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尚且不知道她写的是什么惊为天人的字句。
实则言语卿写这个“七次”数字的时候，参考了之前在与沈澈红袖招之时，误打误撞看到的那次活春宫。
庄七郎向来是纵横沙场多年，他的时长，在言语卿眼里自然是很有参考价值的。
取个中位数，长夜漫漫，再给沈澈一些中途休息的时间，七次都算得少的，言语卿想着两人现在这种情况，还是先适应彼此为好，先不要写那么多，以免吓到了沈澈，让他觉得疲惫不堪，难以应付。
沈澈震惊，不言不语。
言语卿迟疑地抛出第一个疑问：“一夜七次，可以吗？”
沈澈的语气有些淡：“你的夫君能一夜七次？”
“我怎么知道。”言语卿参考的可不是沈嘉，而是庄七郎。
听到她的嘟囔，沈澈眸光从淡转深，幽幽的目光越过她头顶，落在了纸上。
因为沈澈不说话，言语卿有些焦躁。
她催促：“可以吗？殿下？”
沈澈持续没有说话，言语卿顿了顿，思考片刻，只觉得她需要劝说一下沈澈：“殿下，勤勉一些总是没有错的，我们共同努力，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另外，太子妃还给我带了一些易受孕的金贵药物，到时候我提前喝下，也能提高几率。”
“太子妃给的药，暂且不要喝，先看看成分。”
言语卿觉得沈澈说得也要道理，点点头：“那就请殿下务必努力、勤勉了。”
总是被女郎劝“勤勉”一些的晋王殿下面色有些不好看，但是勉强还能忍住，他伸手，越过她的脸颊，握住她的手，拿着笔，将“一夜七次”划掉了。
他中肯地说：“七次太多了。”
言语卿疑心他在糊弄她，皱着眉，红唇撅着，已经有些不满了，“七次多吗？那日我看庄七郎一次也就一小会会儿，算上中途休息的时间，殿下一夜七次都是少的了。”
沈澈：“……”
言语卿补充：“少说还有半个晚上的睡觉时间。”
两人僵持不下，气氛持续尴尬而古怪。
良久，沈澈薄唇轻启：“你试试就知道了。”
听到言语卿耳里就是非常敷衍的，越听越像是渣男言论。
不被量化的勤勉都是耍流氓。
言语卿看到沈澈的目光莫名有些炽热，她退让一步，在划掉的“七”字上面写了一个“五”字，讨价还价地接着说：“那就一夜五次，怎么样？”
沈澈不再划掉，握着她的手微微摩挲了一下。
“我怕你受不住。”
淡淡几个字，听到言语卿耳里，像鞭炮一样轰的一声炸开了，瞬间红潮从她脸上一直蔓延到了耳根子。
他怎么能、怎么能！
怎么能那么镇定自若地说出这种话，不像是挑衅，也不像是调戏她，就是这么自然地陈述这个事实，让她面红心跳，漫天遐想。
言语卿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咳咳了两声，掩盖住发红的面颊，却不知道，红潮已经蔓延到了雪白的耳垂上，此时红得要滴血的耳垂，全然被沈澈收入了眼中。
他凝视着那通红的耳垂，听她继续镇定地说：“只要你受得住，我就受得住。”
她心里告诉自己，左右不过是郎君使力，女郎只需要跟着郎君的节奏就好。她一个现代女郎，知晓的东西比这时代的女郎多得多了，沈澈能唬住她吗？
怕沈澈还要讨价还价，言语卿接着跟他分析利弊：“方才我还算多了。这两个月还未扣减掉我来月信的时日，每月上旬初一到初七，这就已经是七天了。剩下的时间只有五十九减十四天，得四十五天。殿下，春宵苦短，五次不算多。你觉得呢？”
沈澈静默了片刻，应付着：“……如你所愿。”
言语卿满意地将一夜五次留下来了。接着再写了写一些两人需得多进食、温补汤药，以利于孩子身体康健，沈澈也答应了。
言语卿咬了咬红唇，“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要求，希望殿下能答应。”
