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再见旧人搅风云2
“起来吧——”
柏夭出声，凉风才将宗显山扶起落座。
宗显山：“将军，你为何这身打扮？”
本来宗显山还不敢认，但在看到凉风的那一刻，他便不再怀疑柏夭的身份了。
柏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本就该是这身打扮。”
“！”
宗显山惊得眼睛瞪圆。
没给宗显山消化的时间，柏夭接着问道：“你为何，会在此？”
柏夭眼神里带着往昔的威仪，似审视，又似关心，直逼人心深处。
宗显山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恭敬回答：
“当年属下领命，伏在队伍后头，以防北都军队偷袭反杀。只是没想到，属下没看到北都军，看到的却是、却是南靖的军队——”
说到这，宗显山握紧拳头，颤抖得厉害，这不是害怕，而是愤、是怒、是不甘。
“......”柏夭不语，单手转动起暖玉杯，眉眼轻垂，神色不明。
“我们寡不敌众，弟兄们尽数被害，我被追逼到两国边界，不想真碰上了掉头的北都军队。也不知是福是祸，南靖军看到北都军就立即撤走了。
我身受重伤，还未等北都军近身，便已经晕死过去。”
宗显山起身，扯开上衣，露出胸膛和后背上那些骇人的伤疤。
疤痕实在惨烈，看着就是经历过九死一生的，秋月看了都心生不忍，赶紧移开视线。
宗显山明显回想起了当时的痛苦，咬着压根继续说道：
“待我醒来，我便成了北都街头一个难民，伤口被包扎，兵服也被换成了粗布麻衣，身上所有东西都不见了。
后来，我听到了南靖内乱的消息，才知道我是真的回不去了——”
家乡不容，宗显山身上更无任何身份文书，只能以战乱难民的身份在北都流转，最后凭借一身本事定居在了这天久学院。
话虽简单，但其中的经历想想都知道很艰辛。
说到这，宗显山再次激动下跪：“幸得上天垂怜，让属下能再见到将军。有将军在，我们定能重返南靖，为弟兄们报仇雪恨！”
宗显山的话里，不难听出那种深刻的愤恨。
“......”柏夭看着跪地的宗显山，依旧不语。
凉风站在一旁，双手握拳，眼神明显动容。
秋月静静候在一边，往陶瓶中放置修剪好的蓝色鲜花，从始至终没有发言。
屋内一时陷入了沉静。
片刻后柏夭轻叹鼻息，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饮下杯中茶水才得以缓解。这才打破了沉寂。
宗显山脸上是又惊又忧：“将军您的身体？”
“无碍——”柏夭抬手打断了宗显山，反问道，“你可知，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宗显山：“属下不知。但属下知道，南靖挥云军对国、对家、对南靖的百姓，绝对赤血忠诚，绝无二心！”
听宗显山这个答案，柏夭眼中的冷色淡了下来。
放下茶杯，柏夭站起身，负手而立，一股天然而成的威仪自然流露。
柏夭：“你既不忘初心，又念往昔忠义。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依旧相信我，相信那千千万万的弟兄。
今日我且问你，你可愿意继续效忠于我，为那五万英魂，血洗冤屈，夺回本该属于挥云军的荣誉？”
轻柔的话语，却有千钧之力，让人听之心生热血。
宗显山挺身立正，再次郑重地向柏夭行南靖军礼：
“南靖挥云军总营督宗显山归队！誓死听从将军调令！违者，天打雷劈，死无全尸！”
与此同时——
皇宫军政阁灯火通明，百名内侍和宫女在阁内按照名录一一检查其余要件，看看除了北疆攻防图，还有没有被偷的。
国兴监主监严官被急诏入宫，此刻正跪在北都皇帝面前，秘密接受指派。
国兴监管理北都全国重大官员案件，独立于刑部府衙，直接受命皇上，是贪官污吏听到都要抖三抖的地方。
此时皇上还因为方才追贼人的吵闹而留有怒气。
贼人竟敢如此堂而皇之，无视排列森严的防卫，进入离皇帝寝殿最近的军政阁行窃。这明显是在挑衅皇威！
北都皇：“严卿，北疆攻防图被盗非同小可，定不能声张，朕命你暗中速速寻回，并严惩贼人，弄清楚他盗取北疆攻防图背后的目的。”
“臣，遵命——”
严管恭敬作揖，补充道：
“方才听侍卫长报，贼人最后潜入了天久学院。臣认为，此事如陛下所说不可张扬，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故臣请求陛下准予，请北疆王世子助臣。世子在学院内，臣在学院外，一同寻查贼人，不给贼人喘息之机。”
北都皇点点头：“严卿言之有理，事关北疆，让况世子参与最合适不过，他在天久学院里行事，的确要比你方便。
来人，前往春山猎场，让况世子立即返程。不可声张！”
“遵令——”
——******——
翌日，柏夭和秋月在众人的火热注视下踏入了医药子院。
面对一路或是尊敬的问好，或是窃语的议论，柏夭皆泰然处之，气度非凡，不知不觉间竟然收获了一些仰慕者。
实在是柏夭的入院事迹太过厉害，力压校霸、一字破题，偏偏她还只是个年龄和学子差不多、且没有一丝玄力的弱女子。
这给了很多不自信的学子正能量的鼓舞，也为很多受过韦应气的学子出了一口恶气。
所以入院第二天，见到柏夭时，学子们的问候声几乎就盖过了议论声。
只不过，柏夭至始至终没理会过这些。
两人一踏入医药院就引来了不少目光，一名和秋月同龄的男先生迎了上来问礼。
秋月回礼并道明来意：“这是文学院柏夭先生，听说医学院等会儿有场竞取白晶石的小赛，先生也想来占个位。”
说着秋月拿出参赛者的纸据，表明她们有权竞取白晶石。
男先生颇为惊讶的模样，但还是礼貌为两人引路到了中庭的亭台。
此时，亭台上已有四个人落座面对院管赵芪归，周边有不少围观的学子。
男先生：“院管，文学院的柏夭先生申请竞取白晶石。”
“？”
“！”
男先生的一句，全场的目光立即投在了柏夭和秋月身上。
本来还算安静的学堂，一下子就躁动了。
柏夭常步走近，向赵芪归作揖。
赵院管点头回应：“既然来了想必是知道竞取规则了，坐下吧。”
柏夭：“多谢——”
柏夭和秋月上台，坐在最尾的位置。
赵芪归一眼扫过对面的五人，再次强调道：“既然是多人竞取，便以时间长短为主要衡量点。谁花时最少背得完全，即可赢取这白晶石。”
说罢，旁边的书童将放有白晶石的木托放在了桌面上。
意思很明显，谁赢了就直接拿走，公开透明。
竞取白晶石的规则就是，完整且顺畅地背出整部《药理经着》。
正本书只有一千字，听着还算容易。不过由于用词比较专业和繁复，所以也不算简单。
但相比于其他晶石，白晶石的获取难度已经算小的了，只要努力背出来就行。
故而，白晶石也是最受参赛者欢迎的一个。
为了把控白晶石的数量流出不泛滥，一般都是集齐几个差不多同时申请竟取的人一起比，能保证一场只有一个人能拿走。
没有拿到的，只能等下一场。所以竞取白晶石，还要看自己碰上的对手是什么能力。
所谓实力与运气并重。
这次的对手，明显是有备而来。
相比之下，柏夭这个半路杀出来的门外汉毫无半点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