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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充满痛苦,也充满希望者,其实是同一个字 —— 爱。让人充满绝望,又让人凌驾于一切之上者,其实也是同一个东西 —— 钱。

当心心念念的梦中之人出现,诺约反而无所适从。就像猛虎从蔷薇身旁路过,注定无法拥有一般。

但是天意似乎又如此明显。

诺约接连数天,都坐在深夜酒馆高处,透过玻璃窗,静静地俯瞰着柔荑。

她像打了鸡血一般,疯狂地工作。在诺约的眼皮底下,比谁都积极认真。

其实,多方都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同事都知道柔荑是诺约关照进来的,柔荑本人并不认识诺约,而诺约其实也不认识柔荑。

柔荑蒙在云里雾里,最纠结的莫过于诺约。柔荑已经有男朋友,无论如何,自己完全不必趟这趟浑水。

但是诺约只是奇怪,为何真相会是如此?他一方面按兵不动,说服自己放弃。一方面又很踌躇,感觉似乎天意不可违。

稀奇古怪的命运又一次出现在生命里。

难道这一切确属天意?

诺约拿出一枚硬币,妄图再次确认,出现人头为准,结果,连续九次都是人头。

诺约深深觉得,自己无处可逃。

但他分析后果,觉得一切都不成立。首先,会被律行和所有股东背后笑掉大牙。其次,受伤最深有可能是柔荑的现任男朋友。第三,柔荑无论哪一方面,都不属于诺约同一阶层。

把她冒昧地带进来,看似无事,事实上后果十分严重。

怀揣着种种惆怅,诺约发觉这明显是一种不可收拾的错误。除非幻想才能成立,但是幻想必定有悖于现实。

就像梦见一组福彩号码,兴冲冲地跑去买,结果一个号码都不中。

诺约思索了好几天,决定放手。

那是极其艰难的决定。

但要命的是,赤身男似乎和柔荑分手了,深夜酒馆门前,再也看不见那辆熟悉的摩托。

这一变化,让诺约原本安定的心,又顷刻紊乱。

柔荑分手,似乎不受影响,依然干劲十足,丝毫没有懈怠,感受不到她的异常。

诺约仿佛看见,蒙着眼睛的爱神丘比特,仰天射出的弓箭,正准确无比地射向柔荑。

所有一切,发生的迹象,完全不似巧合,都清晰明显地指向同一个点。

这也是诺约平生仅遇的情境。

从那以后,柔荑很孤独,下班后,一个人走出深夜酒馆,看样子很疲惫,拖着长长的影子,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诺约看着这一幕,心底泛起怜悯。

有那么一瞬间,他巴不得把整个世界都献给她,把她从辛苦中拯救出来。

诺约也想不管不顾,娶她当老婆,天经地义,不过,理智总是在无声地告诫他。

冷静以后,诺约又看见两人之间存在着的巨大的鸿沟,诺约知道,自己的任何一句话,她都可能都听不懂。

有一个遥远的未来,充满苦难。保不齐就是起源于今日的这一个决定。

看似英明,实则武断。

诺约陷入矛盾和挣扎之中,就像看见一个湖心的落水者,而自己偏偏不懂游泳。

煎熬地捱过了一个星期,当诺约彻底动摇,他打算把柔荑唤来,详细地了解一下柔荑的性格。

但是却看不见她的踪影,诺约有些焦急,莫不成她出了什么事情?他赶紧第一时间找她。

找遍了深夜酒馆,也没有她的影踪,问经常和她相处的同班,是不是上了卫生间,那个同班赶紧去卫生间找,也没有她的影踪。

经理赶紧打她电话,一问,才知道她正在和酒馆敲鼓手在外面那条小巷吃酸菜面。

诺约的心一瞬间冰凉。

看着她和他不一会匆匆忙忙地跑回来,听说诺约找她,赶紧来玻璃包厢见诺约。

诺约凝视她半晌,头发因为出汗有些潮湿,黏在额头上,诺约镇定地说:“上班时间,不要到处乱跑。去吹吹头发。”

柔荑闻言,仓惶地说:“我保证以后不会了,只是肚子有点饿。”

诺约心里浮现一丝无法遏制的怜悯,轻声地说:“我又没有说你什么,不要紧张。现在还饿吗?”

