”

万世一尊叹息一声,说:“朕曾教尔等不可小觑佛界,尔等自是不信。与佛界打交道,不啻与虎谋皮,想讨得些好处,更是痴心妄想。”

花裳仙子说:“圣上所言极是。佛界犹如貔貅,只进不出。一粒米加一个祝福,收人千百八两,还不算高咧。而人若想一万个祝福换他一粒米,就好比半两棉花——免谈(免弹)哩!~”

无用师说:“以圣人之名,行无冕皇帝之事。诚意无价,皆在舍得。愿打愿挨,愿打愿挨啊,呵呵。”

万世一尊曰:“如之奈何?如今,佛界盘根错节,扎底极深。势力庞大,文武双绝,甚至推翻朕,登基为帝,也并非难事。朕不忍众生再蒙蔽闭塞!”

无用师说:“八重道危机,对圣上而言,是绝大的转机,不可不图。”

万世一尊曰:“你看不见佛界对朕爱答不理的?”

无用师说:“甚确。大兵压境,虎视眈眈,按理,佛界应立刻向我等求援,即使并不求援,至少也应派人前来商榷。而至今不见一丝动静,甚是反常。”

万世一尊曰:“众爱卿以为佛界此举何意?”

花裳仙子说:“人富我穷,看不起我们呗。”

万世一尊怒笑,曰:“若无朕,佛界犹如丧家之犬也!可笑当年,朕一时蒙蔽,看不见今日光景。”

无用师叹息一声,说:“圣上,好汉不提当年勇。如今,不知道多少人心向佛界,而不向陛下也。”

解铃系铃这时候淡淡说了一句,问:“我无所动摇。昨非今是,最不愿口舌理会。只是问圣上一事,终极神凄苦如此,是何人主张?”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空气为之凝结。

解铃系铃说:“遥想当年,小尧初嫁,谈笑雄姿,宇宙谁不知终极神之名?”

消殁殿依旧一片死寂。

解铃系铃说:“今日,我不想问背后是谁陷害终极神,我只想知道,无古亦无今,天罗地网卍是哪一个佛动的手封印?”

一个极度苍老的女人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问:“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于意云何?”

解铃系铃说:“我正要为终极神讨一个说法。”

那个极度苍老的声音传来,无奈地笑道:“你讨不得的。封印终极神并非一佛,而是五十一佛。”

解铃系铃说:“可恶!”

那个苍老的声音再度叹息,说:“随便一佛,与你解铃还须系铃人交手,从此刻算起,分秒不停,到五十万年后,仍不分伯仲。——你还想讨个说法吗?”

解铃系铃沉默不语。

那苍老的声音说:“万世一尊,陵铃!”

万世一尊曰:“朕在。”

那苍老的声音说:“你看你,把虚方世界打理成什么样子?”

万世一尊沉默良久,曰:“朕实有罪。”

苍老的声音说:“不将终极神解救出来,你跟佛界毫无平等可言。”

顿了一顿,又说:“不过,终极神应该已经不可能原谅你了吧。”

万世一尊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懊悔无比地说:“当时阴差阳错,鬼使神差,精血冲脑,竟然花百亿重金请佛界降服终极神,自断臂膀!!!”

那个苍老的声音说:“你尽管解救终极神,他是否原谅你,由我来劝。”

万世一尊曰:“朕奈何不了那两张揭谛。”

那个苍老的声音呢喃地说:“你现在知苦了吧?无古亦无今,天罗地网卍,佛界也是非常给面子。”

万世一尊曰:“朕实无比懊悔,请无上教我!”

无上说:“说不得,教不得。是非恩怨转头空,解铃还须系铃人。”

随即消失。

万世一尊无比愤怒,拍案而起说:“无用师!”

无用师说:“臣在。”

万世一尊说:“朕意已决。与永生世界合作,共讨佛界!”

一言既出,众人面面相觑。

无用师嗫喏地问:“此言当真?”

万世一尊勃然站起身,赫赫身躯如霸王,曰:“朕之子民,朕自爱之。何须假圣人之手而教。”

解铃还须系铃人说:“陛下当真?”

万世一尊叹息,曰:“朕错甚深,再不悔改,恐怕江山亡矣!”

众臣闻听,一起匍匐,齐声喝道:“吾皇圣明!”

万世一尊说:“即刻拟诏,言明朕意,宣使者入殿,携本皇诏,往八重道宣旨。那些赠物,朕也不要了。速速安排!”

