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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傲娇帝后的日常 > 第50章 变故(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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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凝待他和他随行的人都已经远去,才抬起一直低着用膳的头。

仔细想想方才和薄野琊之间的相处,上官凝心中很不快。

就不应该妄想着可以用那样谦和的态度面对他,那琢磨不透,一会儿暖,大多数时候冷的太子殿下,总是想显示着自己不容任何人冒犯的威严,到了几近变态的地步,有时面对他的父皇母后,也是冷冷的样子。

上官凝想,以后就不应该心软,就和他杠又怎么样。

反正上官凝的性子也是那样高傲不羁,谁气得谁还不一定呢。

用过早膳,上官凝便去为陛下和皇后娘娘侍疾。

进入正殿,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太医们焦急不安的神情也紧得牵动了上官凝的神情。

“如何?”虽然心中已经知道答案,但上官凝还是下意识问了一句。

“回娘娘,陛下和娘娘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甚至,方才,发热更严重了。”周太医说几个字便一顿,已经让上官凝觉得大有不对。

“发热更严重了?”上官凝像是在疑问,又像是单纯重复这一句话。

她默默扶额思索,在场其他人也不敢出声,主要,现在陛下和娘娘的病情不明,生死无测也不知还有什么话可说。

“降东。”

“奴才在。”

“放出消息吧,陛下病情突然加重,太医们正极力医治。传皇后娘娘懿旨,娘娘痛心陛下病情,目不交睫地照顾。宫中内务暂由上官氏代理。”

降东疑惑,“娘娘,这……不是要封锁消息?怎么……”

上官凝瞪了他一眼,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降东也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的僭越。

“奴才该死。”

“该想着怎么办好事,而不是该不该死。办好了事,该死的也可以赦免,办不好事,不该死的也活不了。”这句话是说给降东的,也是说给在场其他人听的。

陛下和娘娘这样情形,知情的太医,宫人都心有惶恐,若是陛下和娘娘驾鹤西去,自己的小命是否保得住。那他们现在是否还会尽心侍奉?总要镇住这些人心。

降东才出正殿不久,上官凝要求传出的消息已经到了薄野琊耳中。

薄野琊懂她,陛下和娘娘快要不行了,要提前给世人一些心理准备。

否则,突然被告知皇帝和皇后突然仙逝,不知要生出多少闲言碎语。再被不轨之之人利用,说些太子联合上官家弑君夺权的故事,不知要掀起什么风波。

上官凝借皇后的名义,把后宫理事权转移到自己身上,行起权来,倒是更名正言顺,得心应手。

薄野琊默然。

彧朝的担子,就要落在他们这两个年轻人身上了。

两个即将名为夫妻,实则相互看不惯的年轻人。

有了昨晚淑妃的先例,后宫的妃子,和那些皇子倒是安分多了。

上官凝和薄野琊悬着的心终于有了片刻的安宁。

直到傍晚,正殿传来消息:陛下醒了。

彼时上官凝正与薄野琊在一处商议着如何处理这几天的事务。

听到这个消息,两人都立刻起身。

上官凝分明地看到薄野琊原本冷漠严肃的脸上,闪过一丝喜悦。

到了正殿门口,太医院院判周清源和太医梅时鸣迎上来,便跪下。

“陛下不是醒了,这是何意?”上官凝看着情形不对,疑惑地问道。

两人以头顿地,梅时鸣回话道:“是下官冒险为陛下施针,陛下才醒来。但……”

“说”薄野琊语气冰冷到极点。

周清源知道梅时鸣还太年轻,于是接过话“但如此一来,陛下极有可能病情快速恶化。臣等别无他法,只得一试,请殿下只怪罪下官一人,太医院院判周清源甘愿一死。”

本以为是陛下病情好转,不曾想,是这样的结果。

上官凝和薄野琊刚刚燃起的希望,破碎了。

两人知道这不是磨磨蹭蹭的时候,并不管周清源和梅时鸣,径直走向正殿寝榻处。

皇帝已经在宫人们的搀扶下稍微坐了起来。

看见两人匆匆进来,陛下脸上露出一丝欣喜,可立马转换为一副威严的样子。

“站住!”陛下竭力一声。奈何圣体太弱,这句话音量不高。幸好殿内无一人敢说话,薄野琊和上官凝清清楚楚地听见了这句话。

“父皇何意?”薄野琊跪下,行礼问道。

上官凝在他身旁跪下,一样毕恭毕敬地拘着礼节。

“不准过来,切不可染上我们身上的时疫。”