柔荑不敢回答。

诺约拨打经理电话,经理很快赶来,诺约说:“让人去买些好吃的来,拿给柔荑。”

经理马上派人去办。

不久,丰盛的夜宵就买来了,诺约让买的人拿给柔荑,说:“吃吧。”

柔荑只好乖乖地坐下来吃。

诺约静静地凝视她,吃东西的样子,除了有一点拘谨,其余还好。

柔荑事实上是有一点点性感的,至于美,因人而异,但从诺约的眼光感觉,她并无任何吸引之处。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诺约见过许多真正的美女,柔荑相比之下,几乎都是弱项。

柔荑不清楚诺约真实的意图,赶紧把夜宵吃完,用餐巾抹一抹嘴,报告说:“我吃饱了。”

诺约面露微笑,说:“吃饱就好,剩下的下班后带回去。”

柔荑于是带着夜宵,打开门出去。

她出去以后,诺约再度陷入沉思。

从那一夜起,柔荑天天和敲鼓手在一起,成双成对,出入相伴。

诺约再次下定决心,逆天而行,绝情弃爱。

过了三天,又碰见律行,律行问:“诺约,你怎么擅自叫人来上班?规章制度都成一张空纸了。”

诺约说:“表现还可以,过问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有失你的身份。”

律行问:“我帮你处理的事情,满意不?”

诺约说:“我总感觉哪里出了岔子。”

律行说:“你也不看看什么人在办事,不可能出岔子的。”

诺约连连摇头,说:“不太对。”

律行气得不行,掏出手机,说:“你看,原信息在此,会有错?”

诺约定眼一看,叹息地说:“难怪!名字输入错了,少一个草字头。”

律行赶紧定眼一瞧,说:“啊呀,上年纪,老花眼了,明天早上我让老兄弟再给查一查。”

诺约说:“看花眼也属于正常。一切就拜托你了。”

律行说:“容易。欠我一个人情哟,你记得欠我一个人情哟!”

诺约笑道:“晓得。”

律行说完就离开了。

原来她并不是柔荑,而是柔夷。那么,就不是自己要找的人。更离谱的是,这个柔夷居然不知道两个字不同音。她竟以为是多音字。

到了第二天下午,律行就打电话给诺约,说:“找到了,本城市只有一个人叫柔荑,百分百是她,我发给你。”

诺约还来不及回话,律行已经挂断。

过了五分钟,短信响起。

诺约一看,那个地方是本城市最昂贵的富人区。

柔荑,她就住在那儿。

本城市绝无仅有,只有她一人,叫柔荑。似乎看来正是她无疑了。

诺约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地高兴。

黄昏瑰霞之中,迎来一种天命所归的错觉,仿佛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又仿佛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搭车来到最富丽堂皇的富人区,一眼望去,充满神秘。

连围墙都四面封锁,只看见其中华丽的建筑。围墙很高,足有四米多,顶端都是摄像头和电网。

诺约头脑里尽可能地酝酿应对各种情形的话术,譬如初次见面如何招呼,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总之,深思熟虑了许多种可能。

然后,他才走向保安亭。

不过,他立即又想到,无人介绍,如果柔荑问起自己如何得知她的住址,属于个人隐私,又如何回答?

诺约也清楚,不可以打她手机号码,否则同一个问题导致的后果可能更棘手。

诺约把脚缩回来,又思考很久。

莫不成对柔荑说,因为一个梦,连她住哪儿也梦到了?她岂非笑掉大牙?

正当他沉思时,保安已经发现他,并朝他走了过来,礼貌地问:“先生站在这里,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诺约挺直身体,说:“我是要找一个人,就是不清楚她愿不愿意见我。”

那名保安仔细打量诺约,他虽然只是保安,却见过了许多富豪,富家子弟,名流巨星,阅人无数,因此,还是能判断来者大概身份的。

看诺约,仪表堂堂,帅气俊郎,衣着不凡,眼眸清澈透亮,也清楚他有点来历,便礼貌地问:“不知先生找的是哪位?”

诺约说:“她叫柔荑。”

保安恍然大悟,说:“原来是找柔荑小姐,需要我去禀告一声吗?我方才才看见她的车进去。”

诺约说:“稍等,让我想想。”

那名保安说:“柔荑小姐善良美丽,冰清玉洁,你如果得罪过她,赔礼道歉,她就原谅你了,你在这里白想半天,有什么用?”