众人一起山呼万岁。

万世一尊又曰:“传本皇帝诏,告知佛界,速将终极神揭谛摘去!否则,视为开战。”

无用师欢喜地说:“微臣领旨。”

欢天喜地地办差去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无比感慨,说:“武者不惧战,惧无义之战,惧无能之战,能为正道而死,战又何惧?!”

万世一尊闻言,良久,问:“爱卿,此话何意?”

解铃还须系铃人恭敬地施礼,说:“这次,吾皇无比神武英明,正合武者之心。”

万世一尊容颜憔悴,说:“曩者,牺牲无数,沙场鏖战,全军覆灭,令人痛断肝肠,于是笃信和平,不愿朝代再度陷入兵燹,如今看来,反不如初,竟深陷诡道之中而不可自拔。”

花裳仙子说:“偏听则暗,兼听则明,和平亦是如此。虎无伤人意,人有伤虎心。老虎岂能自拔爪牙而谋求和平?岂不是任人宰割?”

万世一尊说:“仙子之言,甚准。朕意已决,只愿苍生莫怪罪于朕!”

花裳仙子说:“只怕陛下那些人民,巴不得陛下如此行事哩!~”

万世一尊曰:“哦!此话何意?”

花裳仙子说:“岂不闻,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陛下休疑,此举正合天道民心。”

万世一尊抬起眼眸,说:“既如此,朕何虑何忧?!”

转眼,圣旨传檄而至,八重道使者赶紧翻身下床,狂奔入殿,只听得圣殿朗朗宣颂——:“奉天承运,虚方世界共主武王境双仙灵芝圣宝华万世一尊皇帝诏曰:盖闻天道无虚,不分贵贱。宇内至理,惟心真德。拔一毛而利天下者,不为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是以知圣人非圣,浊民非浊。今见永生世界触犯佛界一事,几经深究,查考微毫,过在佛界。朕愿水清至澈,慧不藏奸,与八重道众士共讨佛界,公正不阿,文明求索,再造均衡世界。当战则战,当平则平,以求三方达成共识。非只武力解决。朕之心,冀望能体。钦哉!”

八重道使者闻听,跪地山呼,“皇帝圣明!”颂旨官将圣旨交予使者,说:“速去报你家主子。”

使者称是,立刻返回官驿,收拾完毕,回八重道覆命。不提。

无用师往佛界紫阳世界而去,只见一路不少僧尼,比丘,比丘尼,佛陀,都对他含颌微笑。

到紫阳世界,天衢大道,佛光普照,红砖寺庙两旁排开,乃须弥庙,须菩提庙,珈蓝庙,金刚庙,天王庙,菩萨殿,湿婆庙,罗汉庙,揭谛庙,南无过去未来现在佛殿,本初佛殿,五方帝殿,土地殿,禅房,静室,光明殿,你知我知殿,天知地知殿,一共四万八千座,九万六千台,莲花遍地,浮曳升华。

那时,上佛正在讲座,有一亿人种,羽种,昆种,卵生,湿生,胎生,化生,有色,无色,有想,无想,无无想,石头,落叶,阳光聆听,“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如来,非如来,是名如来。”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放下外六尘,内六根,中六识,一时舍却。到了没有可以舍的境界,也就是免去生死之别的境界。”

佛法传世,不增一字,不减一字,至无穷穷,至亿亿世,任高深之士,隐居贤能,也无以增删,颠扑不破。可谓至圆至满。

“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皆非菩萨。”

“凡以色拜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凡所有相皆为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文明尽绝,众生皆灭,佛壤尚存。光照湿化,色卵昆想,入缘即成佛道,自性了悟,做一世佛。

所以,天命在佛,实非虚妄。

无用师等了无比之久,仍不见召见。门人诸僧,拒之门外,也无一人理睬。

巍峨佛门,竟不得入。庄严威穆,也不是想见就能见。

及听者众人,聆听宣法完毕,从内中潮水一般涌出,也仍然不见音讯。

听者有许多人,以狐疑的眼光看着无用师,一言不发,径自从旁边走过。无用师顿时感觉有点尴尬不安。

将近三天三夜,听者才零星走光,而无用师手里的诏令已经捏得发皱,也没有看见有人前来让自己入内。

听者走光,才迎来菩萨流,罗汉波,金刚潮,密密麻麻,不可胜数,都起手合什,一边聊天,一边走下莲花台阶,微笑含颌,笑容可掬,却没有一尊菩萨,一位罗汉,或者一个金刚,看无用师一眼。

又五天五夜,神佛土地,才陆续走光。只剩下庄严雄光宝殿,无尽莲花台阶,看着没有希望,无用师心灰意冷,打算无功而返。

失魂落魄乘轿走回半路,才听得身后有一个灰衣小僧一边跑一边叫唤,说:“无用师且慢!暂且留步。”

无用师停下轿子,掀帘而出,在轿旁等待,灰衣小僧气喘吁吁地说:“你好不知规矩!佛爷公务繁忙,无空得很,你竟不告而别!”

