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祁曦正在实验室专研一个人工智能问题，她已经在实验室里呆了三天了，吃睡都在里面。
等程泱取下她头上的头盔，跟她说去吃年夜饭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吃年夜饭？不是两天后才过年吗？”
“你已经在实验室呆了三天三夜了。”
“啊，是吗？可那个问题我还没有解决。”
“你再不去吃饭，你爸妈要把年夜饭送到实验室里来了。”
温祁曦这才跟着她离开。
两人回到餐厅，大家已经就坐。
温氏夫妇和程老爷子他们坐在一起，温母刚好坐在程衍的身边，看到女儿来了，温母立刻给女儿招手。
“曦曦，这里！”
温祁曦抬头，就看到程衍，她妈正把她家的汤盒放到他的面前，那眼底藏着的慈母之爱，都快要溢出来了。
“这是我们家煲的汤，特别适合你们这些年轻人喝，你要不要尝尝？”
程衍看都没有看她，“嗯”了一声，十足没有礼貌的小年轻。
他拿起勺子尝了一口。
曾明舒想要问他合不合味口，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程衍端起汤盒，仰头，一饮而下。
没有人看得见，那雾蓝色的刘海下，那深邃的眼中涌出的泪，被和汤一起咽了下去。
“程衍，你离我妈远点！”温祁曦一巴掌上后在他的背上，将他拎了起来。
“咳——”程衍差点没当场呛死。
“曦曦，你干什么？你这孩子，程少呛到了！”曾明舒吓坏了，忙拿起纸巾擦程衍脸上的汤渍：“你没事？”
“咳咳……没事，阿姨，你们家小闺女一直这么蛮横的吗？”
曾明舒一愣，突然发笑：“还好，我们曦曦其实很乖的。”
“你头发都湿了。”她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手中的纸巾却不自觉地擦在他的刘海上，情不自禁地打量起他的五官来。
温峥嵘一直在和程老爷子聊天，老人家正跟他说程衍的身世，他不由抬头看程衍，眼睛发酸。
温祁曦瞳孔一张，眼泪差点滚出来，转身就向卫生间跑去。
程泱见状，眸光微漾，深吸了一口气。
京寒洲正进门来，正好看到她，直接跟了去。
卫生间里，温祁曦穿着一件黄色的卫衣，披肩的长发自然地落着，灵动又清新。
她对着镜子，不停地擦着眼泪，越擦越红。
镜子里突然出现京寒洲的身影。
他是从单位赶来的，身上还穿着黑色的军警部门的制服，外面穿着一件中长风衣。
最近太忙，头发没有及时理，有些长，额发落在额头上，多了几分俊逸。
下午，他收到温母的短信，说女儿在医院加班，没办法赶回去吃年夜饭，他们就送过来了。
他要和他们过年，也只能来医院。
京寒洲看着她明明很想哭，却极力克制着洗眼泪的样子，心一疼：“怎么了？程衍欺服你了？”
她猛地转过身来，扑进他怀里：“京寒洲，我想哥哥了——”
说着嚎啕大哭起来。
看母亲的样子，应该也是把程衍当成温祁礼了，看她看他的眼神，她的心都要碎了。
京寒洲僵了僵，伸出双手，一手抚着她的背心，一手抚着她的小脑袋，仰头呼吸，眼眶通红，泛起泪光。
他们所有的人，都想温祁礼了。
大过年的，温祁曦不想影响到大家，很快就收住了眼泪，把脸洗干净。
十几分钟后，两人从卫生间里出来，若无其事地和大家坐在一起，开始吃饭。
但温父温母，程泱都看得出来，她哭过了。
连京寒洲的眼睛都是红的。
几人都假装没有发现。
其他的人们更没有在意。
这样的日子里，大家几杯酒下肚，眼睛都红了。
年夜饭开始一会儿，就有情绪激昂的员工来向程泱敬酒，表达对医院对高层们的感激和敬意。
程老爷子说她还年轻，就不让她喝酒。
程泱自己是医生，几乎滴酒不沾，就以茶代酒，结果大家纷纷来敬她，就连实验室的几个老教授，也来敬她。
在这群里人，她年龄是最小的几个，无形中，却是大家最敬重的。
酒喝到一半，乔沃来了，宁信跟在后面，带着几个保镖，不停地往大厅里送菜。
程泱挑眉看他，他穿着一件酒红色的衬衫，外面是一件狐狸皮草，俊美得骚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他这位大明星的秀场。
“怎么过来了？”
他狐狸眼一眯：“这不来找你投资项目。”
他靠近，低声问道：“真有？”
程泱眯了下眸子，这家伙，竟然是来和他们一起过年的。
他不是喜欢一个人呆着吗？
什么时候转性的？
“真有。”程泱眼底泛着粼光：“不过我过年不加班。”
乔沃眉头一皱，往大厅里扫了一圈，没有容与，大概明白了。
想到她为了容与挟持容老爷子的那一腔孤勇，心头热血澎湃，随即一身孤寂伤感，浓重。
程泱一震，他这是受过多大的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