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
“可总得打些新鲜肉食回来。”
“那哥哥来抓我吧，我就是鹿。”
这话也是浪的没边了。穆白拿贴在身上乱动的娇妻没辙，闷笑间往她臀上拍几下示意她安分老实些。昨儿便已经胡闹了整夜，哪里还能再这么幕天席地的放纵下去，太过失礼背德。可被美色勾起了色心的小白龙如何刹得住车，手指头在他掌心又挠又划的便要把肥肉往洞里拖。
肘，跟我进屋。
“想多住几日山洞不成，又来招我。”
“是你招惹我，非得穿成这样。”
“为夫这样有何不妥？”
“太性感了！”
“原来阿月喜欢这种口味。”
被直白点破xp，再是老夫老妻李月也有些臊的慌。这下被窝也不钻了，恼羞成怒直接将人压在石壁上。一边啃一边恶狠狠的说着脑子里存货不多的黄腔。
“我看你穿成这样就想帮你脱了。”
“好，阿月帮我脱。”
“不行，你得反抗。”
“怎么反抗？”
“还要我教？”
自然是不用教的。等温香软玉般的娇人儿被剥的干干净净托在怀中顶弄时穆白连衣领都没有散开，闷声喘息足足的衣冠禽兽模样。嘴里时不时再冒几句沙哑粗俗荤话，羞得自找苦头的龙女直捂耳朵。他怎么真的会说这些啊！！！
“不喜欢么？”
“别说了、”
“不说出来夫人怎么能听到。”
“你怎么这样啊、就知道欺负我。”
“为夫也是第一次说，夫人千万不要嫌弃。要是哪里做的不好，下次再改。”
“你…你还想怎样？”
“为夫只想让阿月快活。”
李月觉得现在这般可太快活了，就是羞耻的很。比昨天的幕天席地更过分。就连后背抵着的粗粝石壁也总是在不经意间摩擦着肌肤敏感处，真是要命。
“夫君，我好爱你。”
“阿月可是还觉得不够？”
“嗯。”
“胃口真大。”
“那夫君喜欢吗？”
“喜欢，一定把夫人饱腹。”
耳边嗓音沙哑至极，还被冒绿光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撩火的人这下是彻底羞成娇花了，双颊酡红埋进汗湿胸膛任发了狠的情郎予取予求。等群山日头挂上最高处这回笼觉终于算睡好。
得，又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我太堕落了。”
终于从情欲苦海中抽身冷静下来的浪里小白龙满脸悔恨惭愧看着帮自己穿衣服的夫君。如果条件允许，李月甚至想要来上一根事后烟缓缓再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明明发情期已过，怎么她还是忍不住。说到那不科学的发情就更头疼，刚来那两天，几乎在温泉里把能玩的花样全都玩了个遍。再是新婚燕尔也不能这么没节制呀…美色误人。何况她的夫君又美又香，没办法。
“相爱乃人之大欲。”
“但也不能一半的时间都花在这儿。”
“哪有一半，不过确实放纵了些。”
呜呜呜，再这么不和谐会被和谐的。
李月没脸看没耳听，自暴自弃的用后脑勺锤着石壁。还得轻点，免得碎大石。
“宝贝，你说我这辈子怎么就叭的一下给投胎成了龙呢？龙性本淫，一定是它让我单纯无知的灵魂变得这么重欲。”
“傻气。”
“真的。在我原来生活的世界里传说龙都是色鬼。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什么种族都可以。搞出好多混血。”
“然后呢？”
“所以我不能理解为什么这儿的龙还要讲究种族呀，必须龙凤才能生孩子。”
“或许不止龙凤。”
“不可能，历任天帝天后都是龙凤联姻。只认唯一的嫡出，确保血统纯正。”
“是么。”
“混血都不算数的，檀檀就是。”
“原来如此。”
穆白笑着亲了亲自家娇妻被滋润得有些红润到过分容光焕发的脸庞。低头继续替她整理着繁复腰封和层层裙摆，垂眸掩尽复杂思绪。龙凤联姻么…可不论那位以后打什么主意，都不是自己管得了的。
