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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武侠修真 > 神兵魁首 > 第29章 漠上红杉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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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小兄弟好眼力。”

“这可是疗伤奇药,保你三五日痊愈,苏兄。”

“如此珍贵之物,晚辈怎...”

姜妙云还未说完,罗冠荣抢上前去。拿起老汉手心药丸,一手捏住姜妙云下巴,待她张开嘴巴,当即扔了进去,只听“咕噜”一声。

“多谢前辈。”姜妙云轻咳一声。欲问这山沟老汉,怎会有如此名贵难得的药丸。总觉得太过失礼,万难开口。

“依你之见,秀绝剑意如何?”老汉今日出奇话多。

“晚辈并未有幸一阅剑谱,自然不知。”姜妙云回道。

老汉摇了摇头,“那这剑如何?”

“七绝之名,自然了得。”

“此剑虽然锋利出奇,却剑脊软弱。有剑长之长,但无剑刚之刚,全无江湖豪情之势,更无侠义万丈之姿。难堪大用,难堪大用。”老汉叹息。

“前辈是与七绝剑有何恩怨吗?怎如此处处败毁?”

“怎么?老朽说的不对吗?”

“自然不对,万万不对!施六...施六侠乃是谦谦君子剑,他神采飞扬,仙风侠骨。更写得一手好字,挥剑如毫,苍劲纵横,剑笔龙蛇。铁画银钩剑秀江南由此而来。”

罗冠荣道:“西岭山腰一面石刻‘金樽清酒铁剑潇,欲观金峰紫云朝。东风不渡云中圣,唯见白髯松涧好。’相传是施六侠与师父姜泰元一同上西岭绝顶,走在山涧,他见师父在西岭云海之中清影如仙,有感而发,在石壁上挥剑深刻。再后来...被姜家逐出门墙,江湖永不再相见,就此成为绝唱。”

“那也是徒有虚名,只写写画画尚可。哪里是什么剑法高手,不堪大用,不堪大用。”

姜妙云听他连说不堪大用,如此瞧不起施六叔,“秀绝剑在于一个秀字。比起刚正不屈还要万难的多,天下又有几人能做到,所谓能屈能伸大丈夫。晚辈虽然不识秀绝剑意,可与它‘结伴’共处,只觉剑走龙蛇,居正不偏。遇强则刚,遇刚则柔,柔而不屈,屈而不折...”

姜妙云说到此处,老汉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打断了她。并未出言相辩,转身远远离去添草喂马。

“这老汉当真古怪。”

姜妙云重逢宝剑,不再急于赶路。吃过药丸之后,感觉背后疼痛渐消,内力已恢复十之八九,药效实在神奇。

如沸水一般的热浪慢慢平静下来,草棚的影子也随之拉长。马蹄刨地,鼻息阵阵粗重,马儿嘶吼一声也恢复了力气。

二人酒足饭饱停留多时,起身便欲出发。

忽然间,从沟沿处飞落下来一人,远远看去个子高挺,身形健俊是个少年。

那人大跨步进入草棚,直奔向一口凉水大缸,抓起半个葫芦瓢,大口大口狼吞虎咽地“咕噜”豪饮而下。伸出袖子擦了擦嘴,又从蒸屉中拿起两个热气腾腾的白面馍,揣在怀里,拔腿疾走,“后面那人付账!”

转眼功夫那沟沿处又飞落下来一人,满脸胡子似是枯草一样。从身法来看,显然是武功不差。那少年落地时双脚踩在沟沿处,土沙滚滚飞扬相随。这中年大汉双脚似飞,竟不着落在沙地,而是借着草丛或者枯树枝头,轻巧地向前奔进。

这人也同样捡起葫芦瓢“咕噜咕噜”饮了一会儿,抓起两个白面馍,从胸前摸出一块碎银子扔在桌上。飞起一脚追去那少年消失的方向。

“沈焕文,你给为师站住,小兔崽子哪里逃。”那大汉喝道,声音洪亮,清晰可闻。

沈焕文?姜妙云一怔,回想起适才那少年,莫非...

