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烟有些无法接受。
她只有一个人，从踏入王府的那一刻开始，做的每一件事都没有对不起过定南王府。
不管是救人、背书还是画图，她都在把自己的诚意铺开。
可是眼下一出现问题，温知许的第一反应，居然还是怀疑她！
“你既然可以描出一副与真图相差无几的假图，那便证明你有本事把原图一模一样画出来。”
温知许平静地看着明烟，缓缓道：“难道不值得怀疑？”
“我以为定南王是个明事理的人，”明烟怒视他：“没想到居然也是个庸碌的莽夫！”
“侧妃娘娘，不可对王爷无礼！”
楚燃赶紧劝了一句：“王爷如今也只是来询问你，并非是要给你定罪的意思，把事情说明白便是，莫要说气话了！”
“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你们凭什么要我来自证清白？”
明烟拍案而起：“你们怀疑我交出去的是真图，那你们应该拿出证据来控诉我，而不是让我来自证我没有做这种事！”
“我只说一句，我做的一切都对得起我的良心，至于你们信不信，大不了就是一条命，杀了我就是！”
明烟越说越生气。
人不能陷入自证陷阱，否则她拿出什么证据，有心之人就会钻什么空子。
听了她的话，温知许面上是半分神色都没有变过，只是轻轻拨弄着佛珠，淡然道：“是两条命。”
他看向她：“还有岁岁的命。”
“……”
明烟愤怒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半晌没说出一个字。
“你应当知道，本王能给你的公平，便是你清清白白之下的公平，若你不愿自证，那便是自愿放弃本王给的公平。”
温知许的声音不疾不徐，看着明烟的时候，眼神古井无波：“端看你如何选了。”
他才说完，楚燃就推了一把楚烬，他抱着岁岁，太子的信一起，立在了明烟面前。
双方僵持在这里，谁也不肯退后半步。
楚烬不敢看明烟，只把眼睛落在怀中的岁岁身上。
安静的房间，如今只有岁岁天真无邪的咿咿呀呀之声，落在每个人的心头。
明烟从没受过这种委屈，她看着孩子，一言不发，眼泪却爬满了脸庞。
温知许端坐在轮椅上，手中的佛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他垂着眼眸一动不动，看不清是何情绪。
片刻后，明烟抬手抹去了脸上的凌乱，认真地看着温知许：“只要我画图，就能证明我的清白是吗？”
“你只需要画图，本王自有定论。”温知许回答得极快。
听了他的话，明烟却忽然冷冷一笑：“我明白了，只要我画出了一模一样的真图，那我便是有能力交出真图之人。”
“王爷的下一步，应当就是把我交出去定罪了，我说得可对？”
明烟这话才说完，楚烬就难以置信地看向了温知许。
“城防图是机密，窥伺机密的人，想来逃不过一死。”
“但窥伺机密之罪总轻过丢失机密！”
“如今城防图丢失，王爷罪责难逃，而这个时候我画了张真图，便就帮王爷顶了这个罪责，还可顺便拉太子下水。”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如果两个位高权重之人同时犯法，朝堂权衡利弊之下，也只能重拿轻放！”
说到这里，明烟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知哪里来的满心委屈，泪水从指缝之中磅礴而出：“我一个贱民之身，能保两位权贵，当真是祖坟冒青烟的荣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