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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应该是两相情愿。”

至少是他喜欢她,她也喜欢他才可以吧。她虽然无所谓,也喜爱他的亲吻,但是沈澈此人身边有林宁夕,她亲他总觉得有些别扭。

像是在亲别人的东西。

谁知沈澈说道:“两相情愿?难道不是吗?”

言语卿恼得脸色发红:“谁跟你两相情愿??”

沈澈轻笑,“哦,是吗?那为何那日你中了迎春蛊,不去找陆行舟解决,要来找我?”

郎君声音若美玉相击,说出来的话却这样坦然,他垂眸,目光如有实质落在她脸上,令人无比羞赧。

“那是因为觉得殿下神通广大,所以就、就只能找你了。”

“小骗子。”

他摩挲着她的脚踝,任她怎么挣扎也挣脱不掉。手上触感极好,他早已肖想过。那日在千里烟波亭,那些男人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的脚,如今却被他柔若无骨般地攫于掌中,细细的,一掐就断……

美人若无骨。

沈澈放下她的脚踝,沿着冰肌玉骨一路往上,惹来惊人颤栗,言语卿忍不住往后仰,这手法有些熟悉,让她忍不住想到了那日在巨野府的密道里……

忽地拨云见月,逆着月光,言语卿看到沈澈长睫浓郁,压着欲念的眼眸灼灼看着她。言语卿倒抽一口气,忽然想到了什么,不敢置信地道:“那天在密道是你!”

从头到尾都是他!根本没有换人!他用、用……

言语卿感觉自己的脸要烧起来了,整个人热得要着火。原本鸵鸟般自欺欺人全然被拨开,两人坦诚地相待,他也不容她退缩。

果然,沈澈轻声笑,并未否认,“还以为你要继续自欺欺人。”

高耸的鼻梁悬停在她鼻梁上轻轻相贴,他的薄唇就近在咫尺,却不吻她。

“你还记得事后对本王的感谢么?你说了,要答应本王一件事,以示报答。”

言语卿被亲得迷迷糊糊,恍恍惚惚,也知道眼前是个坑。

她鬼使神差地道:“是了,你要什么报答?”

沈澈后退一步,恢复端方君子的模样,清高又矜贵,只是目光灼灼,蕴含无比风流写意。

“亲我。”他低声道,“到我满意为止。”

言语卿天人交战。

相比于她脑子里想的以色侍人,这个条件似乎也没什么太难满足的。她还是把沈澈想得太坏了?还以为沈澈会说与他春宵一度呢,这条件一出来,难免让她长舒一口气。

亲了一次是亲,亲了两次也是亲,无所谓嘛。

眼前的郎君清冷若寻常,他缓缓后退,不再禁锢着她,仿佛确实给了她逃出生天的机会,只要她说不,他便不再为难她。

只是退得极慢,眼神若有似无地勾着她。

言语卿心尖燥热难耐,为了避免沈澈后悔,她一把上前,踮起脚尖,猛然搂住了他的脖颈,抬头亲了上去。

薄薄的雪落在他唇瓣上,被她亲吻而去,化作水雾。

沈澈一副清高模样,但几乎是她搂上他脖颈,他便欺身而下,将她整个人纳入怀中,重新掌握了主权。男子是天生的狩猎者,他可以静静守在原地,静候猎物落入掌中。

可一旦落入,便陡然之间扑食,恨不得将猎物揉碎了吞入腹中。

强势,霸道,不容置疑。

忽地清风拂过,头顶的山茶花累累压枝,幽幽落下,落于言语卿脸上。脸颊微痒,言语卿撩开睫毛看他,郎君长睫浓郁,垂着眸看她,因动情而显得极其温柔缠绵。因为面容生得好,眸光显得专注又专情……让她误以为他是热烈地喜爱着她的。

这样的感觉令人沉沦。

大概有些食髓知味,他的亲吻热烈又缠绵,言语卿搂着他的脖颈渐渐瘫软,被他扶着腰才堪堪未滑倒,她闭眼,睫毛随风微微颤抖,鼻梁沁出薄汗,面颊红透,也未松手。

忽然,竹林中传来走路声,引来鸟雀振翅扑棱飞走。言语卿一骇,下一瞬便被沈澈抱起来背过身去,她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听到了他与她一样迅速而剧烈的心跳声。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过来:“谁在那边?!”

灯笼的火光将温泉水照亮,言语卿愈发难堪,缩在沈澈怀里没有动弹,只听到沈澈回头,似有些不耐:“是本王。”

猎户老周一看是竹屋的主人来了,吓了一跳,“殿下恕罪!殿下这么久没来,还以为殿下最近忙于庶务……”

老周是个唠叨的,单身在山林里住已久,好不容易遇到了个能说话的,哪里能放过。

“殿下,我几乎每晚都过来巡夜,没想到今儿个能遇到你!殿下可吃过了?要不要来点新鲜的鱼汤……”

他提着灯笼走近,却听到沈澈略带烦躁的低喝声:“别过来!”

老周定睛一看,原来晋王殿下怀里揽着个女郎,虽然被晋王殿下一整个挡住了,但是还能堪堪看到一些。女郎乌发若泼墨,发髻凌乱,浑身湿透,湿漉漉地缩在他怀里,只露出半个衣袖。

软玉温香在怀,又被打断,难怪语气极差。

老周咧开嘴一笑,了然于心,背过身十分识趣地走了,“我先去竹屋给殿下弄吃的,殿下你们继续,千万不要介怀。”

山涧蒸腾,竹屋虽然一面大开,但丝毫没有冷意。

沈澈身着两件闲适内衫,倚靠在大厅内,拿着刚放下来的牌匾,叮叮当当在上面刻着什么字。言语卿自然不懂晋王殿下高雅的情趣,她斜着侧躺在毯子上,盖着两层蚕丝被,背后靠着竹舍的竹子屏风,欣赏着屋内三好居士的画。

价值千金的画,就被他这样挂在窗边当做挡风帘子,实在有些暴殄天物。

竹屋外小溪边,一个锅在咕噜噜煮着热汤,一个锅在蒸着米饭。

老周说是今日打鱼的时候好不容易捞上来的锦鲤。老周中年单身已久,性子自然多了些婆婆妈妈,没人与他说话,他便自言自语。

老周:“老子今天下午就觉得意外,居然捞上来两只锦鲤,这不,晚上就在温泉捞到殿下了。哦,还有殿下的女郎。”

言语卿:“……”

您真会说话。

沈澈似乎和老周极为熟稔,否则以老周一个平民百姓身份,怎么敢这么跟沈澈说话,沈澈也不见任何恼意。

不过言语卿显然是不打算和老周说话的。

方才被老周“捉奸在水”的窘迫感迟迟没有退,言语卿也不知道如何和老周脸不红心不跳地沟通,平日里伶牙俐齿、左右逢源的模样也全然没有了,就这么坐在大厅榻榻米上,试图做一个没有存在感的哑巴。

她眼神左顾右盼,观察着三好居。

竹屋里陈设十分简单,一看便知是沈澈喜爱的那款,简单、质感好,桌案、椅子、床一应全无,只有蒲团和榻榻米。

还好榻榻米铺着毯子,毯子也是从竹屋内里拿出来的,一看便是新洗的,躺着很是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