姜妙云拿起桌上秀绝剑,挑起老汉准备的干粮包袱,一脚踏到马棚旁解下水囊,纵身飞起跟在那大胡子身后,“罗兄,我有事先行一步,咱们后会有期。”

罗冠荣见此变故,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只听棚子里老汉大喊:“苏公子,荒黄大漠之中,干粮水囊便是性命,万万不可丢弃啊。”老汉声音破风而远,竟然传了数里。

“多谢前辈!”姜妙云声音虽小,老汉却听得清楚。

罗冠荣心道:“与苏兄一见如故,本想待他伤势大好之后,与他结拜金兰兄弟。怎么看到两个古怪之人一逃一追,竟然也跟了上去。可能是遇上什么熟人了吧?怎么那二人也不与苏兄相认?其中究竟如何,只能日后再说好啦。好在他伤情有转,希望他日后遇事逢凶化吉。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再见。”

姜妙云内力不弱,轻功又极好,追赶这二人自然是如探囊取物,不费吹灰之力。只是在这酷热如烧的沙漠腹地,背上有汗滋滋如洗,浸湿了伤口隐隐作痛。奔袭数十里,身体内劲不足,实在乏力难追。

眼见前方大汉背影小如黄蜂,那少年早已没了踪影,她仍旧不愿放弃缓慢地跟在后面。

不一会儿在沙丘背阴处,见到一个身穿醒目红衫的长发女子,牵着一头壮年双峰骆驼正在赶路,“公子可是在追前面那人吗?”

姜妙云本不愿意停步,只听那女子又道:“公子不要再追啦,他二人日日如此,月月如此,年年如此。公子可莫要耗费体力在这枯燥的荒漠上。”这姑娘说他二人,想必说的还有那个在前面逃窜的少年。

“姑娘,你认得那二人?”

“呵呵,公子还请到这边阴凉处来歇歇脚,喝口凉水来解解口干。”那红衫女子说话声音犹如黄莺出谷一样好听。在这枯荒茫茫了无生机之地,当真像是林籁泉韵一样让人心旷神怡。

女子头面上蒙着一层薄纱,似乎是遮挡烈阳之用。她纤手玉指从红衫衣袖中伸出来,摘下头上面纱,露出雪肤花容与这荒漠所见他人云泥有别,说她是天上下凡来的仙子也不为过。

长发及腰随风飘动,冰肌玉颈上略带汗珠晶莹。就连身为女子的姜妙云也脸上一红,不敢多看几眼。

红衫女子道:“那二人一个是我的父亲,前面一个是我父亲的徒弟。公子为何追他二人?”

姜妙云道:“适才我在草棚歇脚,听你父亲叫那少年名字,只觉那沈姓兄弟似乎是我儿时的玩伴儿。倒也记不大清楚了,这才想追上来一问究竟。”顿了顿低声说道:“或许天下重名之人甚多,多年不见,恐怕是看走眼啦。”

“你那朋友也叫沈焕文么?”

“是啊,好多年不见,模样记着模糊。”

“我看公子皮细面秀大概是南方人?是第一次到大漠来吧。”

“正是。我与朋友一道前来黑山长长见识。”

“公子可与我同路,咱们二人一同前往。他二人再追赶三五日,到了前方凉州便不再跑啦。”

姜妙云道:“既然是师徒二人,为何你追我赶,有事何不当面说清?”

红衫女子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原本遇到陌生外人不便提起。不过这也没什么,前路漫长,与公子闲聊说了也罢。起因是我外公定下个规矩。我父亲是个倒插门的女婿,也是我外公的唯一弟子。原本没这个规矩,据我母亲所述,外公说我天生资质优异,本意将他的功法传授给我。可我年纪尚幼,难以承受他深厚的内力,怎奈母亲急于为我打通经脉,背着外公悄悄替我运功。可未曾料到母亲的内力与外公的内力在我身体里冲撞不合,一阴一阳难以共存,竟然适得其反,让我经脉俱损内力全失。因此昏迷了数月,性命有幸得以保全,终成了个再也不能习武的废人。”

红衫女子呵呵一笑,满不在乎,“这样也好,女子本不应该打打杀杀舞刀弄剑的。如此一来,便没人再逼迫我习武,到落了个清闲自在的好处。”

姜妙云疑问:“姑娘所言,祖上内力阴阳难合,倘若没有你母亲相助,那也一样是阴阳不融啊。你外公需得寻个男子传功才是。”

乔子念道:“外公他双修阴阳真气,在体内已然共存,自然与母亲的不同。我体内原本犹如白纸,母亲真气先入为主,反到坏事。”

乔子念问:“公子你可听说过‘两仪刀’吗?”

