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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沙土窝 > 第85章 粪叉没了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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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85.粪叉没了娘(二)

韩永昌要求简办,派人去大米县粪叉娘舅家报丧。大队也派人去荆庄买了一副棺材,挑个好,订好日子,抬着下葬就行了。

小码头村就一个姓氏,都姓韩,老祖三个儿子,分为老三门。

韩述苦他们家都住在村东头,这一门是大房长子长孙。要不韩述苦家辈分都这么低呢,见谁都是叫爷奶,叔大爷婶娘啥的。大房有六十余口,祖坟在村子东南角,紧挨小丢圪垱。

韩永昌和粪叉家是一门,属于二房,人口最多,有八十来口,都居住在村子西头。祖坟在村子南边,离村里有个二里地,再往南就到东码头村的地界了。

三房是韩永义家,一直都是单传,到韩思启这,生了两个男孩,韩述强,韩述明兄弟俩,也算杜小芳为三房做出了开枝散叶的卓越贡献。

三房祖坟在村子南边,出村就到了,坟头稀疏就那么几个土堆,倒是他家老祖坟头一棵大柳树茁壮茂盛,夏天树冠直径能达十几米,这是三门祖坟里唯一的奇观。

老三门毕竟年代有点久远,各房血缘有点远了,不知道从啥时候约定俗成的规矩,哪房的白事,哪房的子孙当孝子,那两房负责干活,像打墓呀,抬重呀,招待亲戚呀等等。

韩氏目前的辈分是永思述修善,善字辈还没有人口出生。

二房“思”字辈,“述”字辈都是孝子。“永”字辈和李梅荣一个辈分,年龄大的,就不当孝子了,年龄小的,也得当孝子,二房还没有修字辈的孩子出生。

不过这些年,活人都穿不起衣服,哪还会为了死人披麻戴孝的,去哪弄这么多白布的?

所以这些繁文缛节都省略了,就是订好日子,亲朋好友来吊个孝,大房三房的青壮抬着棺材到祖坟下葬,二房的孝子们跟在后面嚎几嗓子就行了。

至于什么响器,吹唢呐,什么花圈金山银山,娘家十抬大供,统统没有。

村里无论哪一房出了这种事,主事的老董都是韩思正,尽管他辈分不高,但年龄大,又是韩氏的长子长孙,无可争议的话事人。

在韩思正的安排下,很快到荆庄村买了一口薄皮桐木棺材。荆庄有个祖传做白事活的,尽管上面是三令五申不准搞封建迷信,新社会新风尚。

但夏国人很有意思,结婚过满月庆生都能遵循国家指令,叫简办那就简办。

像粪叉结婚一样,把新娘子从娘家拉过来,给大长老一鞠躬,给公婆磕个头就齐活了。

可遇到白事夏国人不会简办,家庭条件再困难,宁愿卖身也要求的一副棺材,给父母埋葬了;再不济,要饭也要讨要一张草席,把亲人卷了埋葬。

家里没条件披麻戴孝,但子孙后代也得跟着灵柩哭哭啼啼的送到祖坟下葬。

所以家里有人去世了,置办一口棺材是必须的,荆庄这家祖传做白事的也在夹缝中生存下来了。公社只当不知道有这回事,荆庄大队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别太高调就行。

棺材买过来,也不讲究小敛大敛了,直接把李梅荣穿上家里最好的衣服放进去,“叮叮咣咣”在粪叉和刘秀荣的哭天抹泪中把棺材钉死了。

韩思正和几个老人商议,把下葬的日子订在腊月初七。

离出殡还有七八天,大伙儿该干嘛干嘛!

韩述苦巡视了大队所有产业,养鸡场,养鸭场,养羊场,养兔场都红红火火的,一派生机盎然。

制衣小组更是忙的一塌糊涂,四嫂裁剪好的布料摞了好几摞,朱翠花和李美红蹬缝纫机忙的上厕所都是一溜小跑。

看到韩述苦晃晃悠悠进了屋子,三人异口同声要求增加人手,韩述苦痛快答应了,转身走了。

这种互动已经发生好多次了,韩述苦每次都是答应很痛快,最后不了了之。

尽管粪叉他娘的灵柩还停放在屋子里,但粪叉没有借故放弃喂猪大业,韩永昌专门问他,需不需要换个人喂猪?

粪叉态度坚决的拒绝了,并且说希望他媳妇儿刘秀荣顶替他娘喂猪。韩永昌也答应了,他听韩述苦说过,过来年猪场要扩大规模,一个人也招呼不过来,粪叉两口子一块喂猪也行。

现在粪叉来喂猪,刘秀荣也会领着小鹅跟着一块来喂猪,粪叉劝都劝不住,实际上是刘秀荣在家对着棺材害怕呀!