看来,陛下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病情。

“儿臣实在忧心父皇母后,一时疏忽。”

“为君者,不可有半分疏忽!”陛下神情和语气都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

薄野琊的心即刻沉下去,他方才一反常态的匆忙,得到的回应就是父皇的呵斥,即使他方才只是为了父皇的病情。

这一刻,在薄野琊身后的上官凝好像知道了,他性格高傲冷漠的原因。

上官凝从未见过陛下这样严肃可怕的样子。

但,薄野琊身为太子,从小到大,这样的场面不算少。

“儿臣,谨记。”薄野琊垂下头去。

“呵”,陛下一声轻笑,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

上官凝和薄野琊都关切地望着陛下的方向,但他们也知道,自己是不能上前的。

这样忧心却不能上前,知道结果却无能为力,薄野琊和上官凝都厌恶这样的状态。

宫人们即刻为陛下抚揉胸口,太医们随即上前去,陛下却对他们摆了摆手。

“不中用了,都退下吧。”

殿中的人大都退下,只剩陛下,薄野琊,上官凝和在一旁照顾皇后病情的李太医。

“太子啊,到了这时候,朕总觉得要嘱咐你些什么,可是你这两年历练地很好,几乎挑不出错处,也就罢了。”

“儿臣尚且年轻,需要父皇的指点。”薄野琊平静地回应。

但上官凝分明听出了,这话中裹挟着的遗憾,还有骄傲。

骄傲?只有薄野琊自己才知道,这算是他的父皇第一次明确地说这样肯定自己的话。在记忆中,臣子或太傅夸赞自己时,父皇面带微笑地听着,却只会淡淡回应一个“嗯”字。

薄野琊已经习惯了保持优秀持重,保持冷漠严肃,保持高傲尊贵。这是在自己父皇培养下,自己作为太子必须具备的。做的好了,不会有父皇的赞赏,但一旦有一丝放纵,就会受到父皇的斥责。

所以今日听到陛下这句话,薄野琊的内心实则动容。

“但有一点,一定谨记,薄野氏和上官氏一起打下了彧朝的江山,也需要两个家族共同维护,一君一臣,君不疑,臣方无二心。”

显然,陛下有心让上官凝听到这些话。

“儿臣谨记。”

“正好凝儿也在。”陛下看向薄野琊身后侧方的上官凝。

陛下大多数时候叫她上官凝,可现在,陛下却叫了她凝儿,就像上官家的人那样叫她。在这样严肃的环境中,上官凝感受到一丝亲切。

上官凝垂下目光,恭敬地伏身行跪礼:“臣女上官氏恭请陛下万福。”

“臣女?如今,你也算是大半个薄野家的人了。你流着上官家的血,又嫁入了薄野家,你可知自己肩负着什么?”

“臣女谨记家中祖训:一日姓上官,便应以维护彧朝安稳为使命。臣女虽未能像父亲和哥哥那样入朝廷,守边疆。但臣女既然将为太子妃,便可以成为紧紧联系薄野家和上官家的绳索,两大家族合力,护彧朝安危,阻外人流言,安百姓众心。”

一旁的薄野琊静静地听着身旁的女子,坚定地说着这一切。

陛下满意地点点头,欣慰地看向面前这一对将来担国之重任的年轻人。

“前朝,后宫,本为一体。夫妻,也应一体。朕相信你们可以做得很好。”

“还有,琊儿,你要记住……”陛下目光转向薄野琊。

“凝儿可是上官家的掌上明珠,也是你唯一的妻子,绝对不可以背弃她。”陛下语气极重,上官凝和薄野琊都心中一怔。

陛下的提醒很到位。这两个都是极为高傲的人,谁也不肯让谁,可是家族,朝堂把他们牢牢系在一起。

上官凝一顿,立刻顿首道:“臣女惶恐,太子殿下身份何等贵重,上官家只是臣子,臣女为臣,万不敢受陛下所言。”