为了尽快搬离这寒酸的石洞，戒色吧新成员十分勤快。修士皆不畏严寒，所以寒冬月里穿着短打单衣伐木做活自然不在话下。更别说刀山火海当散步的真龙。可穆白说什么也不舍得让李月动手做这些举手之劳的粗活，只指挥她将砖瓦木料一一摆放至合适的位置。毕竟要隐居做寻常夫妻，便得事事亲力亲为才有趣味。
北地无竹，李月闲来无事便去山里和沼泽水边找了好些藤条打算用来编箩筐篮子放着。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小院雏形越来越完善，夫妻俩在院中各自忙活的模样倒也真有几分男耕女织的味道。
“等开春咱们再搭个菜园子吧。”
“阿月想搭在哪儿？”
“水井后面怎么样？方便浇水。”
“可还要再养些家禽？”
“想。可它们怕我不下蛋怎么办…”
“为夫糊涂，没想到这点来。”
“要不到时抓几只野鸡先试试？”
“若得了野兽幼崽也可养做宠物。”
“我用神识探过，方圆数百里都没有开灵智的山物。打猎不会有什么麻烦。”
“好，有漂亮的就带回来。”
“爱你~”
雪越下越大，林中时不时传来枝丫坠跌的响声。等吃完鹿肉汤锅洗碗时，李月发现厨房后院靠墙根的一排空坛子已经盛满白霜。插上胡萝卜和菜头缨子就成了现成的小矮人。正正好七个。有趣的很也巧的很。可惜没有皮料做尖角的巫师帽，让龙女好生惋惜。不然装扮一下多合适。
大魔导师忙着角色扮演，穆白盘坐在炕上用木绣绷穿针引线。面上神情专注至极。三尺三正红流云锦，金银团龙纹。想来做的并非小衣或者冬袄。等李月举着灯从厨房出来便立刻将篮筐收好，再摆出新买的传奇话本撑头托腮装出看书的架势。
“夫君，后院那几个咱们买来存年货的坛子都被雪装满啦。是不是该换个地方摆着？”
“没有用盖子封口么？”
“我…我忘了买盖子。”
李月讪讪笑着，觉得应该可能大概也许是搞忘拿了。毕竟自己当时满脑子想着去买糖葫芦，把坛子挥袖收进如意袋拔腿就跑。怪不得好像有谁在后面追自己…不过自家相公做的更好吃呢！纯天然绿色无添加的百花蜜真香～糖衣厚度也刚刚好～
见爱妻在小桌旁馋猫模样舔果子，穆白终于放下心来。如玉长指中随便翻了几页的话本子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那再买便是，或者临时砌菜窖。”
“菜窖黑不溜秋的，多不好看。而且咱们就两个人，哪里吃的了那么多菜。”
“等赶集的时候看看吧。”
“嗯～夫君今天晚上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刚收起话本的如玉长指无处可去，无事可做，只有借盘中琉璃红果缓解那份做贼心虚。可惜，她好像并未看出什么来。
“我已经吃第二颗了，夫君却没有拦着。往常不都不让我睡前多食么～”
“这颗吃了便不许再拿。”
“可龙又不会蛀牙！”
“乖，每日两颗已经足够。”
李月眯了眯疑惑水润狐狸眼看着炕桌前同样吃糖葫芦的人。仙娥往常不都是不爱吃甜么，现在怎么啃得咔嚓咔嚓的…事出反常必有妖。
“夫君，你把核都吞了。”
“怎会，为夫提前去过核的。”
话虽如此，穆白还是条件反射抬眼看了一眼白净果肉确认。只一眼，李月更加确认今晚的他肯定有古怪。心不在焉身体却那么机警戒备，莫不是藏了什么？
“夫君。”
“嗯？”
“今天晚上我想去温泉修炼。”
“怎么突然提起修炼？”
“就感觉今天飞一会儿有点累，可能这里的灵气不够充裕。”
“那为夫陪你一起。”
“不用啦，我还是睡水里就行。”
“好，记得回来用早膳。”
“嗯～”
这夜不归宿的理由无比正当，穆白自然不会阻拦。更何况李月出门前让他压着吻了许久，乖巧的很。至于可以听清心声的凤羽心环，被窃听者早就想出了应对之法。若有不想让他知道的心理活动，前面加一句莫名其妙的主语即可。举个栗子：冬瓜汤，我觉得他有问题。
