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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唐上烟雨 >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一骑绝尘过大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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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一骑绝尘过大漠

陆远将此事来龙去脉告知了周亦染,周亦染得知那回纥人似是有所预谋,神药之行,腥风血雨,不禁有些打退堂鼓,正思索要不要随中原各路高手去仙娥谷,为主上夺药,心中紧急,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见陆远全然不理鹤胥龙涎一事,一心皆在方霖身上,便开口安慰道:

“而今之际,唯有等候那二世子离了去,我们才能潜入公主府,救出方霖,那移地健有些武功,又有一众高手护卫,守在那里,凭你我二人很难成功。”

“唯有如此了。”

公主府内,檀香环绕,小公主捏住鼻子,待那些不知何处而来的高手武士离去,又装睡了一个时辰,直到半夜,见四下寂静,没有声响,方才睁开眼睛,松了口气。

那些个武士疏忽,不知麝香迷药一事,被陆远吹灭了便没有点燃,倒是让公主躲过一劫,公主趁夜色昏暗,将铜灯扔进水池里,而后蹑手蹑脚,爬到方霖身边,见她衣裳完好,应是没有受那黑衣人玷污,又探了鼻息,尚且沉稳,方才安心,思索起一些事来。

王宫之内并不平静,叶护太子与大唐交好,时常作为使节,与唐人来往,深受可汗器重,而二哥移地健憎恶唐人,私自豢养了许多唐人奴隶,并与大哥争锋相对,明里暗里不知生了多少事端,小公主看似淡然,平静跟随大汗身后,实则怕极,生怕某日便会惹祸上身。

此刻看着方霖白皙洁净,平静似水的俏脸,不禁十分犹豫,踌躇难定,不知她因何事得罪了二哥,竟让二哥使了迷药,将她抓住。还让一众护卫团团围住自己府邸,不让见人。公主心有恼怒,也想奏明可汗,可是想到二哥阴沉的脸,却又害怕。

“姐姐这般容貌,便是在那美女如云的长安,亦是倾城吧。”

公主小声嗫喏,伸指拂在方霖脸颊上,但觉入手细腻,柔嫩如绸缎一般,不沾尘埃,与草原女子大不相同。

“难怪中原能产出那等神奇的布料,轻薄柔软,纤细平滑,便是人儿也是这样。”

小公主不知二世子移地健扣押方霖的真正原因,只是想到世子府上受他打骂侮辱的汉人奴隶,尤其是随军抢来的下贱婢女,遭遇甚是凄惨,便以为方霖也是如此,被移地健看上了,设计迷晕,容貌太美,亦是一桩过错。

“姐姐在比武台上出手帮了我,反倒却是因我遭罪。”

公主心软,或是想到那些流落到大漠的唐人女子可怜遭遇,不忍陷害方霖,或是想到自己将来不知嫁到何去,落寞之余,感同身受,却是打算将方霖唤醒,救她出去。

“那个黑衣人…亦是一个中原儿郎,他说是来救姐姐的,莫非不是刺客,真是来救姐姐的,莫非是姐姐的比翼鸳鸯,冒死潜入府内救她,我怎忍心,将他们拆散…”

银针入体,胡乱刺扎,公主本是想将方霖推醒的,却不知为何,任由她反复摆弄,便是不醒,心道不该啊,我与她一样吸了麝香,我都醒了,她怎得还昏昏沉沉,便拿来一袋针灸,是中原献来的礼物,用黄缎包裹,甚是好看,便从大哥手里要了来,此刻竟是有用,故而毫无武功,不懂腧穴的公主捏着银针便在方霖身上乱扎。

他们习武之人说,人体有穴道,穴道之奥秘,中原人探索得尤为通透,故而有针灸一术,以银针刺破肌肤,刺激穴位,或疼痛,或痒麻,有意想不到的功效,料想应是能把方霖扎醒的,可是公主徒留了一袋银针,却是没向叶护太子要人体腧穴图,这般隔着衣物便扎,多是扎进皮肉之内,不敢用力,刺之又浅,根本未曾扎进穴道,毫无作用。

“怎么办…”

公主娥眉蹙起,心中慌乱,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的月色,已是丑时了,不久天亮,那些人进来探查,便麻烦了,正是急中生智,料想五指连心,疼痛不已,扎她指心试试看。