保安似乎把诺约当成了柔荑的对象之类。

诺约闻听,心想,“既然已经来了,就随机应变吧。”

于是对保安说:“那就有劳了。”

保安说:“请随我来登记一下。”登记完,保安入内告知柔荑去了。

柔荑听说有一个男人要见自己,有些意外,问姓名,叫诺约,根本不认识,又听保安描述,似乎人品不坏,出于善良和礼貌,就让保安带进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诺约跟随折回的保安入内,来到一栋超级大的别墅前,来到金光耀眼异常灿烂的客厅中,只见柔荑从光芒中走来。

两人互相对视,柔荑出落得无比水灵,笃定沉着,尽管年纪很小,却像见过许多大世面的人,一袭长裙,脖子被掩盖得结结实实,脚踝套着雪白的长筒袜,手腕也套着纱袖,总之身材没有一处暴露。

白雪如肤,笑起来的时候,总是曲起手指放在嘴唇正下方,而且眼眸同时垂下,露出洁白的牙齿,螓首一笑,贵若倾城。

诺约察言观色,很快就明白柔荑的一举一动,都来源于上流社会标准的为人处世的礼仪。

柔荑凝视诺约,只见他因为站立在门口的缘故,身体轮廓蒙上一层光晕,眼光柔和,清澈透亮,隐约眼角有一个分明的棱槽,像剑锋之尖,眉宇俊秀,星眉朗目。

诺约明显比柔荑高出个头,形体柔和,没有肌肉,手臂白美,看不见一条静动脉,手背平滑光整,耳廓玲珑端正,确实有点漂亮,唇红齿白。人中有点明显。

只这几眼,柔荑便心中明白,诺约并非很普通的人。

柔荑轻轻地低下一点肩膀,说:“柔荑见过先生,不知专程上门,有什么事情要说。”

诺约内心感慨,微微地点头回礼,说:“登门拜访,非常冒昧。我叫诺约,诺言的诺,誓约的约。能够认识你,非常荣幸。”

柔荑说:“诺约先生请坐。”

诺约说:“谢谢。”

两人分主宾坐下,柔荑说:“我不喝茶,平常只喝水,先生喝茶吗?”

诺约说:“时常喝茶。不过现在不喝,浅说几句,就走。”

柔荑说:“诺约先生请说。”

诺约说:“能否问柔荑小姐一件事情?”

柔荑说:“但说无妨。”

诺约说:“实在有些唐突。”

柔荑说:“没事,请问。”

诺约说:“不知柔荑小姐婚嫁了没有?”

柔荑说:“我年纪尚小,还未有婚约。”

诺约说:“我想娶柔荑小姐您为妻。”

柔荑闻言,陷入沉默。

良久,才缓缓回答说:“婚姻大事,还需父母做主。”

诺约说:“所言甚是。”

柔荑感到奇怪,说:“我与你素不相识,你如何找到此处?”

诺约说:“确实是费尽周折。”

柔荑感到更奇怪,又仔细看了诺约几眼,说:“诺约先生是做什么事业的?”

诺约说:“只有一家酒馆生意而已。”

柔荑恍然大悟,说:“原来是这样。”

诺约说:“此来如此冒昧,希望柔荑你不要见怪。”

柔荑轻轻地摇摇头,说:“不会。”

诺约起身,说:“多有打扰,深感抱歉。我这就走。”

柔荑起身,说:“我送送先生。”

诺约说:“谢谢,请留步。”

诺约与保安一同走出去,柔荑目送他俩走远,转身回内。

保安一路很不解,问:“你与柔荑小姐究竟怎么回事?”

诺约说:“高不可攀。不要问了。”

回到深夜酒馆的诺约,却感到命运似乎摆出了九转混沌诛仙阵。

直觉告诉他,他与柔荑之间的距离,隔着九重天。

打电话再和律行确认,确实,本城市只有她叫柔荑。独一无二。

另一个思虑,隐约浮上心头。他想起古代久远的爱情悲剧。

诺约深信,自己一样无法撼动这样的悲剧。

那个梦究竟意味着什么?莫不成只是一场虚幻?

如果是虚幻,为何世上又确实存在一个与自己完全无关的真实的柔荑?

同在一座城市,仅隔十几公里,却永远见不上一面。如果不是梦中之名,自己确实是永远不可能知道她的存在。

至于刚才的举止,事实上很荒谬。只是买彩票的人永远不相信自己中不了五百万,但却不曾想过,中五百万比登天还难。

诺约心想,一辈子也不曾做过如此荒谬的事情。

横竖思来想去,诺约再次很果断地绝情弃爱,割断情丝纠缠。

至于梦中之名,那是无解的。诺约知道自己不是天才,解不开其中缘由。

他只知道,一切的一切,最终必然有一个答案,只是眼下这个答案还未出现而已。

但是第二天,约莫九点五十分,一群人就包围了诺约的住所。

有一个满身珠光宝气的女人大叫,“谁是诺约,给我出来!”

