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继续说道：“你发动能力时，我感觉到了天道的本源在被你消耗……并且，是不可逆的！”
“不可逆？什么意思？”裴轩不解。
尼古拉清了清嗓子，继续解释：“天道动用它的能力干预，通常会采用变幻时间线的方式来达到……比如让你身边的人与你错过、让你在某个时间点做出另一个决定等等。”
“这些轻微的干预，都会使得你的结局发生巨大的改变。”
“可是你的那个能力，使用之后就成了既成事实……天道似乎没有能力去改变！”
“换句话说，如果它能够改变的话，此刻时间线也应该去往了另一个方向，你我之间也不会站在这对话了！”
裴轩一知半解地点了点头。
他大概知道，这是因为【色蕴流转】是一种凌驾于这方天道等级之上的规则，因此才使得天道无法干预。
“我的技能，可以将天道耗死吗？”裴轩不由地问道。
他此刻也想早日让这方天道崩溃，使得时间线恢复正轨。
尼古拉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你那个技能虽然有用，但只能说是削弱一些天道的本源，起到辅助作用而已……真正的解决办法，还是得有新的规则集合体诞生，替代这方天道！”
“这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但是碧落黄泉、人来人往，它总有被替代的一天。”
“之所以让你做下一任【执真教】的教主，就是怕我看不到那一天了！”
“但是这件事，总有人得去完成！”
尼古拉的眼神中露出悲怆。
他已经等了200年，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再度见到弟弟。
可是现在，【昆吾鉴】已经毁了，本命灵兵也会在一年之后失效。
届时，岁月之力的副作用将会袭来，200年的时光会在瞬间加注在他的身上。
如果他侥幸没有老死，也只怕也活不了几年了。
裴轩听后，也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尼古拉的执着，他已经完全明白。
这是一个“愚公移山”的故事。
一代人不能完成的事，那就交给下一代去做。
总有一天，他们能实现自己的目的。
“所以，年轻人……你可愿和我们一同对抗天道？”尼古拉说了这么多，他也将自己的心声完全吐露，眼神炬炬地看着裴轩。
裴轩思考良久，随后开口：“我，也愿意对抗天道，这毕竟也是我自己的事……”
尼古拉精神大震，抚掌而笑：“好好好，我果然没看错人！”
只不过，裴轩又补充了一句：“可是，我并没有成功封印我的生命本源……现在【昆吾鉴】也毁了，我能够算【执真教】的人吗？”
此话一出，场面有些寂静。
尼古拉也反应过来，裴轩刚才压根就没有成功封印生命本源，自己若是强行让他当上教主，恐怕其他的那些老家伙是不会同意的。
最关键的是……现在【昆吾鉴】也损毁了。
以后，不会有新的人用秘法偷生了。
尼古拉释然地笑了笑：“我去和那群老东西做工作……你且等我的消息吧！”
他认为，只要是能够与他们一同对抗天道的人，便就是志同道合的伙伴。
只不过现在看来，要给那群老家伙做好工作，得费一些嘴皮子了。
裴轩也不介意，他早先对于【执真教】有偏见，可是听了尼古拉的一番讲述之后，他明白了【执真教】最开始的初衷。
这就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宗教门派。
“行……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事情谈完，裴轩此刻只想回家，确认一些事情。
尼古拉点点头，打了个响指。
“啪！”
楼阁周围的环境骤然变化，居然出现在了裴轩家后山的山林之中。
“临走前，有几件事情，我得提醒你一下。”尼古拉想到了什么。
裴轩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这一次【昆吾鉴】损坏，看似只是我们教内的事，实则……怕是会影响整个兰星的格局！”尼古拉的眼神中罕见地流露出慎重。
“整个兰星？”裴轩有些惊讶。
“对……”尼古拉长吐一口浊气，随后继续陈述。
“【昆吾鉴】损坏后，力量消逝，这样所有曾经使用过【昆吾鉴】封印本源的人都会受到影响。”
“他们封印本源的灵兵，大概会在一年之后失去效能。”
“到了那个时候，有一些人会被副作用反噬！”
“有的会快速苍老，有的会直接老死……”
“和我一起处于【昆吾境】中的教众倒还好，他们和我一样，早就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可是……有一些混杂于俗世之中，并且身居各个行当，甚至在不同国家担当要职的人……”
“他们的执念，可是复杂得多！”
“为了长生、为了享受、为了权力……”
“他们绝对不能接受一年之后的副作用，一定会采取措施！”
“他们会抢夺其他人的本源灵兵，强行为自己续命！”
说到这，尼古拉眼神的忌惮又多了几分。
“还……能这样？”裴轩微愣。
尼古拉点点头：“本源灵兵的力量出自同源，都是【昆吾鉴】赋予的，里面的能量当然可以被他人吸收。”
“比如一个人，他20岁开始偷生，活到了50岁……假如他可以活到80岁的话，那么本源灵兵里面便还有着30年的阳寿可以获取。”
“甚至，当他突破七阶之后，寿命大幅度提高，反过来温养本命灵兵，尚存的阳寿变成50年也是常见的！”
“因此，只要有人为了继续活命，抢夺了他的灵兵后，强行将其中的阳寿转移到自己的本命灵兵之上……变成续命！”
这番解释，让裴轩彻底懂了。
这些使用过本命灵兵的人，他们的寿命不在自己的肉体上，而是在本命灵兵之内。
如果你还能活50年，那么本命灵兵就会存着你的阳寿。
可是……别人将其抢夺后，便可以将这50年的寿命加注在自己的本命灵兵之上。
就像偷别人的油，加在自己的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