沈澈看着写了满页纸的字状，目光挪到了她乌黑的发顶上，淡淡道：“什么？”
这个要求是包藏着私心的，言语卿担心沈澈不会答应，但是她又有洁癖，不想与人共事一人，想来想去还是启了口：
“殿下在这期间，不得与别的女郎行敦伦之事。”
她说得婉转。
为了避免沈澈起疑心，显得自己像有私心似的，她紧接着正色补充道：“……盖因为殿下五日内来我这里四日，我担心殿下再唯一一日还、还在别人身上使力，导致身体疲惫、那个、那个啥薄弱，不易受孕。”
言语卿支支吾吾的，满脸通红，又是疲惫、又是那个啥薄弱，充满隐晦和暗示。沈澈看了她表情半晌，终于明白她要表达什么了。
沈澈垂着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光里带着一丝晦暗难明的情绪。
担心沈澈不答应，言语卿拉住他的袖子，想得到他的回复：“殿下，这个条件您觉得如何？”
“这个条件无需你提。”沈澈握住她的手，阻止她往纸上写。
言语卿：“为什么？”
“……本王尚且没有那么多精力。”
五日中有四日在她这，还有一日找别人，夜夜不懈怠，她真是不把他当人看了。
“只在你身上使力。”
言语卿面红耳赤：“我不…”
言语卿面色持续发红：“……那好吧。”
这么正常的话，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就那么奇怪。
“为了公平起见……”沈澈刚要启口，目光深深地盯着她，言语卿立刻会意，点头又自己加上了一句，“当然！为了公平起见，我也是。”
“还有吗？”
“先暂时想到那么多，日后若有补充的，我们再另行补充约定。”言语卿将字状立了起来，递到他面前，“殿下，画押吧。”
言语卿是想让沈澈画押的，但这桌案是用来练字的，平日里摆放的东西里没有红印这些物件。言语卿懊恼咬唇，“要不等明早天亮，我去下楼去库房取红印画押后，殿下再走？”
外面风雨缥缈，外面越冷，更显得室内一片暖软。言语卿看着沈澈，伸手勾住他的一片衣角，犹豫着要不要开口留他。
雨那么大，也不方便走。
可沈澈却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他瞥了一眼言语卿，目光落到了她饱满红艳的唇上。面前女郎昳丽又妩媚，红唇潋滟饱满，他凝视了片刻，伸手取色。
言语卿惊得后退一步：“你干什么？！”
沈澈垂眸看她，目光幽深，长指在她红唇上毫不温柔地揉了揉，接着在纸上按下了手印，“这就行了。”
【晋王好撩】
【斯哈斯哈】
【狗男人花样真多】
郎君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有多暧昧似的，面色如常，走到衣架旁边捞起黑狐狸毛狐裘，披在身上，就准备走。
“殿下稍等，还有、还有一事。”
“什么事？”
风雨如晦，女郎面上带着细碎的雨雾，向他走来，长睫飞翘，若振翅而飞的小蝴蝶一般：“明日太子妃唤我去东宫。”
太子妃唤她去东宫，自然就是崔家郎君的事了。太子妃有自己的谋算，想利用她，却不知她与沈澈的这一层关系。
“将计就计，看看她到底要谋划些什么。”沈澈披上披风，不欲和她多说。
言语卿嗯了一声，撩睫看他，他已经转身准备离开。言语卿上前去拉住他的手臂，踌躇了一瞬，“若是他们强行要怎么办？”
“这个倒不必担心。”沈澈面色有些淡，“拜你夫君所赐，你‘侍寝有功’一事已经传到了东宫了。怕你累着，这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太强迫着你。”
言语卿：“？？？”
什么侍寝有功？
沈澈轻轻一扯，披风从言语卿手中脱落，他转身离开，不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