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魁祸首？”宇文颜说着激动地瞧着燕如锦：“你知道是谁？”
燕如锦却微微摇头，沉思片刻道：“就说城外山里藏着一万人，这一万人一日的伙食就得多少？咱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去查。”
她不相信，城中那个内奸，能不管城外这些敌军的死活。
甚至，她还有预感。
为什么这么多人藏着不动，就是在等一个机会。
能够一举吃掉镐京的机会。
抑或者，他还有别的什么目的。
见宇文颜脸色依旧难看，燕如锦反握她的手：“凡事做了必定会留下痕迹，何况藏在城外的他国敌军。”
说着，她眸色微微发狠：“我也在想，为何城外三十里的长盟军，怎么就忽然调走。现在想来，一切皆有迹可循。”
宇文颜心头已经沉重，燕如锦轻声安抚她：“好好睡一觉，留着劲儿，挖出城外敌军，一举歼灭。”
此时的燕如锦已经想到，这伙人有可能就是从河州流窜至镐京。
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国军队，安排到镐京城外的山中，当真是个人才。
看来，有些事儿，是她一开始想简单了。
又与宇文颜说了会儿话，她这才从宇文府离开，回了王家。
可，天说变就变，沿街叫喊的铜锣声，急促而激烈。
刺耳的声音，即便她已进了自己的房中，依旧能够听见。
“小姐，小姐……”
一小婢子急急跑来，脸上被厚厚的面纱遮住口鼻。
手中端着一个托盘，赶忙蹲身一礼：“夫人让奴婢来通知小姐，寅时宫里的御医会来府上诊脉，还请小姐将这些面纱戴上，将口鼻全部遮掩才好。”
才从宇文颜那得了消息，朝廷这么快就有了动作，也还算说得过去。
恐怕这也只是因为在镐京，其他地方的百姓呢？
送走了小婢子，桃子一脸紧张地瞧着自家小姐：“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奴婢还从未瞧见过，如此大的阵仗。”
“腐尸疫被敌军传入了镐京，还不知道被传染了多少人。”燕如锦说着，眸子一拧。
她索性也就不睡觉了，看着隋氏很是贴心，给她们送来的厚厚的棉纱。
神色却越发沉重。
寅时还未至，隋氏便命人通知燕如锦去前堂。
待她到的时候，前堂已经被一道纱帘隔出两半，左边是他们这些主人落座的地方，而右边则分给了府中一些管事与奴婢小厮他们。
隋氏瞧着燕如锦过来，赶忙去迎。
“锦锦莫怕，就是诊诊脉，这几日便也莫要出府了而已。”
她虽然笑着，可脸上憔悴之色根本掩不住。
燕如锦对着她微微一礼：“是！”
见她乖巧的样子，王育贤赶来，微微扶着隋氏：“辛苦了一晚上，你快坐着休息一下。”
看来，王家早就接着消息，但是应该对腐尸疫还不甚了解。
她微微坐定，就见大门打开，两位将自己唇鼻遮掩干净的太医，背着药箱急急而来。
家中王晋文、王维之以及王家三子，都不在，隋氏赶忙迎了上去。
奈何太医也不说话，自是从怀里抽出一个卷轴，当即单手展开让隋氏自己去看。
仔细看完，隋氏赶忙回身安排自己家人这边，曹氏与张氏两人先诊脉，而后才是王育贤与燕如锦，隋氏将自己放在是最后一个。
再之后，便是府里的奴仆。
其中一位太医，见隋氏一直在一侧站着，当即好声提醒：“夫人，老身说句多嘴的话，您不便留在此处，最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保持一些距离的好。”
见隋氏整个人都紧绷着，燕如锦当即来到隋氏身侧：“妗子，锦锦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着，便扶着隋氏来到了一侧。
“妗子，您经历的也多，能这么大动干戈，怕不是镐京有了瘟疫……”
“瘟疫？娘呀，这还得了……”虽然宫里自家人传来了消息，但是没有明说，她也都是猜测。
但是，此时听着燕如锦挑明，隋氏不等她说完，这就吓得险些没有站稳。
燕如锦赶忙一把扶住，王育贤本在一侧等候，见隋氏如此激动赶忙围上前来。
见自己娘亲来了，她赶忙道：“近几日，咱们便自己动些手。也让府里的奴才们一人一间屋，且都先歇着。”
“锦锦，你知道出了什么事儿？”
见自己娘亲询问，燕如锦同样没有如实相告，毕竟这会儿，还是稳妥一些为好。
免得她们还得担心在宫里的。
“应该是有瘟疫！娘亲这几日也帮着妗子些。两个姥姥那里，现在什么也别说。”
虽然她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夜里宫里传来消息，而后便是太医上门诊脉，这怎么看都不会是小事儿。
隋氏行动力还是很强的，太医一走，就让奴仆用纱布唔好口鼻，各自备好三天的口粮，让他们自己找一间屋子待上三天。
这边弄完，她还得赶紧去家中两位老夫人处。
“老夫人，太医那边说了，近日若是身上瘙痒，还起了青紫色的斑点，可一定要告诉儿媳。”
曹氏那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家里人不说她便也不问。
不过，却也不忘贴心道：“我与妹妹自备了三日的口粮，屋里也准备了铜锣，真有事儿，自会敲锣通知你们的。”
说着，她很是心疼地，瞧着只敢站在房门口的隋氏。
“你回去也好好休息休息。”
隋氏本就有心在屋外守着她们，曹氏当即瞧出了她的心思：“我这只够我们二人三日的口粮，你在这儿可没有饭菜给你。”
本欲开口好声劝两句的张氏，一瞧着自己闺女抱着被褥而来。
站起来就骂：“赶紧滚……现成的园子不住，跑来这里作甚？还准备让我们两个老婆子照看你们不成？”
隋氏与王育贤一听，自然知道她们这是什么意思。
重要的还是心疼她们。
毕竟，如今已经入秋，夜里寒气逼人。
“行了，妹妹，咱们走，府里的一切我都安排妥当，不会有事儿的。”她自己说着，还不忘一步三回头。
本来都觉得三日很好过，可能将一日，隋氏与张氏便怎么也在房中待不住。
两人思量着反正都在屋里关着，便偷偷地溜了出去。
刚刚才到花园伸个懒腰，却不想意外还是发生了。
一阵急促的铜锣声，吓得二人当即贴在一起。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