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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水阁楼。

徐牢头正坐在靠窗的房间里休息。

肩后那道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涂了药之后不再感觉到有多疼,但刺痒得难受,又不能挠,让他心里加倍地烦躁。

心里有股无名的邪火急需一个出口,徐牢头这个时候最想的,竟然是女人。

快活时找个女人,痛苦时也找个女人,女人对他而言,只是一种宣泄。

“去,把小英儿给我找来。”徐牢头吩咐六子。

大部分的兄弟都跟着玉三娘在那边盯着审讯刺客,六子是留在这边负责陪着徐牢头的。

听到这句话,连六子这样出身土匪的汉子,都暗骂了一句徐牢头不是人。

那小英儿是昨日才进京郊水牢的女囚,是被父亲牵连了的官家小姐,细皮嫩肉自是不必说的。

最重要的是,她才不过十二岁。

徐牢头连小英儿这样看上去还没发育的少女都要吃干抹净,六子只觉得这头肥猪在自己心里加倍地恶心了起来。

“还愣着干嘛?”徐牢头把脚翘在竹椅上,暴躁道,“本官若是心情不好,出了个三长两短,你担得起责任吗?”

风波刚过,六子不想再生是非,于是闷闷地应了一声后,出去了。

徐牢头坐在窗边,打开窗户,微风吹进来,他又给自己倒了杯被井水冰过的甜酒,一饮而尽,觉得胸腔里的邪火不但没有熄灭,反而越烧越旺。

等下那个叫小英儿的姑娘来了,这邪火就有地方发泄了。

那孩子应该还是个雏儿,想必滋味和那些少妇又是不同。

想到这里,徐牢头终于心情舒畅了些许,他翘着脚吹着风,嘴里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儿。

旁边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像畜生一样活着,就这么开心么?”

徐牢头已经喝到微醺,立刻勃然大怒:“谁!谁敢如此讽刺本官?!”

他涨红着脸朝旁边看去,才意识到说话者不是从门进来的,而是从窗子。

年轻的男人静静地匍匐在窗边,一根绳子拴住劲窄的腰身,一柄薄薄的刀原本在攀爬阁楼时被他叼在口中,如今转换到了他的手里,方便他对徐牢头说出了那句嘲讽。

徐牢头认了出来,这是那个上官公子——他最讨厌的便是这种小白脸,他们容貌绝佳风度翩翩,一个眼神就可以勾得成千上万的女人往上扑,自己在他们的衬托下像个油腻的猪头。

徐牢头抄起了酒壶,带着醉意,摇摇晃晃地走向了那个男人。

“我看你是找死。”他嘟囔,“也好,你死了,你娘子就是我的了……”

喝醉的徐牢头并没有注意到,他说出这句话后,黎越的眼中仿佛升起了沉沉的黑色火焰。

“你本来还有最后一丝活命的机会的。”黎越轻轻挑起了手中的薄刃。

“现在,没有了。”

*

六子去牢房内领小英儿之前,先去找玉三娘汇报了一下。

他原本只是顺路走个流程,这种情况下玉三娘都会同意的,小英儿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草芥之人,家人都已经死的死、充军的充军,上面也没人要保她,那么徐牢头想要这么个玩具,给他玩便是了。

玉三娘审夏幽审得疲惫,正在外间喝茶暂歇。听了六子的汇报后,她沉默了片刻。

“小英儿……”她低声道,“那个十二岁的小姑娘?”

“是。”

玉三娘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是卫潇潇的声音——“你也是女子”。

她想起了十二岁的自己,怯生生地被带到宴席上,那个土匪爹一边和一众兄弟饮酒,一边大笑着点评她的长相。

什么腰什么腿,什么屁股大好生养。

那时候的玉三娘还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她被父亲随手推到一个长着大胡子的土匪面前时,对方的手抓住她的肩膀时,她吓得当场就要哭出来。

虽然当时并没有发生什么,她毕竟是土匪首领的女儿,那帮男人再怎么粗鲁低俗,也到底是不敢当众对她做出恶事。

但无数次午夜梦回那一幕时,玉三娘还是感到无比恐惧。

——这或许也是她之后对身边唯一彬彬有礼的读书人如此念念不忘的原因。

小英儿,她也十二岁,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出身书香门第,只会比当时的自己更加恐惧。

“不行。”玉三娘低声道。

六子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随即立刻会意:“小英儿也是上面有大人物要保的?”

“没有。”玉三娘道。

六子又愣了。

没有?

那么小英儿就只是一个卑微至极的女囚罢了,保护她没有分文的利益可言。

这对于唯利是图的一代枭雄玉三娘而言,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么玉姐为何要……”

玉三娘知道六子要问什么,淡淡地勾起唇角,摇了摇头:“谁晓得呢,或许是年纪大了容易心软,又或许是过了这么多年,总算活明白了。”

“总而言之,不行。”玉三娘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小英儿只有十二岁,我不能看着她死在徐牢头那里。”

“你不用听徐牢头的话,回去直接跟他说是我不同意就行,他要是发疯,那就由得他去。”

六子得了命令,心下安泰,一路回了临水阁楼。

说实话,他竟然十分期待看到那头肥猪吃不到到嘴的肉后,发癫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走上阁楼的二层,六子来到那间位于最里面的临窗房间,他还没有推开门,就闻到了奇异的味道。

六子一惊,身为一个土匪出身的孩子,他对那股味道并不陌生。

那是死亡的味道。

猛地推开门,六子惊呆了。

徐牢头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喉咙中涌出,一柄薄刃稳准狠地贯穿了他的颈部,他的嘴巴和眼睛都大张着。

没有必要再去试探他的鼻息了,根本没有人能够在被一柄刀捅穿脖子后活下来。

六子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冷,他把在最近房间的侍女叫了过来。

侍女一进门,吓得腿就软了,直接跪坐在了地上,抖成了筛糠。

六子不得不把她拎起来,先让她离开那间可怕的房间。

“你有没有听到动静?”

侍女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六子陷入沉思。

这是极为可怕的——徐牢头死的时候眼睛大睁,显然并没有被下药。

但他的死却没有发出任何巨大的动静,也就是说,凶手直接制服了这样一个高大胖壮的成年男子,徐牢头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直接被一刀封喉了。

高手,对方的武功,显然是相当厉害的杀手。

可是身手最厉害的高手……不是已经被三姐关起来了么?

六子狠狠打了个哆嗦,他把叫苦不迭的侍女丢在原地,让她看住现场,自己则一溜烟地奔向了刑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