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圩月屠族骇人闻1
“……”钟离释看着钟离欢意像狼看羊一样，只觉得要是钟离欢意后面恐怕要跟定柏夭了。
那他，肯定只有被踢回家的份了。
想到这，钟离释可怜兮兮看着柏夭，希望自家小妹能看在他还有点用的份上不赶他走。
两姐弟目光“火热”，柏夭却恍若未闻起身。
柏夭：“去看看那药人。”这话是跟顾君迁说的。
始终置身事外般在一旁品茶翻书的顾君迁这才施施然放下手里的书册，起身随着柏夭一起上楼去看看那个吃饱喝足已经睡了半天的药人。
这药人想来是经历了非人的折磨，吃顿饭吃得狼吞虎掩，竟生生把自己撑晕了，差点没把小二给吓跳脚。
好在有顾君迁在，一针下去就无碍了，只不过药人身心疲惫醒了也是意识混沌，顾君迁就干脆让他昏睡过去好好休息再说。
钟离欢意三人本也想跟上，但被顾君迁一句话就说止步了。
顾君迁：“你们站好岗。”
一句话，就给三人安了任务，三人也只能配合了。
进入房门，一眼便能见到被捆住手脚昏睡在床榻上的药人。
捆手脚是顾君迁的主意，他可不想花钱买来的东西自己长腿跑了。
尤其是还没用完的情况下。
柏夭刚要上前，却被顾君迁拉住了。
“……”柏夭冷眼看着顾君迁。正确来说，是看顾君迁搭在她脉门上的手。
柏夭：“怎么？是觉得我要死了？”
“别说话。”顾君迁难得不毒嘴，紧紧给柏夭摸脉。
“……”柏夭静默，原地不动等着顾君迁。
等了好一会儿，在柏夭快要不耐烦之际，顾君迁松开了手。
顾君迁还是平静脸，只不过看着柏夭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的思绪。
柏夭同样冷静，等着顾君迁先开口。
顾君迁定定看着柏夭，又是好一会儿才开口，脸上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问道：“你还知道你是谁吗？”
“……”柏夭蹙眉，不懂顾君迁是什么意思。
顾君迁看此，无奈叹了口气，语重心长：
“驱水宝珠吸收天地灵气来滋养你的躯体，但也吸入了这天地浊气，天雷淬骨时你心怀痴恨，这才让邪祟有机可乘释放了你的心魔。”
简单来说就是心绪不宁引得走火入魔。
“父亲当时就是怕这股邪祟有太多未知的危险，才准备冒险将你体内的宝珠取出，免得你心魔扎根最后变成一个怪物。”
“再者，取出宝珠风险虽大，但有父亲在定能保住你的命，即便你——”
“即便什么？”柏夭冷冷反问，随即抢先继续说道：“即便我身残了，没了这身逆天之力，变成了一个只能吸气进食的废人，靠你们养活一辈子也无所谓？”
“……”顾君迁不说话了，平静看着柏夭。
柏夭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抬起白皙纤细的手掌，紧紧握成拳，可见青筋。
“这之手，曾经布满老茧，拉百石弓。如今却是一把枪都抓不稳，但我不后悔——”
“我可以忍痛，我可以日日喝那恶心的汤，我可以手无缚鸡之力，我可以让邪祟侵蚀，只为了这身雷力。”
柏夭嘴唇勾笑起来，露出了久违的、只在穿封柏身上出现的邪笑，诡魅至极。
“有了这逆天雷力，我才能去索了他穿封启的命，血债血偿。”
“顾君迁，事已至此，你怎么样都不该拦我。”
“……”顾君迁表面平静，但看这柏夭狠辣的眼神，他心里开始打起鼓。
他猜得没错，柏夭心里的邪性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从这次重创苏醒开始，柏夭有时会露出极其淡漠的神情，证明她对情感的感知正在减弱。
别的不说，从方才用传声符讲话时她对凉风的态度。
若是放到一个月前，知道凉风面临危险，柏夭绝不会一句话就不管了。
尤其现在还有个让柏夭一直特殊对待的况旭。
况旭在柏夭心中占有多大的分量顾君迁不清楚，但他知道凉风的安危对柏夭而言意味着什么。
凉风的存在，就是柏夭对整个挥云军的念想。
顾君迁看着魔化而不自知的柏夭，正声道：“我说过会帮你便会帮你到底，连同你的命我也要管到底。”
柏夭很满意这个回答，神情慢慢恢复到了平时的亲和：“我知道你一定会站我这边。”
顾君迁笑笑，没有说话，但心里已经有了对策。
这次炼药淬体，说句实话，他乃至整个顾家族老都只有五成把握。
这五成把握还是他和顾家族老试便了百次药方才有的底气。
实在是柏夭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能等了。
五成已经是最大把握。
等炼好淬体药，不管柏夭心意如何，他都要强制将她先带回药谷。
毕竟除了这圩月秘药，他们另一头还有两手准备。只不过这事顾君迁并不打算现在告诉柏夭。
“……”想到这，顾君迁暂压心中的不安，走到床榻边给了药人一针，开始进入正题。
一针下去，药人悠悠转醒。
看到顾君迁和柏夭，药人第一反应就是发抖，卑微的想爬起身却是浑身绵软根本使不上力气。
顾君迁：“你躺着回话就行。”
“是、是——”药人卑微屈着瘦弱的身体，没有丝毫反抗。绑住他手脚的麻绳此刻倒显得有些多余起来。
顾君迁：“说说你在圩月族里的经历，从头到尾，无论大事小事，不得遗漏，。”
“是、是……”药人似乎并不惊讶顾君迁会问这个，毕竟顾君迁就是看中了这点买他的，这点自知之明药人还是有的。
药人神情依旧唯诺，眼睛抖动了好一会才思索好回答：
“大概，大概十年前。我被一个圩月族的老人家从外流人伢子手里买下，带回了圩月族。”
“我在圩月族待了三日，和其他药人关在一起。是他们告诉我那里就是圩月族。”
“他们每日都会给我们这些药人喂食一种红色的水”
“其中最久的已经喝了半年，后来我被抓的第二天他就被圩月族人带出了小屋，然后就没回来过了。”
“我被关在小屋里没出去过，只听到有大人也有小孩的声音，喝了那红水三日，吃了三顿饭。”
“第三天晚上——”
说到这，药人吞吞口水，声音变得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