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到期清算人情债2
谢振嵩一走，顾君迁单独叫上况旭去到厅外。
顾君迁依旧傲冷着脸，对况旭没有什么感情，问道：“你答应了他什么？”
如今的谢振嵩修为高超，已经不需要药物加持修炼，顾家对他而言自然没有利用的价值。
这次谈条件顾君迁没有了让谢振嵩心动的筹码，所以才轮到了况旭。
顾君迁对此事颇有顾虑。
顾君迁心里很明白，谢振嵩这老狐狸想要的，定然是与大代价挂钩的。
“……”况旭浅浅勾唇，眼含挑衅之意：“这关顾少主何事？”
顾君迁：“……”
况旭脸色还有些发白缺红，是重伤未愈的表现。
顾君迁看着这张俊脸，莫名有种想给两拳的冲动。
也难怪况旭少了往日的沉稳，对顾君迁如此敌意。
这几天下来，顾君迁一点机会都不给况旭见柏夭，甚至三句不离带柏夭走的话。
若不是为了医治柏夭，况旭怕找就忍不住拔刃了。
“哼——”顾君迁一个冷哼，也不甘示弱勾起了嘴角，看况旭的眼神毫不掩饰地轻蔑。
两人之间从一开始就存在着一股敌意，属于天生就很难和气说话的那种。
顾君迁：“你以为我想理你的事？呵——”
若不是见柏夭太过在意况旭，顾君迁才懒得搭理。
说罢，顾君迁甩袖离开，一秒都不想多看况旭。
见顾君迁离开，况旭才收回了故作的挑衅，眼中带着几丝慎重。
他答应谢振嵩的事，旁人最好都不要参与。
这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连累一个，没有益处。
——******——
与此同时，厅内。
“你每天来这，到底想干什么？”钟离释问段干绯。
钟离释可是知道段干绯监玄门少主身份的。
现在的钟离释看到段干绯，比凉风看到段干绯还要警备。
钟离夙：“三弟，不得无礼。”
钟离释：“哥，你不知道——”
若段干绯只是个普通的监玄门徒，钟离释都不用这么紧张。
钟离释欲言又止，他想到了在邨山县时几人在槐树下的谈话。
当时柏夭并没有将实话说完，如今这一看，柏夭是异修者的身份已经坐实。
段干绯作为监玄门少主，又随身佩戴断玄尺，让钟离释如何不防。
他好不容易才有的妹妹，他一定要保护好！
钟离释心想着，整个人像护崽的母鸡般炸毛。
见钟离释这样，加上秋月当时的那番话，钟离夙哪还看不出不对劲。
只是在见到柏夭前，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这时，顾君迁和况旭走了回来。
两人眼神自然顺着钟离释的方向看向段干绯。
这眼神，可比钟离释的要隐晦凌厉。
“……”段干绯面无多色，双手环于胸前静静候着，并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
不管他说什么，他现在被敌对的局面都改变不了。
就在钟离释再次发难时，秋月来了。
秋月给众人行礼，走到段干绯面前：“主子有情。”
“什么？”钟离释原地跳起。“见他？”
“……”况旭眉头一皱。
钟离枢阔正要发话，秋月像预料到般抢先回复：“主子刚醒，不宜面见多人，还请各位稍后。”
说罢，秋月领着段干绯就走去了内阁。
钟离三父子面面相觑，没想到柏夭醒来第一个要见的居然是段干绯。
况旭看着段干绯随秋月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语。
顾君迁勾起嘴角，发出看戏般的冷笑，甩甩青袖便去歇着了。他倒是要看看，这场戏柏夭要怎么唱。
这头，段干绯进入了内阁。
秋月和凉风守在门外，并关上房门，给两位独处的空间。
“坐吧。”柏夭请段干绯坐下。
段干绯乖巧落座，和柏夭面对面。
屋内萦绕着浓郁的花香，柏夭面含浅笑，容色粉霞，丝毫看不出几天前她还是个将死之人。
脑海里浮现出柏夭昏迷坠落的情景，段干绯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怪异感。
似有只手在抓捏，整颗心又紧又涨，说不出的难受。
段干绯：“你怎么样？”
干巴巴的问话，甚至还有些僵硬的关怀。
柏夭扬起以往的客套笑容：“雷玄根已经重新封印，只要不乱用雷力，我便暂时死不了。”
面色虽好，但这声音听得出她身体还很虚弱。
段干绯皱起眉头：“此事关乎你性命，为何不同我说实话？”
柏夭轻笑：“我说的都是实话，只不过，我大计未成，有些事不能尽数告知与你。”
“……”
柏夭这话不假，她没说谎，只是换了一个说话来误导到了段干绯。
“我并没想瞒你什么。”柏夭收起了笑容，神情有些认真起来。
“监玄门门规森严，若你知道我是异修者，你定会将我带回监玄门处置。”
“但我身上还背负这七万挥云军的荣辱，大仇未报前，我不能跟你走。”
说到这，柏夭眼帘微垂，给段干绯倒了杯清茶，继续说道：
“如今我已说了实话，段干少主是杀是剐我并无二话。”
“只是，还请段干少主给几分薄面，容我处理完剩下的事，再随你回监玄门。”
“……”段干绯眼中透出不解：“你明明可以杀了我，为何不动手？”
那天见到柏夭的实力后，段干绯便意识到了这点。
秋月的话更是给段干绯提了个醒。
柏夭若不想被监玄门发现，杀了他便是最好的选择。
“……”
柏夭将茶杯放到段干绯面前，勾起了嘴角。
“我也想过这点。只是，我觉得你并不像一般的监玄门人。”
若是一般的监玄门人，已经不管三七二十一用监玄门的法规处置她了，哪还听她什么原委。
见段干绯眼中还是不解，柏夭笑容加深了不少，耐心解释道：
“还记得河东河西的王氏夫妇吗？”
“当时，我便想看看，面对情况特殊的异修者，你会怎么做。”
“……”
柏夭点到即止，段干绯却眼神一震瞬间明白过来。
段干绯：“若我杀了那孩子——”柏夭便会杀了他。
想到这，段干绯内心震动。
这何尝不是柏夭在试探他面对柏夭这种异修者的态度。
柏夭轻轻一笑：“两年前，我见过那位与你地位并肩的萧少主，他的手段，深得监玄门真传。所以我见到你时，便看出了你们的不一样。”
若当初遇到的是萧少主，秉承着宁可错杀不可错放的监玄门准则，柏夭和凉风怕已经血溅当场了。
“……”段干绯手握成拳，一时不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忿恨吗？
并没有。
失望？
也没有。
反而是一种隐隐的轻松感。
他不曾想过，在柏夭眼中，他是不一样的存在。
更重要的是，她相信他。
凉风的那句“主子没看错你。”他还记得。
段干绯看着柏夭，认真问道：“你为何如此相信我？”
明明他才是她复仇路上最大的威胁。
柏夭一笑，眼带赤忱：“以实待人，非唯益人，益己尤大。况且，你也信我，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