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88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88小说网 > 武侠修真 > 神兵魁首 > 第28章 老少七绝一辩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姜妙云挺剑上前,“火蛇王”如今只算得上是乱麻一团,没了蛇身柔软灵巧的模样。

俗话讲“解铃还须系铃人”姜妙云灵机一动,快剑刺入齐海旺长鞭绳结之中,几个挑刺竟然将打结的鞭绳解开了。

长鞭横扫,齐海旺大喜!

随后“啊”的一声惨叫,原是舒展开来的鞭尾顺着姜妙云剑势来不及收尾,他招数未老,竟将鞭尾甩到了自己的肩头。

此举不知是姜妙云有意还是无心,长鞭被剑尖牵制,任由她摆布,回头直咬去了它主人的肩头。

齐海旺半生使鞭,自信灵活自如,上次被自己鞭子抽打还是随师父学艺时用的牛筋鞭。此刻还是第一次让自己威名江湖的“火蛇王”咬到自己,火辣辣的肩头血肉横飞,齐海旺心中怒哀双生。怒的是自己学艺不精,被眼前这小娃娃耍弄,吃了自己一鞭。哀的是即便今日胜了,日后在江湖上也是脸面尽失,江湖中人最忌讳的就是被自己武器所伤,那可真是奇耻大辱。

这一鞭却没有那么简单,鞭后而至的是姜妙云的一招“两俱无益”,此剑法不顾全身安危,将内劲全力倾注在剑尖,只求伤敌。哪怕是剑柄和自身手腕这等软肋之处也全然不顾。纵然前方是悬崖绝壁,也决计不回头。

这一剑是用来对付刀剑的决绝杀招,只管自己长剑杀敌,不顾敌手刀兵报复偷袭,当真是两败俱伤。

未料到因祸得福撞上的乃是软鞭,剑尖力道极大,贯穿胸膛犹如豆腐一般。而齐海旺难以迅速近身格挡,长鞭本不善近斗,随着姜妙云一击,当即断气。

剑尖穿膛而过之时,铁剑受力不均,强韧不足。“砰”的一声响,断作四五截,散落一地。只剑尖深埋在齐海旺胸口。

比起江湖恶斗,姜妙云经验青涩自然不及齐海旺。但姜门剑法精妙绝伦,武林别家望尘莫及,加之东方屠锦所授轻功以及蒙面人的内力,此刻姜妙云算得上是同辈之中的顶尖高手。若不是有意隐瞒身份,也不至于斗的如此狼狈。

熊百吉与台下众人看的精彩,过不多时,一大半人竟然面带沮丧。其中表情与明月山庄押错宝输钱的公子们别无二致,想必这一场生死对,没人压姜妙云胜。

事后见罗冠荣肩头多了一个“叮叮当当”的灰布包袱,才知道原来有一人压了自己。

下了台去。姜妙云一半惊慌手抖,见那人尸首被拖走。一半因后背伤口失血过多而昏昏沉沉,酷似在梦中游走,疼痛感仍在。

隐约听熊百吉咯咯咯笑声,罗冠荣躬身告辞。生怕耽搁久了,熊百吉贼眉鼠眼瞧出破绽,从中找茬为难。大手托着姜妙云小臂匆忙离去。

“黑山只有一家医馆,但那人脾气古怪,不肯为斗台上的江湖中人治伤。此刻也不必去求他,咱们先回客店。”罗冠荣行走江湖也算的上是半个郎中。外伤敷药,内伤灌注内力相助气血,多半便可痊愈。倒用不上煎熬草药、针灸火罐。

到了房间,外面风沙遮日,屋内只有半扇空窗让天光斜照进来,姜妙云背后殷红淋淋。

姜妙云失血过多脸色煞白,手扶着床沿缓缓坐下。

罗冠荣在她身后一声不吭,连个招呼也不打,一双大手将姜妙云后背沾满血水的破衣烂衫撕开。她香肩如玉,破衣烂衫顺着臂膀滑落。

姜妙云惊慌失措,倘若是男子宽衣裸背倒也无妨,可她是个妙龄女子。当即前扑趴倒在床上,只觉背后伤口撕裂,大汗如瀑。

罗冠荣本是个不拘小节的粗汉子,他还以为姜妙云顺势趴下,便于让他敷药。

姜妙云勉强回头,看着他从腰间取出一个白色药瓶,另一只手拿着一条白色手帕。“砰”的一声用嘴咬下瓶塞,将白色药粉撒到手帕上。这才明白,原来罗冠荣是要给自己疗伤,自己一直乔装男子,却也怪不得他鲁莽。

“啊”的一声惨叫,姜妙云险些昏睡过去。强睁着眼,生怕昏迷不省人事之后,让罗冠荣把自己翻身过来,那可是...

