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饥荒年，便是易子而食苟延残喘，又能顶多久。”温知许语调平静得几乎没有一丝起伏，看着明烟的眸色深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被他这么看着，明烟下意识觉得背上寒毛掠起。
她壮着胆子，咬牙认真道：“因为人肉有毒！人血亦不可入药！”
“哎，这话说错了，人肉和人血亦能入药，只不过要匹配相应的药材，才能将药用价值发挥出来。”文乾都不等温知许说话，立刻反驳明烟。
“王妃既然懂医术，那一定也读过《本草纲目》，人的药用价值在此书上写得清清楚楚，你可不要被那些野史杂书给骗了才好！”
明烟深吸一口气，大声道：“前人既然也是人，为什么他的话我们就要奉为圭臬？前人所言便一定全是对的吗？”
话音落，文乾冷着脸，一掌拍在身边的桌上，怒斥：“狂妄而不自知，王妃这是犯了疯病吧！”
“我且问你，以人入药，是悬壶济世，还是为虎作伥！”明烟心脏狂跳，却半点也不敢停下。
她害怕。
她怕自己一停下来，这口气就泄了，她就真的会被当成一个药材，和岁岁一起命丧今日！
“食人血人肉者，他们还算是人吗？”
文乾闻言，不屑一笑：“王妃诡辩技巧着实高超，我可说不过你，但我也不必说服你。”
“你今天若是想要赚诊金，你就必须说服我！”
说话的时候，明烟因为太过紧张呼吸十分急促，胸口上下起伏的弧度十分明显。
温知许坐在一旁看着，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她看起来，太紧张了。
“明烟，你到底想说什么？”温知许打断了正要骂人的文乾，直直地看着明烟问道。
一听到温知许的声音，原本因为紧张而过度呼吸的明烟，忽然就屏住了呼吸。
她意识到自己的心跳在疯狂加速，双手和双脚发麻，满是冷汗。
“明烟？”温知许感觉她不太对劲，下意识坐直了身子：“你莫急，慢慢说。”
话音才落，明烟整个人晃了晃，耳鸣让她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双眼更是一阵接一阵地发黑，随后，便一下子倒了下去。
楚烬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要去扶她，却被楚燃一把抓住。
明烟跪坐在地上，一手撑着地板，一手捂着口鼻，虚弱道：“快给我……一个纸袋……”
闻言，温知许立刻拿起了桌上用来包点心的牛皮纸袋递了过去。
明烟接到手上，将整个脸塞进纸袋，大口呼吸。
“王妃不可！不可啊！”文乾大惊失色！
他看出明烟呼吸困难，本是想去给明烟施针的，可她怎么可以还把脸埋入纸袋之中？
那岂不是，更难以呼吸了？
这么想着，文乾下意识就要上前去夺牛皮纸袋，却被温知许牢牢地抓住了胳膊。
“她在自救！”这四个字，温知许说得斩钉截铁。
“王爷，这是在胡闹啊！”文乾急得跺脚，但温知许却死死地钳着他的胳膊不肯松开。
他看着正埋头在纸袋里呼吸的明烟，眼神中浮现一抹欣喜。
这是明家学堂教过的过度呼吸自救法！
难道明烟开始恢复记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