这数根七寸银针没入方霖指端,却是误打误撞,刺中了她关冲穴,关冲穴属手少阳三焦经,先前受到陆远运功催动,已是破去了大量穴道,一个时辰过去,内里镇星相力已然浓郁,受针灸刺激,镇星相力腾腾翻滚,顿时激得方霖左侧身子一阵剧痛,将她从梦境中生生拽出来,轻呼一声,立指成剑,浑黄的镇星相力凝聚于指端,悬在公主前额。

待的意识恢复,头脑清醒,才知险些伤了公主,立刻撤了内力,却是将公主吓得不清,这一番二人闷哼尖叫,已是惊醒外边守门之人,进来查探,公主眼疾手快,收了针灸,将方霖按在床上,捂住嘴唇,不敢出声,许久才听得那人退去。

“公主殿下,嘶…发生了什么,几日过去了…”方霖意识恢复,捂住眉心,不仅头疼欲裂,应是昏睡所致,便是浑身皮肤却也火辣辣的刺痛,不知为何,一身内力被人禁锢,软弱无力,一时半刻无法恢复。

公主将那黑衣人告诉她,方霖一摸心头,心脉穴道畅通,便知那人定是陆远,得知他被抓走了,却是担忧,正要挣扎下床,却被公主拦住。

“别,外面四处都是伏兵,你把伤势养好了再说。”

“你是公主,你怎这般怕他们?”

“他们受二哥调遣,并不是我的属下。”

方霖一叹,只好依她所言,盘腿坐在公主卧上,冲击穴道,那公主见方霖神色忧愁,心头紧张,自己亦有三分愧疚,犹豫许久,对她说道:

“姐姐你还要去仙娥谷寻那神药么?”

“怎么了?”

“那神药,你们应是寻不到的,便是去的人再多,亦是徒劳。”

“为何?难道神药无法成熟?”方霖不解,可汗明日便要带众人出行了,不出半月,便能抵达仙娥谷,听此前公主所言,神药便是在仙娥河畔成型,那么大的去处,一众高手还怕找不到么。

“并非,神药已然成熟,只是…神药其实有两株,一株在开花之处,一株伴生,在明那一株,徒有其形,没有药性,在暗那一株,才是真药,能够延人寿命。此事,只有父汗知晓,我亦是在他喝醉之时,才问到的。”

竟有这般隐匿,方霖暗自心惊,突兀想到回纥可汗将一众中原高手尽皆骗了来,便是连太子李亨和广平王都在,此药明面是假,暗处才是真,可汗根本不怕神药被中原高手抢去。

不好,方霖心思电转,刹那间想通了葛勒可汗面目,此真假药连与朝廷交好的叶护太子怕是都不知道,分明是想借此机会囚禁太子李亨和一众武林高手,陈玄礼带来的禁军再强,然而远在大漠深处,又岂是回纥铁骑的对手。

葛勒可汗疯了么,怎敢这般大胆,关内道十万大军可是时刻盯着他,莫非回纥人在别处还有内应?回纥人近百年附庸大唐,从未有过出格之举,怎生突兀便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方霖费了一天一夜,终于是将周身穴道冲破,内力恢复了个七七八八,此番种种猜想并非是真,如今大唐承平,未有内乱,风调雨顺,兵马强壮,葛勒可汗应是不敢妄自发兵南下的,这般想着,冷静了一夜,终是将心头猜测强行按下,只道是那葛勒可汗不想将真药乖乖交出来罢了,却也不过是人之常情,至于这移地健囚禁我,无非是可汗授意,觉得我驳了他的面子。

“二哥走了,姐姐你偷偷溜出去罢。”公主料想她武功好,趁夜躲过这些武士应该不成问题,然而正打算突围出去时,却是听得府内刀剑声起,四处打斗,乱做一团。

“不好,子迁这傻子,又来救我了。”方霖暗叹一声,与公主跳出窗外,果然见得一身黑衣的陆远趁着夜色与一众回纥武士搏斗,应是潜入未果,被发现了。

“小贼又来,竟敢逃狱,未曾想到我等在此久候多时罢,这番定要就地斩首,不饶性命。”