不过夫妻情趣，又何必较真呢？门内门外各怀鬼胎。待吃完糖果，穿着家常寝衣的谪仙公子好整以暇去了里屋净手梳洗。然后施施然打着呵欠盖好各处夜明珠灯罩解帘上床，当真是要就寝的架势。蹲在房顶等着抓现行而不得的龙女只能扣扣脑壳真转头飞去温泉修炼整夜。
连绵章山静籁无声，缭缭灯光和炊烟尽数掩映在了风雪与密林中。白桦镇足足占了几条街的周府却是天不大亮便热闹起来。这次回娘家郡守夫妇要多住几日，小女儿都带上了。打算等过完小年再同在白桦书院求学的长子封明轩一并回肃章郡府去。许是贵客盈门，天公也乐意作美。
大雪初霁，金灿灿的太阳打在朱漆大门两边的大红灯笼上别提有多好看。廊下等候多时的周咏梅身披满绣红梅的狐裘斗篷，暖玉头面娇嫩欲滴。被这耀目金光洋洋洒洒一衬，恍若神仙妃子般美丽动人。
“给姑母，姑父请安。”
看礼数也周全至极，郡守夫人周蓝芷越发满意，搂进怀里连声叫着心肝。进到内院入座后依旧不舍得松手，疼爱至极。次女封明兰才七八岁，直说母亲不喜欢自己，改认表姐当亲女儿了。童言无忌娇憨模样逗得满园轰堂大笑，周咏梅更是羞得人比花娇。表哥表妹，青梅竹马又门当户对。世间再没有比这更合宜的婚事了。
来之不易的腊梅已插瓶摆放各处，被炭火一烘满园梅香。周府也是有精心娇养着几树绿梅的，但远不及这漫山遍野随处可见的野花。年年只肯开寥寥几朵，侍弄也需得金贵的很。哪里舍得随意攀折插瓶呢。家宴没有食不言的规矩，聊着聊着便聊到了镇子沸沸扬扬的章山花妖上。
“原是侄女的不是。恍然见那娘子所买腊梅不似寻常物，便想着遣婢女去买些来。未曾想婢女言行无状得罪了她。”
肃章郡守封存唯出身燕国豪族，对精怪修仙等事略知晓一些。哪怕周咏梅说的风轻云淡，依旧没有对传闻等闲视之。自己的辖地何时有了妖物？至于那花妖娘子的相公是人是鬼犹未可知，若以血养花为真…
山中别院被郡守疑心是强抢民男采阳补阴老妖婆的李月正蹲在井边哼哧哼哧洗坛子。一边洗一边盘算着去市集买原配瓦盖就算了，先用盘子凑合凑合吧。冻点土豆条地瓜条萝卜条什么的正好。新鲜肉食山货家里是不缺的，等什么时候得空得去集市上多买些干果点心和油盐酱醋回来。
“夫君，我想吃点磨牙的。”
“鹿腿还有两扇，烤着吃怎么样？”
听到厨房中的回话，李月木然楞了半晌。
随后眨眨眼睛继续用瓜络子擦着瓦坛内壁，酸涩水珠茫然嘀嗒。做工粗糙毫无釉质的地摊瓦坛哪里经得住这般搓洗，嘶啦便碎裂成几瓣。听得这声响，系着围裙的穆白急忙闪身上前来。哪怕知道不可能划破，依然要垂头细细检查遍每一根雪白通红的指头才放心。
“怎么哭了？”
“我想吃师父做的烤鹿腿。”
原是自己勾起了妻子伤心事。剑眉难耐自责紧皱着，深邃星雾眸中的倒影只有身前眼眶通红神情悲恸的灵秀女子。再想到当日阿月甚至没有机会为师父好好哭一场，匆忙便为自己抛开了所有，穆白心底越发酸涩。亏欠良多，此生已无法偿还。
“在泠竹峰时为夫的厨艺虽有幸得真人指点一二，但终究不及他老半分。一会儿阿月在旁边帮为夫看着可好？”
“可是我没洗完，还有萝卜没切。”
“乖，交给夫君来做就是。”
至亲离世的悲痛总在细碎生活不经意间潮水般将人淹没，但留下来的人必须往前看才能走下去。等被烟火气息浸染的谪仙公子坐在小院石桌边切起要腌做干条的萝卜，身后眼尾依旧飞红的少女只懒懒环抱着他的腰身碎碎念着泠竹峰种种。满怀回忆嗓音又糯又软，和着灶膛中哔卜柴火与蒸饭香气，岁月静好莫不如是。
“夫君。”
“嗯？”
“我饿了。”
在这个瞬间，李月疯狂地想要真正拥有这样的生活，永远拥有这样的生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再生一个既像夫君又像自己的孩子，即便百年后也有牵挂和血缘留在世间。就这么三餐四季永远平淡幸福下去。想着便哭了，因为她知道这个对寻常人再简单再寻常不过的梦想自己却永远也不可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