薄野琊却挺直了身子说道:“儿臣立誓,绝不背弃上官氏。儿臣定谨记身上的重任,一切以社稷为重。”

他的语气是那样庄重。

上官凝见此情景,为之触动。

但两人都知道,他们真的被一切紧紧捆绑到一起了,不知是喜是悲。

“咳咳咳”陛下又剧烈地咳嗽起来,甚至好像要呕出些什么来。

”父皇……“薄野琊欲说些什么关心的话。一旁的李太医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李太医跪向陛下的方向,哭丧的样子,回禀道:“皇后娘娘,崩逝了——”

“母后”薄野琊在口中喃喃道。上官凝抬头,瞥见了他蓄在眼角的泪水。

上官凝心中难受,为一直亲善待自己的皇后,也为眼前这个失去母亲的人。

陛下闻此消息,立刻昏厥过去。

“太医!”上官凝出声。

太医们随即进殿,围在陛下身旁医治。

方才还跪着的薄野琊无言起身,上官凝便也跟着起来。

上官凝总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总怕自己出口伤人,又给逼了回去。

意料之中,陛下驾崩。

众人皆伏身下跪,殿内外哭声一片。

薄野琊在陛下皇后床前三拜,无言。

上官凝知道,这殿里的人,没有谁比他更加伤心了。

很快,薄野琊昭告天下,陛下驾崩,谥号为仁清。皇后悲痛欲绝,殉情而去,追为元贞皇后。他登基为帝,改年号为景徽。他的登基大典和她的封后大典将在十日后举行。

在仁清皇帝灵前即位后,薄野琊就是彧朝新的皇帝,他可自称朕,众人也以对待皇帝的礼节对待他。至于上官凝,俨然是众人心中的皇后。

薄野琊对于身份的转变适应地很快,举手投足间都是帝王风范。

但上官凝却并没有这样能接受自己皇后的身份,特别是父亲,母亲,哥哥和祖母在上官凝进宫以后第一次见她,都无一例外地行跪礼。

上官凝努力表现得雷厉风行,做一个众人眼中的皇后,确实,在众人眼中,她是这样的。但她自己心中却有说不出的难受,像一缕盘旋在肺中的烟气,无法排解。

上官凝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和自己亲近的人相处,诸如家人,好友,还有薄野琊。

不过,薄野琊自先帝驾崩后,一直在君临殿的暖阁中,不停地召见大臣,不停地批阅奏章,上官凝还没有和他见上一面。

上官凝觉得这样也好,见了面,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且先帝和先皇后的丧礼还需上官凝仔细安排。

宫中那些因照顾先皇和先皇后而染上了时疫的宫人,知道实情的太医和宫人们,他们何去何从都需要上官凝做决策。后宫中先帝的妃子们,皇子们,公主们,都需要安置。

忙碌有时候是最好的东西,麻木自己,就没空去想一些伤春悲秋的事情了。

不过有一件事,涉及前朝后宫,上官凝不得不去找薄野琊商议。

应该怎么面对他呢?若他还是那样冷漠严肃,一丝不苟的样子,上官凝总是忍不住和他唱反调,拌起嘴来。

可是上官凝觉得,他虽是太子,皇帝,却也是和自己一样的有血有肉的人,父亲和母亲同时去了,为人子女,他不可能不悲痛。

那自己要不要就看在他现在这样悲痛的情况下,无论他说什么,都忍住不要和他唱反调呢?

在从凤栖宫到君临殿的路上,上官凝一直在想这些事情。

一旁的清弄看出上官凝的反常,出声道:“陛下这几日为先皇和先皇后守灵,又宵衣旰食地处理政务,娘娘这时候为他送上这滋补的鸡汤,再合适不过了。娘娘不必担忧有何不妥。”

“呵呵,可我觉得,去见他,就是最大难道不妥。”上官凝苦笑。

“娘娘说笑了,您是彧朝板上钉钉的皇后,是陛下的妻子。去见陛下,怎么会有不妥呢?”

这话倒不错,身为上官家的女儿,薄野家的皇后,何必这样顾忌来顾忌去的。

“也对,他还能吃了我不成。我上官凝平时怎样,现在就怎样好了。不必顾忌细枝末节,也不用处处思虑君心。”上官凝好像是在和清弄说话,可声音极小,就算是自言自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