诺约觉得奇怪,自己和她并不认识,但是既然点名,诺约心想自己从来不曾干过坏事,所以也就穿戴整齐,坐电梯下楼见她。

诺约谦卑地来到那女人面前,说:“您好!请问找我什么事?”

那女人横眉怒目,盯着诺约上下打量许久,说:“长得是不赖。但你是什么角色,敢打我外甥女的主意?”

诺约问:“你是说柔荑?”

那女人摆出茶壶姿势,说:“是啊。”

诺约说:“这是柔荑的主意吗?”

那女人顿时大怒,说:“我替她做主了,怎么啦?不行吗?”

诺约久经酒馆生意,也见过各种江湖角色,知道怎么应付,叹息一声,说:“柔荑告诉我要注意您,说您特别疼爱她,像手心里的肉一样,看来柔荑说的是真的。”

那女人一愣,火起顿减,扬起眉毛,说:“你知道就好。”

诺约无奈地说:“你大驾光临,想让我怎么做?”

那女人说:“你不长眼,没打听清楚。你就是再追八辈子,也赶不上柔荑家的一根手指头。”

诺约说:“柔荑家是开矿的?”

那女人说:“幼稚!每一条街,十有一二是她家开的,一百座矿,也有五六座是她家的。”

诺约说:“学校总不会是她家的吧?”

那女人说:“荒唐!教育长官是她大舅。”

诺约恍然大悟,说:“难怪上回聊天,说到读书的事,她告诉我有困难可以帮忙问她大舅。但是柔荑很善良啊。”

那女人说:“她是善良,但我们可不是善茬,我老公是警察司长。”

诺约假装清楚,敷衍着说:“我知道。柔荑讲过最多的人就是您了。”

那女人问:“你知道她爹地是做什么的?”

诺约说:“名气如此大,本城首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您拿这个问我,问错人了。”事实上,诺约回来,就已经调查了一些关于柔荑家族的底细。

那女人问:“你和柔荑是什么关系?”

诺约说:“在学校认识的。”

那女人说:“小心点,别惹祸上身!”

诺约说:“让您上火了,我知道对柔荑高攀不起,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那女人冷哼一声,说:“明白就好,这事还没完。”

诺约陷入沉默,看着那女人带着人扬长而去。

当晚,深夜酒馆的人竟然跑来找诺约,说:“宽叔见你!”

诺约说:“在哪里?”

那人说:“跟我来。”

载着诺约沿着闹市七拐八拐,不知过了多少弯,多少路口,才来到大佬的房间。

一进门,只见大佬还是大腹便便,耳垂像极了弥勒佛,把玩着巨大的佛珠,见到诺约,开门见山,问:“诺约,你怎么会办这种糊涂事?”

诺约毕恭毕敬,知道此事已经非常严重,否则大佬不可能亲自过问,只好如实回答,说:“一切皆因梦中所现。”

听完诺约的叙述,大佬居然哈哈大笑,说:“有趣!有趣!”

略微停顿,又问:“你果真想娶柔荑?”

诺约摇头,说:“现在不想了。”

“哦?”大佬问:“是何缘故?”

诺约说:“门不当户不对,高不可攀。”

大佬说:“机会渺茫,贵在追求。”

诺约说:“确实不想了,我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有数的。”

大佬笑道:“你所说的,别人必然不信,都会认为你信口雌黄,不过,我清楚你,你说的一定是真实的。”

诺约面色迟疑,说:“宽叔,他们是不是为难你了?”

大佬说:“他家,你不要说惹得起惹不起了,捏死你,也不过像捏死一只蚂蚁。我正在想,怎么周全。”

诺约皱起眉头,说:“连累宽叔了。”

大佬说:“我和他商量一下,看肯不肯放过你,不过,你付出点代价,是在所难免的。”

诺约问:“什么代价?”

大佬说:“不好说,看他怎么提了。”

诺约说:“好,照办。”

大佬点点头,说:“看你福气了,不过,无论如何,以后处事,多带点头脑。”

诺约叹息一声,说:“宽叔教训得是。”

大佬说:“吃点苦头也好,你去吧。我和他说一下。”

诺约深深地鞠躬,然后离开。

大佬按动号码,打给那个人,哈哈大笑,说:“奇事啊,打算怎么惩罚年轻后辈?”

那个人的声音传来,非常模糊,听不清晰。大佬点头,说:“好好,好。你决定。不不不,该受就得受,对对,哈哈,好,感谢感谢。来坐,找时间聚会?好的好的。”

盖上电话,大佬自带天生威严地坐在大椅子上,稍微后仰,将目光望向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