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大会上场心各异
两国大会开始了，整个皇城都沉浸在热闹的氛围中，有些耐不住性子地一大早就守在宫城外，都想第一时间看到合谈国书榜文。
而今天皇城中最热闹的，莫过于皇宫内。
生活在北都皇城的所有王公贵族基本已经汇聚于此，四处张灯结彩，无不体现大国辉煌。
两国大会分为上下两场。
上半场，宣告此次南靖出使北都共同商议出的谈和内容，这些内容都是对三年前谈合书的修订和优化。当然，也有增减。
宣告完毕后，若双方都无异议，便由代表当面加盖印章，生成最新的合谈国书。
国书一式两份，各国一份。
国书一出，国书副本就会张贴在皇宫正门七日，供百姓观瞻。
直到三年后下一场两国大会召开，再次形成新的国书，这份国书才能作废。
简单来说，三年一订。
所以大会的上半场更多是走过场，起到一个仪典的作用。
下半场，可就不一样了。
下半场举行的是北都最传统的一种活动——单向格斗。
若说上回使团参观天久学院的比试是切磋，那这回就是实打实的生死战了。
两国参与者都必须是玄力师，而且必须是家族中人有官职在身的、年龄在三十以下的贵家子弟，进行指名对打。
依照规定，被点名者可以不应战，但不应战便做认输处理。
由单场赢的一方获有下一场的点名权，第一场则由抽签决定哪国拥有点名权。
格斗限时一个时辰，不限次数。所以在这一个时辰内，能进行几场格斗并不确定。
一人只有一次机会，单局即生死。
这场格斗，不论生死，也不论团队，只要在单局对打中能赢，赢的那人就能向输的一国提彩头。
举行这次格斗的意义，就是为了这彩头。
用生死来拼的彩头，又岂是寻常之物。
这场单向格斗真正的目的，便是找个由头，救回本国的人质。
两国频繁对战十年，其中有不少重要人质被扣留敌国，双方各有盘算但都咬死不放，北都这边便想出了这个办法。
赢一局，便能救回本国一名人质。
所以双方早就在暗中定好了人选，就看最后谁能更胜一筹！
呜——
呜——
呜——
恢弘深远的号角声响起，大会上半场拉开了序幕。
皇宫最大的祭坛上，北都和南靖的礼官笔直而立，双方手持拟好的新国书，准备宣读。
祭坛前是偌大的广场，文武大臣分列左右站立，中间留出宽阔的场地。
北都太子明纪宸和南靖太子穿封启作为大会代表，立于中间，等待孙礼官宣读完后执章加印。
北都皇则高坐祭坛之上，享受众人的朝拜。
穿封启带领南靖使团来到北都皇城已过七日。
这七日，光是两国重要会谈就谈了三次，宫宴更是几乎每日一次，双方都把要谈的事情谈得明明白白。
当然，其中难免有些各自都不如意的。
比如北都提出的和亲，南靖更进一步提出的农物支援。
谁都会吃亏，只不过吃亏的大小不同而已。
北都皇宣读一番天文告词后，百官朝贺。
一声洪亮的“宣！”响起，两国礼官开始宣读新国书。
穿封启静静站着，面色从容威仪，他并没在听那些他已熟读与心的国书条文，而是看向了钟离枢阔前一位的况旭。
他认得出况旭就是那日在城外路旁见到之人，也知道能站在钟离枢阔前头的人的地位。
穿封启墨眼微眯，看似儒雅含笑，里头却是极度危险的色彩。
能代表北疆王出席大会，自然也就是北疆王世子了。
穿封启怎么都没想到，况旭的来头如此厉害。
而此刻的况旭，也在静静看着穿封启，两人视线交错，中间仿佛已经点起了火线，一触即发。
穿封启扫了一眼与自己并肩而立的明纪宸，又看了一眼况旭，嘴角笑意加深。
穿封启瞬间明白，为什么况旭这个北疆王世子会被留在此处当一个质子。
若他是北都皇，即便与北疆王有生死共战的交情，也很难不去多想。
况旭身上的优秀，是粗布麻衣都掩盖不住。
更何况，况旭此刻身着标志性的北疆王世子正袍，玄色长衣配着浮纹绣金外袍，瑞眼有神，雅致华秀，何止一句高贵霸气可言。
同样是继承人，光看这一身气度，太子明纪宸是远远比不上况旭的。
功高盖主，说的就是当前北疆王的处境了。
连继承人都如此厉害，让北都皇怎能不防北疆……
只不过，看到钟离枢阔时，穿封启目光沉了一下。
他没想到，钟离枢阔能忍到现在都没来找他。
但穿封启对自己手中的筹码还是有自信的，即便是钟离夙那条路走不通，他还有那对银镯在手。
他就不信，钟离枢阔真能忍下来。
看到穿封启打量的眼神，钟离枢阔低声提醒况旭：“来着不善，下半场，你定要小心。”
况旭：“多谢将军关心。”
说完，况旭看向对面的严官。
严官安静站立，像是在认真听着宣告，微垂的眼中，满是成稳冷静。
终于，国书宣读完毕。
两位礼官走下祭台，将两份国书放在了明纪宸和穿封启面前。
两人分别拿出代表两国外交权的印章，在两份国书下印。
“礼成！”
“恭祝两国和顺永昌，天下太平！”
百官下跪齐呼，声大震天。
接着便是号角齐鸣，昭示着新国书顺利形成。
号角声一墙传一墙，四方递鸣，让整个皇城的人都能听到这喜庆庄重之声。
直到号角声降弱后，北都皇起身，满目春光，心情大好。
北都皇：“今日是两国同贺的日子，朕在此代表北都百姓，向南靖表达友好的诚意。明日，北都使团将随南靖使团一同前往南靖，赠上国礼，传达国信，以修两国和平大业！”
“多谢北都皇盛情！”
“吾皇英明！”
又是一阵恭维。
北都皇身边的内侍总管一甩拂尘：“下面，请各位稍作休息，开始下——”
“臣，国兴监主监严官，有事启奏！”严官快步走出队伍，高举笏板笔直跪下。
顿时全场上百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严官身上。
“这……”被打断话的内侍总管也不知如何是好了，只能看向北都皇。
北都皇面露不悦，显然没料到这变故：“严爱卿，此等场合，不是议论旁事的时候，你可懂？”
严官面不改色，跪得笔直：“此事关乎两国和平大业，臣心恐惶恐，恳请陛下准允，允臣当堂审理！”
北都皇眉头一皱：“究竟何事？”
既然说了事关两国的和平大业，北都皇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严官抬起头，目光坚定，措辞铿锵：
“臣，特奏当朝相爷任晟望，私卖军需、泄露军机，并与南靖朝廷要员常年勾结，战场通敌，罪论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