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的心意，但我，我倾慕你已久。”薄野琊的声音清润明朗。
上官凝直直地看着他，觉得眼眶有些湿润。
两人间一时无言，薄野琊看着她眼中浅淡的泪花，胸中跳得厉害，他不知上官凝会如何回应，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只是一厢情愿，可如何解读她眼中的泪光呢？
但不可置疑的是，此时此刻，两人彼此的世界中只有对方。他们专注得好像与周遭的一切隔绝。
桌上的茶水又沸地厉害，汽水在咕嘟咕嘟地拍打着茶盖。旁边放着的橘子，柿子，红薯，桂花糕在热气的催促下释放出各自的气味。它们与茶香交织，融合，凑成一番甜蜜，温暖与深沉。
与室内的暖和不同，外边的寒冷似乎凝结了，在一鼓作气等待着什么。
不知何时，天空中忽然飘起了雪花。雪花不大，也不太密，如柳絮般随风轻飘着。空灵轻柔的雪一片片的，轻盈得如鹅毛一般，隐入这安静纯洁的世界。
只是这一切，两人都没有发觉，像是暂时失去了探查对方以外事物的能力。
“你……怎样想呢？”
薄野琊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面前的女子，
上官凝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出声。但她含情的眼眸像是坚定了什么。
她的双手从他的胸口攀上肩膀，最终去环住了他的脖子。
薄野琊任她与自己无限贴近，自己则将双手托在她的后背上。
她前倾着身子，缓缓凑到他的耳边，用一种认真又柔和的声音道：“我心，恰似君心。”
温热的气息打在薄野琊耳际，使他微微侧首。
上官凝只说完这短短六字，便不再言语。
她与侧首的薄野琊对视着，双手轻抚在他的两下颌缘，手指摩挲着他的脸颊。
薄野琊近距离沉溺在她的容貌中，明艳精致的脸上，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玉，不点而赤。樱桃般红润的欲滴的唇瓣，像抹上层糖浆似的，让人有吸吮的冲动。
上官凝眼中雾气凝集，心中渐渐似火烧般难耐。
她慢慢地，慢慢地，吻了上去。
明显可见地，他微微一颤，而后将她抱得更紧。
在唇与唇触碰的一瞬间，上官凝自己也沦陷了，滚烫的呼吸声被此刻的万籁俱寂拉得无限绵长。
她更深一步含住他的唇瓣，品尝着他的气息，软软的，柔柔的。
……
还不等薄野琊反客为主，上官凝便擅自退了下来。
她原本只想浅尝辄止，却发现这男人眼中已然充满了情欲。
他的喉结滚动着，身上燥热起来。
上官凝的脸已经绯红了，急促地呼吸着。
薄野琊一手托起她的下巴，向她压去。上官凝的后背抵在桌缘，腰部被薄野琊宽大的手抚摩着。
他重新堵住她的唇，带着些急切和霸道。
上官凝也不肯示弱，伸手环着他的脖颈，配合着他互动起来。
两人的呼吸声和哼哼的微喘声在耳间此起彼伏，却掩盖不住吸吮嘴唇的水声。
当不满足于仅仅是有来有往地在外围纠缠，薄野琊进一步以舌头探进她口中。唇齿在亲吻中上下索求。时而缓慢细腻，时而快速热烈。
上官凝闭上了迷离的双眼，努力在间隙中撷取空气。这样子映在薄野琊黑色的眼眸中，让他短暂地放过她，然后发起新一轮攻击。
湿濡蔓延开来，模糊了意识。
……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那雪深切切的，好像也有千丝万缕的情绪，也如海水般汹涌，将要以铺天盖地之势迅速笼罩整个大地。
这是薄野琊和上官凝作为帝后，共度的第一年。
今年的初雪下在了两人永远也忘不了的今天。
当两人唇齿脱离时，都在喘着粗气，胸口上下起伏着，耳朵红的发烫。
很久没有这样亲密了。
上官凝看着薄野琊发红的眼睛，满足地笑了，她软绵绵地靠在他怀中，头埋在他颈边。
薄野琊抱着她，轻抚着她的背。
他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的香味，不知何时才将头抬起，视线很自然地落到窗外。
“下雪了。”
“下雪了？”
上官凝转头也向窗外看去。
“下雪了。真好。”
她喃喃着。
她喜欢雪。
她向窗外贪婪地看着，目光落在几棵腊梅树上。
黄栗留色的花瓣包着，很多都还含蓄着，少部分绽开了。一片花瓣是极薄的，薄得看去像是透明的。好在花小，一片一片的花瓣叠起来，也就显了颜色。
树的枝桠不高，有的上面已经堆积了雪，看上去像是为枝桠描了一层白边。
“腊梅都要开了吧？”
她凑出去，深吸一口气。
“我好像闻到梅香了。”上官凝笑着说。
“噢？真的吗？”薄野琊有些置疑。
梅香飘得远，但这时的梅花还未完全盛开，香气就如此远扬了吗？上官凝分不清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但那又如何呢？自有梅香飘在心中。
薄野琊看着她探头谈探脑的样子，顿一顿，问道:“喜欢梅花？”
“梅为我最爱。”
“去折几枝梅花才好，可巧，挑你那儿一个瓶子插上，它的香味就留在屋子里了。”
上官凝指了指博古架上的陶瓷瓶。
“你若想，我现在陪你去。”
薄野琊轻轻拍了拍上官凝的肩。
上官凝笑着的脸却逐渐变得惋惜起来。
“可我最爱红梅。”
“宫中甚少见到红梅呢。”上官凝转头对薄野琊道。
他想了想，确实如此。虽他不爱花，但能感受到宫中是腊梅居多。大概因为腊梅是香气最浓郁的吧。
上官凝端起面前的茶杯，一摸却发现都有些凉了。
在她倒茶的间隙，薄野琊在入神地思考着什么。
“喝茶吗？”
“不用。”薄野琊的视野飘向窗外。
也许，宫里是时候可以多栽些红梅了。
上官凝看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还以为他在赏景。
她轻轻捏了捏他的脸，“想什么呢？”
“外边腊梅香飘，我在想，你为什么最爱红梅呢？”
上官凝看着窗外，雪花纷纷扬扬，洒下冷冽寒气与骇人冰霜。
“因为在雪白一片的时候，红梅却能最热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