牲口棚基本上是一天空两天满,去拉煤了牲口棚里就剩下几头牛了,回来休息时又是满满当当的。

二大爷告诉韩述苦,有几匹马可能怀上了,时间短,还不能确定,再等一个月就能确定了。

这是好事,韩述苦非常高兴,终于见到牲口群扩大了。嘱咐二大爷尽可能让马匹都能受孕。

来到吴老三木匠场地,大队需要制作粉条的器物都制作完了,现在是为社员们制作大盆,沐浴木桶,还有担水的木桶,有社员想制作床,柜,桌子之类的家具,被韩述苦直接叫停。

韩述苦说等明年冬天搬新家了大队统一打制全套新家具。

吴老三听说小码头大队明年还要为社员们家家户户都打制全套新家具,眼珠子都掉地上了,忙讨好韩述苦,希望明年还用他来小码头大队打制家具。

韩述苦笑着痛快答应了,没有故作高深吊人胃口,那样做是会没朋友的!

吴老三预估还得十来天才能做完社员们要求的盆、桶,这些物件打制比较费工费时。韩述苦表示没问题,等得起。

到磨坊看了看,磨坊基本上昼夜不停,晚上都是点着蜡烛照明。

这还是韩述苦发话了,不能让磨碎红薯渣的这个环节影响后面的工序,所以磨坊昼夜不停,韩述苦拍板点上了蜡烛,要不然谁舍得用蜡烛来照明?

韩述苦感觉点一根蜡烛太暗,可以多点两根照明,大伙表示都是熟门熟路,有点光就行了,不用点那么多蜡烛,浪费!

韩述苦从谏如流,不再过问。

来到奶牛场,就三头奶牛,这是专门为这三头奶牛建造的牛场。

韩述苦来回打量牛场环境,确实是干干净净的,三头奶牛身上也是干干净净,看着心情舒畅,不是粪叉的猪场,那些猪身上脏的看着都想哕。

看来二大大和荆荣艳也没少费心。现在那头奶牛一天能挤奶五十斤,按人头全部分给社员了。

全村平均一人三两多牛奶了,已经能够保证全村人的身体素质提高一个档次。

荆荣艳看见韩述苦来到奶牛场,这老太婆动了动嘴没有说话,韩述苦也没有说话,不知道说啥好。

看见她,韩述苦心里还是有芥蒂,毕竟韩述苦也就是个凡夫俗子,经过后世信息狂轰滥炸,比这时代人的眼光会看的远些。

但你要是看着曾经去公社告自己状的人还能当成亲人,韩述苦觉得自己不是圣人,他做不到。韩述苦觉得自己不刁难她,不给她家制造麻烦就是自己大度了。

韩述苦问了问二大大和荆荣艳日常管理,见她俩都能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做,也就没有再说啥,只是又强调了严把卫生关,就扭身走了。

来到了粉条加工场地,几十个人都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那晾晒场地有用棍子穿着搭在绳子上的粉条,有一袋袋四角绳子系着拴在竹竿上晾晒的淀粉。

晒好的粉条已经送到公社一批了。韩述苦想等积攒大批量粉条后往城里工厂送过去,再给周安林送一批,今年生产的六万多斤就差不多完了。

韩述苦又蹬上了小丢圪垱,看着一望无际的荒草丛生,树木稀稀拉拉,灌木丛一堆堆,还有那东倒西歪的小树,韩述苦就越发的要把小丢圪垱打造成花果山。

不过这个小丢圪垱是三家共同拥有的,尽管没有明确边界,但靠近毛庄大队的你不能说是小码头大队的吧?靠近东码头大队的你也不能说是小码头大队的吧?

就是抢也抢不过人家两个大队,自己大队才几个人,全村都没有人家一个生产队人口多。

韩述苦想到明年形势会更严峻,到时候看有没有机会把小丢疙垱的主权搞到小码头大队手里。

小丢疙垱起伏纵横三四公里,高达七八米。种地没法种,开荒两三层楼高的沙土拉到哪?种树也不行,都旱死了,况且人都没啥吃,谁有那个闲情逸致去搞绿化?

在小丢圪垱上往北走一段,已经走过了村子最北边,往西看,就是小码头大队的北地,有个二百多亩,全部都是小麦,绿莹莹的麦苗在这萧条的冬天,给人间增添一丝暖色调。

再往北看,就是荆庄大队的土地了,种植的也是小麦,小麦稀毛秃似的,那是秋种时墒情不好,又没有水浇地,时节不等人,荆庄大队无奈之下硬是播种小麦了。

韩述苦估计等开春了,都得旱死,估计明年荆庄社员也得饿肚子。

别人不知道明年形势有多严峻,作为一个挂逼,韩述苦可是知道明年是最困难的一年。

韩述苦裹了裹军大衣,呼啸的东北风把这家伙冻得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