“河西乔氏夫妇,黑白双刀?”

乔子念钦佩口吻道:“正是。公子年纪不大,见识到远。黑白双刀出自我外公,他内功独步天下,江湖人称乔九先生。”

“到不是排行老九,而是八刀白,一刀黑,江湖上没人能逼他使出第十招。”姜妙云接话。

红衫女子惊讶万分,“外公去世多年,莫说是公子年少,即便是武林前辈,大多也只记得剑道魁首姜泰元,没人能记得双刀乔九。外公天生好斗,志在天下第一,曾与姜泰元一战。别说是十招,百招也是有的,而且是一败涂地。后来外公自知刀剑功夫二人太过悬殊,便自此以后潜心内功,终于悟透两仪,内力达到巅峰。”

红衫女子略带哀容,续道:“人算不如天算,他神功初成,内力阴阳难调,加之年老体衰,难以支撑真气横冲直撞,稍不留神就会步入走火入魔的绝境。为保神智,他弃手少阴心经、足少阳胆经,经脉被真气所毁。落得个心胆俱裂,从此再无能力与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魁首姜泰元相争。可外公不甘心,他料定自己已经胜过姜泰元,便有意将神功传授于我。外公说我根骨非凡,日后青出于蓝,阴阳两道真气在我体内定能珠联璧合。好让我将来能替他达成夙愿,成为天下第一。而我一个女子,可从未想过要做什么天下第一第二啊。”

又说道:“母亲心急鲁莽行事,反将我害了。外公得知我成为废人,难以继承他衣钵,急火攻心口吐鲜血,身体每况愈下时日无多。迫不得已将他体内的两仪真气一分为二,化为阴阳两道分传于父母。双刀也各传二人,从此江湖便有了黑白双刀。”

“那你父母后来如何,江湖传闻他夫妇二人只两三年的威名,之后便如昙花一现,从此江湖不闻。”姜妙云道。

红衫女子道:“他二人原本如胶似漆,比翼两飞,做了十几年的夫妻,仍旧日日优胜新欢。可后来黑白双刀威名远播,一时之间江湖侠侣令人羡慕。倒不知为何突然一改前状,貌合神离,最终母亲抛弃我和父亲,远走高飞难寻去处。父亲也随之变得疯疯癫癫,整日追着他的徒弟,要将神功传授给他。”说到此处,语气中尽是愁苦和无奈。

“这倒是奇怪啦,师父传授徒弟。徒弟为何还要逃跑,多少弟子不是争抢着让师父传授绝学?”

红衫女子突然脸上飞红,耳根发热,吞吐说道:“那是因为...因为乔家一脉单传,两代独生女子,外公不愿让自家神功落于旁人之手,改换别姓。父亲便是先娶我母亲,后得真传,倘若父亲没有倒插门,改换乔姓,外公怎会传功给他。这便是适才我所说的起因,外公定下的规矩。”

姜妙云心知她如此说,正是他父亲的徒弟不愿娶他女儿为妻,这才逃跑的。又想,倘若他正是与自己定下娃娃亲的沈焕文,难道不愿娶这红衫女子是因为自己吗?可多年不见,模样大改,早已不是青梅竹马相熟的小友。何况父亲英年早逝,沈伯父如今可否健康,又有谁能理会多年前的酒后戏言。

“公子,公子,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红衫女子见姜妙云久久出神,似有心事。

“苏...在下苏墨柏。”姜妙云每提起苏公子大名,只觉脸上发烫,又行骗了一人。

“我叫乔子念。因我生下是个女娃,外公这才起了这个名字,望母亲日后能给他添个外孙子。”

“苏公子的玩伴沈焕文是哪里人?”

“剑南益州人士。”

“哦,那恐怕是要让苏公子失望了,我师兄沈焕文是北方人。我父亲带着我走南闯北,四处寻找我母亲的下落。途经雁门关外与师兄相遇,因他天资不错父亲才收他为徒的。”乔子念一边走一边说道。

“乔姑娘,在下想起来另有要事去办,就不随姑娘同路啦,多保重。我这就告辞了,后会有期。”姜妙云此刻站定作揖说道。

乔子念转身,只觉太过突然。道了一句“后会有期”,见姜妙云轻功如雁,早已匆匆奔着来路又折返了回去。

乔子念心道:“这位苏公子轻功如此了得,但不知突然何事牵绊,怎么如此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