地怯剑诀化作剑雨,四散纷飞,在富丽堂皇的公主府内泛起阵阵鳞光,可是此处护卫太多,又皆是移地健手里的亲信,个个好手,已是让陆远难支,一声凤鸣响起,周亦染从殿外杀了进来,一把素花纸扇随腕旋转,击退数人,昏暗的暮色下燃气一道赤火,登时破入重围,伸手搭在陆远肩上,要带他走,却被陆远一推,急切喝道:“去救霖儿。”周亦染身形一滞,思索片刻,一掌推开数柄弯刀,正要向内殿而来,四处黑夜里又跳出十几带刀护卫,弯刀寒芒,差点将他的纸扇斩成碎末。

方霖见状不禁疑惑,怎得那移地健在公主府留了这么多护卫,以她的修为,有必要如此么。却听得周亦染一声怒喝:“以多打少,好不害臊,爷爷不陪你们玩了。”却是无人理他,被一众高手杀将出去。

正要抽剑去战,方霖却被小公主一把拉住,“姐姐以我做要挟罢,不然你们要被困死在府中了。”见她决绝的样子,方霖略一思索,轻念“得罪了”,行事果决,便伸手护住她腰肢,将星剑架在少女脖子上,飞身而出,大喝到:

“住手,公主在此,尔等速速退下。”

刀剑声霎时停滞,月色下公主府突兀沉寂下来,只是围了数十个凶悍武士在此,杀气逼人,将一众婢女奴仆吓得远远躲藏。护卫见公主被抓,不敢妄动,分开一条路来,让得三人离去。

“怎么办。”有人问那头目,首领面色阴沉,只道追上去,三人挟持了公主,杀出单于城外,一路令人侧目,俱是记住了这三个汉人长相,谩骂声不绝于耳,民愤激昂,只是今日可汗大军已然开拔,叶护太子随行,世子移地健不见了踪影,城内群龙无首,达干,官员各执己见,投鼠忌器,无可奈何,终是让三人安全出了城。

三人抢来战马,跨过护城河,方霖将公主放下,好生谢过,掉头便向南而去,那些王子护卫追出城来,接住公主,见方霖向南逃走,便不追了,只要此人不去坏了王子殿下计划便可,大漠莽莽,一望无垠,可汗北上,主城空虚,三人策马狂奔,料想回纥人应是不至于为了三个汉人发动大军,在数千里茫茫草原上掘地三尺的。

方霖牵住缰绳,缓步前行,借着淡淡月色,在一处小溪前饮马,心想这回纥人生性狂躁,可这大漠上的马儿倒是温顺,亲疏不分,有草吃便是主人。见周亦染也来救自己,不禁疑惑问道。

“你怎未去仙娥河,见识那神药真容。”

“这不是救你家小淫贼去了么。”

陆远大怒,就要与周亦染决一死战,却是没他手快,不知怎么身上藏了那把大剪子,突兀掏出来,抵在陆远胯下,散发寒光,令人生畏,却是方霖持剑把它打了下来,言道莫要伤人,只是心头迷糊,什么淫贼,二人才去几日,又有什么稀罕故事。

“以后唤你恶贯满盈,赤凤神剪好了。”

那周亦染闻之竟然大笑,铡巴铡巴剪刀,吓得几匹马儿啼鸣,以为要剪它们马尾巴,“好名字,赤凤神剪,专剪小贼,说来,我救了你,你那三声爷爷还未说与我听呢。”

陆远自然不认,既然已逃了出来,当然是抵死耍赖,“是你偏要逞强,在狱卒面前自称李靖在世,而我只消片刻,便能突破穴道,恢复体力,何须你来救。”

“不是本王救你,看那凶狠狱卒不打断你骨头。”

“区区小卒岂是我的对手,不过是戏耍尔等罢了。”

“小子,竟敢耍赖,今日不让你喊爷爷,便把你舌头剪了。”

“喊什么?”

“喊爷爷。”

“孙儿乖顺。”

周亦染气极,未曾想到竟能让这小子占得便宜,不禁火冒三丈,却是让陆远拂袖大笑,甚是宽慰,报了曾经强抢剑谱的一箭之仇。二人围着方霖转圈,你追我赶,在草原上跳起舞来,自踏上草原以来,还未见过能歌善舞的胡人踢踏,却是见得两个玉面书生围着美人起舞,清风拂过,蔓草低头,将方霖数日的疲倦都吹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