“苏兄,你细皮嫩肉的,好似刚出生的婴儿一样。难道你们富贵人家的公子,都是日日用人参羊奶沐浴的吗?”罗冠荣一手按在她肩头,一手替她清洗背上血泥。

姜妙云心道:“好在这里光线阴暗,这人又是个粗心大意的直爽汉子。”脸上微微一红,就连自己的爹娘,甚至是府中丫鬟婢女也从未如此近身过。

“来,苏兄起身,药已经敷好。”罗冠荣双手撑着一条白布,似是要准备给姜妙云包扎。

“不!不!不!使不得。”

“怎么,苏兄一个大男人,还害羞不成?”

“不...不是!现下...现下疼的厉害,不敢起身。罗兄...你放一旁,我..想趴一会。”姜妙云怕他二话不说,将自己鲁莽托起。双手紧紧地抓着床沿不敢松手。

“苏兄,适才你那一招真险,倘若对手是个持剑之人,或许早已与你同归于尽啦。不过日后罗某要对你甘拜下风啦,你学我清玄禅剑,当真有模有样。只因是我,换做旁人断不能识破。”

“你先去休息吧,让我自行调息静养一会儿。”姜妙云急赶他出去,孤男寡女衣衫不整的共处一室总归不好。此刻自己半身赤裸可还在他眼前晾着。

“苏兄,有事叫我。”罗冠荣端着水盆离开。

听见门“吱呀”一声关上。姜妙云才放松下来,不由得热泪盈眶落在枕边,到比背后伤口还要火辣。

心想自己孤身一人漂泊千里,祖父始终不见踪影,家中也难有一人与自己并肩。大哥虽是一家之主,可总不见他有什么大志气,能够保得一家平安,如今已是实属难得。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道理他怎会不知,如此下去终有一日会大难临头。

次日清晨,只感觉后背犹如一万只蚂蚁乱爬,已知这金疮药乃是奇效。

姜妙云只想速速原路返回,虽然贼人偷盗了宝剑,早已逃到千里之外不止。岂有此刻还留在原地之理,纵然是大海捞针,也要去捞捞看才行。更何况熊百吉老谋深算,昨日他未必疑心,只怕日久不经细想,自己总归破绽百出。还是尽早离开黑山,以免夜长梦多。

罗冠荣心知姜妙云受伤极重,可那柄秀绝剑对她来说更为重要。只过了一晚,见她面色如土,眼神无光,全没了往日爽朗精神。

“剑一直在你的后背或是腰间,凭你的内力,不会丝毫没有察觉。贼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得手,只怕是早就一路紧随其后,伺机动手。苏兄你且想想,一路之上,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接近过你。”

“想必是在马背上丢失的,贼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在我身旁偷盗。”

二人双双上马,顺着原路返回。

马蹄声渐渐加重加快,姜妙云额头汗珠滚滚,嘴唇上似是结了霜一样毫无血色。显然是后背伤口新鲜,疼痛难忍,但她依旧挥动着马鞭,疾驰在前。

来时走走停停近一日的路程,快马加鞭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歇脚的草棚近在眼前,比来时快了不知多少。

二人清晨出发,到这里刚好是烈日如烧。沙土热浪翻涌,马背早已是热气如蒸,倘若不是有这样一个遮阳的草棚可以容人歇脚,行至此地到不知能不能活着离开。

那棚下老汉站在阴凉边缘,见二人下马,迎上前去接过缰绳,引马入圈。

“公子。”老汉缓步上前,手持一柄长剑。正是姜妙云丢失的秀绝剑。

姜妙云后背汗落在伤口处,便如马蜂蜇了一样疼。原本无精打采,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登时眼前一幕,双目溜圆难以置信。