无用师哭笑不得,说:“此时何如?能否见得?”

灰衣小僧说:“见不得。佛爷已经启程回宫了,你可先见主事。”

无用师问:“是哪位佛主事?”

灰衣小僧说:“不得知晓,只唤我传你到静室小庐等候。准备好材料。”

无用师说:“也罢。我已等待二十八日,也不差这一小会。”

灰衣小僧于是带着无用师折回,前往静室小庐等候,嘱咐道:“你啊,跟个笨人一样,毫无眼力劲,见了我佛丝毫也不卑躬屈膝,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什么大人物,如此托大。等下见了我佛,态度要诚恳一点。”

无用师闻言,沉默不语。

到了静室小庐,只能容两人挤伸,甚是狭仄,无用师也无奈,只能钻进去,盘膝坐下。

谁知一等,又是三天,始终不见人来。

无用师左右不是,心想:“我是等还是不等呢?”

正彷徨犹豫之间,只见一佛,飘袂而来,旁边簇拥几十个僧尼,其中就有之前那个灰衣小僧。来到跟前,手指一指,灰衣小僧说:“正是此人。”

佛眼睛抬得高高,袈裟无比华丽金灿,问:“汝为何事而来?”

无用师说:“我奉万世一尊皇帝诏令而来,请揭终极神之谛,无古亦无今,天罗地网卍。”

那佛不屑一顾,说:“汝不就是想与八重道联合,挑衅佛门吗?回去告诉你家皇帝,看看终极神是什么下场,再来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无用师深感诧异,说:“何时,佛界竟如此轻视我等?”

那佛说:“福祸无门,惟人自召。若非看在以往同盟一场,顷刻叫你们销声匿迹。”

无用师沉默,说:“看来,我等计划,你们都已知晓。”

那佛说:“别说你们,就是八重道那些痞子,我也不放在眼里,无用师你尽可放心,静观佛门如何扫清八重道。”

无用师嗫喏地说:“本怀疑你们无所察觉,不想早已胸有成竹,两个世界庞大,武者无数,你竟然大言不惭,妄图蛇吞象。”

那佛冷冷一笑,说:“就你这头脑,养马养驴尚可,还能混个官做,简直是国中无人了。”一众僧尼皆开口大笑。

无用师说:“侮辱我无妨,何以侮辱我国?”

那佛笑着说:“你还有国吗?也不看看,武者都跑到何处了?”

无用师一时不知如何反怼。

那佛说:“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下回来此还是目无尊长,回去告诉你家皇帝,我们先对你们宣战了。来人!”

众尼僧一声喝。

那佛说:“给本尊打将出去。”

一听,众尼僧一哄而上,劈头盖脸,拳打脚踢,棍棒乱捅乱砸,把无用师打得慌不择路,抱头鼠窜。

待无用师离去,不见踪影,连仆人也不要了。众人哈哈大笑。

那佛说:“蛇吞象?怕是这时候该换个皇帝了。”

众人不解,问道:“我佛为何不谨慎八重道那些痞子,可听南无上下知晓佛曾说,有一两个武者,甚是厉害。”

那佛说:“法为上,武为末,你们一无所知。若是战场为永生世界,胜负尚不好说,但是八重道,正是自投罗网,正求之不得!”

众尼僧说:“是何道理?”

那佛笑而不语。众人一再恳求,拉袈裟,抱大腿,那佛才肯说:“饶是千军万马,万马千军,都管教他有来无回!”

沉吟片刻,又说:“不过,也放不过圣宝华那些武者,也须将他们赶到八重道才行。”

凝思半晌,自言自语,点头说:“我正苦恼于八重道之战无史名可载,无用师之言,恰合场景,你等四处宣传,叫那些舞文弄墨之辈传记,就叫八重道蛇吞象之役。”

众人一听,说:“甚为渗人。”

那佛哈哈大笑,说:“非也,非也,蛇吞象此三字,最合恶果之象,如道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