“老汉,剑从何来!是不是你偷的?”罗冠荣怒斥道,一把抓住老汉因常年在荒漠而枯糙似树皮的手腕。

姜妙云一手接过宝剑,一手阻挡罗冠荣为难那老汉。疲惫无力的说道:“倘若这位老丈是在行偷盗之事,恐怕早已是溜之大吉,远在千里之外了。这位老丈敢问为何扣下我的佩剑?是因为这剑一旦进了黑山,我二人就此性命难保了吗?”姜妙云聪明至极,一语道破。

“公子说的不错。施六侠有恩于我,你两个娃儿不知黑山凶险。怕劝你不住,这才...”老汉送上茶水、白面馍和一盘牛肉。“黑山驼岭与姜门势同水火,虽已历长久,恩怨或被冲淡,江湖相遇倒也没什么。但这黑山乃是兵奴老巢,怎能容七绝闯入。”

“前辈可当面明说,这‘偷梁换柱’可把晚辈吓坏啦,倘若将这柄剑遗失了,晚辈当真对不起...对不起师父。”

“一壶酒踏鹤游碧霄,曲润章剑法如醉似梦,在于痴狂之间。痴绝剑法以秀绝剑的轻盈灵动使出,还是差了些。一剑一谱成双成对,这秀绝剑也算是当世名剑,可毕竟不是你师父曲润章的痴绝剑,你又有什么可在乎的?以你的家世身份,什么宝剑没有?”老汉明知江湖之大,刀剑神兵乃武林侠士扬名立万之根本。加之七绝剑威名江湖,哪一个不是垂涎三尺,可他偏偏如此问。

“七绝剑,一剑一谱是不假,成双成对也是不错,无论是‘痴绝剑’还是‘秀绝剑’均是...均是。”姜妙云本想说均是姜门宝剑,岂能落入盗贼之手,“均是武林高贤的佩剑,剑锋一出,号令群雄。这柄秀绝剑落入明月山庄贵公子手中,便成了他们赌博押宝,买卖、把玩之物,岂不折损了七位前辈的侠情高义。晚辈就算是丢了性命,也不能让这柄剑落入盗贼之手。晚辈再行谢过前辈赐还,日后定当万分珍惜。”

“呵呵,高贤?一壶酒踏鹤游碧霄,铁画银钩剑秀江南。徒有虚名罢了,一个痴狂疯癫的酒徒,一个弱不禁风的酸儒。何谈高贤?”

姜妙云听这老汉如此说,只当他是与曲二伯或施六叔有些过节,可他适才却说“施六侠有恩于我”,一时拿不准他到底是有恩还是有怨。虽然自己身入江湖薄浅,可一路听闻皆是七绝圣贤,只这一人如此嘲讽,心中难免有气。这人盗剑心思不坏,此刻原物归还,倒也感激涕零。便由他去说吧,只当是全没听见。

“苏公子,痴绝痴绝。老朽看小兄弟并不喜饮酒,那曲润章的痴狂剑诀想必难入三分吧?”老汉一改往日沉默,又行一问。

“前辈有所不知,曲二...师父好酒不假,但这痴狂二字并非由此而来。所谓痴狂者,内有痴,则外生狂。剑意出手,随性而发。剑心归元,大道纵横。痴狂疯魔只在其表,心志慧悟始终不遗。他人看似如醉似梦,实则痴狂人心境明朗,乾坤万里。”姜妙云也不知为何,对这个陌生老人略有亲近之感,一口气道尽自己悟出的痴绝剑意。

“这是你师父说与你听的?”

“不是。”姜妙云心想,只匆匆见过曲二伯一面,连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上。他传授剑谱,本因磕头拜师才对。也不知自己看谱练剑,悟的对还是不对,只盼他老人家大难不死,日后相逢再行请教。

“难怪。你悟性极高,曲...曲润章收了一个好徒弟,总算是后续有人。”老汉面带笑容,点了点头。又低头摇了摇头,一声叹息。

“前辈,你认得我师父?”

“有过几面之缘。”

“那前辈可愿说给我听?”

“过去的事了,岁数大记不太清楚。”老汉转身背对着二人,去一旁做起杂事,显然是不愿提及。

姜妙云见状,也不便多问,与罗冠荣一边吃喝,一边聊着其他。宝剑失而复得,让她暂时忘记了疼痛。

老汉从一个旧葫芦里倒出一粒殷红药丸,“苏公子,把这个吃了,皮肉之伤会好得快一些。”

“凤青药谷,丹元丸。”罗冠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