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九坡战神
伟人曾说过：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这是个千古不破的至理名言，但很多人却把它念歪了！
现实中，很多人认为稳定是种压迫，于是迫切的反抗，结果一地鸡毛，从此动荡不安。
现在的江燕一伙人，就是认为黄青的“暴力威胁”是种对他们随心所欲的压迫。
于是一群人绞尽脑汁的想着办法。
“大刘，黄青这孙子太能打了，我估计多找几个人也没用吧？”
“咱们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我表哥是道上的，认识个特别能打的，人称九坡战神，曾经打遍九坡区无敌手，咱们凑点钱，我让表哥请他出山。”
暴躁哥一脸狠厉道：“我就不信，他一个高中生，能打得过道上有名的战神！”
“这…这得不少钱吧！”有人觉得没必要搞这么大。
“废特么什么话，要是不狠狠教训那孙子一顿，以后咱们别想在安桥抬起头！”暴躁哥满脸暴躁。
“可我们就是学生啊，又不是小混混，抬什么头……”有人小声嘀咕，却被身边的朋友扯了一下。
“那行，你们一人出三百块，咱们凑个五千，不够的我给补上！”江燕自封了群众代表，开始代表群众表决。
这件事主要因她而起，从打架事件后，她明显感觉自己受到了排斥，不想被小圈子除名的她，只能竭力表现自己的价值。
一帮人几经磋商，终于确定了计划，由暴躁哥联系好战神后，就正式向黄青发起反抗。
而每天重复训练、学习的黄青，根本不知道，一个“都市战神”正向他逼近。
现在的他，看着稍微变得开朗，都会主动和陈念聊天的胡小蝶，内心满是成就感。
自卑和懦弱，与成长环境有关，更与底气有关。
至少现在的胡小蝶，虽然依旧处于原来的环境中，但有了黄青对她的保证，让她有了底气寻求改变，因为她相信，当她再次处于深渊时，有人能伸手拉她一把。
“陈念，你刚才讲的used to be和was都是过去式，代表曾经，那两者有什么区别？”胡小蝶主动向陈念请教英语语法。
“区别就是语气方面，用used to be有种感叹失去曾经的意味。”陈念耐心解释。
胡小蝶有点走神，轻声道：“失去曾经，也没什么不好……”
“什么？”陈念没有听清。
“没什么，陈念你真厉害，懂的真多，我要是能有你这么好的成绩，那该多好。”胡小蝶感叹道。
陈念笑着鼓励她道：“你也很聪明，我也是多看几遍才慢慢记住的。”
“黄青，有人找。”正在这时，坐在门口的同学回头喊了一声。
黄青抬头看着站在教室门口的江燕，皱了皱眉头，起身走了出去。
教室里“轰”的一声炸开了锅。
“那不是五班江燕么，什么情况？”
“江燕和黄青以前认识？”
“他们俩不会耍朋友吧？听说江燕在以前学校很吃得开……”
……
胡小蝶看着江燕，双唇紧紧地抿着，右手不自觉的摸着左手臂。
陈念看出她的不对劲，小声问道：“你怎么了？”
胡小蝶没有说话，摇了摇头，一脸担心的瞄着门口的两人。
“黄青，今天晚自习放学后，有人想见你，还是上次的地点。”说完递给他一封信，转头跑了。
什么情况？黄青摸不着头脑。
这情节很熟。
但和江燕……
不至于吧？
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信，信封上一个血红的“战”字，打开，里面写道：
今晚天黑，明月当头；
与君一战，不见不散。
——九坡战神，叶。
黄青脸都黑了！
这尼玛，都0102了，还有人搞这套？
直到回了座位，他都没从各种武侠决斗画面的思绪中跳出来。
胖哥转头，挑了挑眉，猥琐的问道：“江燕给你送情书了？”
这表情、语气，仿佛送的不是情书，而是炮。
“去去，哪凉快哪待着去。”
不过还是解释了一句：“不是情书，我不学拳的么，她找人和我交流下格斗的事。”
“哦。”胖哥失望的转回去，突然又猛的转回来，“卧槽，武林比武？”
“想多了，就交流交流。”
黄青受不了他那一惊一乍，强行转移话题：“行了，马上英语课了，单词都背熟了？老师会抽人上去默写的。”
嘎……
胖哥的武术梦，瞬间被西洋文化打破，急忙拿起英语书，临阵磨起枪来。
而他的话，在短短几分钟内传遍了全班，很多人都“哦”了一声，原来不是情书，而是格斗交流啊，然后就没了兴趣。
黄青其实还是有点慌的，人生第一次接到挑战书，对方还有“战神”这么大的名头。
下课后，匆忙打了个电话给吴教练。
“黄青，现在不是上课期间么？打电话有事？”吴教练疑惑问道。
“教练，你知道一个姓叶的、外号叫九坡战神的人么？”黄青直奔主题。
“九坡战神？这名起的！都战神了还不大气一点，搞什么九坡！”
吴教练先是吐了一口槽，才问他：“这名号没听过，你问这个干嘛？”
以黄青那怂逼性格，其实是想让吴教练给他站台的。
但考虑到吴教练和老杨很熟，怕他通知老杨，然后老杨知道他前几天打架，来个“大义灭亲”什么的，那他不憋屈死。
琢磨了半天，才敷衍道：“没什么，今天听到这个名号，以为是咱们格斗圈的，想认识认识能叫战神名号的，那得是个啥人物。
既然你都不知道，估计不是咱们圈内人，那我就没必要认识了。”
“行吧，有时间我介绍介绍圈内打比赛的给你认识，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最好不要接触，打黑拳拉人下水的有不少。”吴教练告诫他。
“知道了，我这马上上课了，回聊啊教练。”
黄青挂断电话，咬咬牙，默默给自己鼓劲：你以后不是事事都有人能作为依靠的，这次自己就拼了，去会会那个“战神”。
就当和高手打场比赛了，打不过大不了认输，又不是没输过，他还能揍死自己不成？
整个下午他都在东想西想中度过，看来自己的修养还是不够，人都说每逢大事有静气，自己且得练呢！
晚自习的时候，他还偷偷跑出去做了个拉伸，充分把自己身体活动开……
黑夜，灯光昏暗的小巷。
人比上次多了点，爱凑热闹这毛病，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改改。
“黄青来了……”
有个眼尖的，看着远处走来的身影，急忙提醒围一圈瞻仰战神的群众。
一群人默契十足的改变阵型，全部站在一个身高一米七左右，矮小精壮的青年身后。
黄青走到近前，先扫了一圈壮声势的学生群体，然后仔细打量“九坡战神”。
怎么说呢，总体感觉不伦不类。平头、蓝色短袖练功服，神情倒是气定神闲，但一对大花臂和脸上的伤疤破坏了整体的气质。
“战神”也上下打量这位高中生，紧身格斗服，肌肉明显，想来经常健身。
“形意，叶良。”
九坡战神抱了抱拳。
黄青嘴角抽了抽，这姿势、神态，咋这么眼熟？
《叶问》没少看吧？
出于尊重对手，也为了避免尴尬，绑着拳带的双手握拳，半举在面前。
“综合格斗，黄青。”
战神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也是武林中人，我们就按照江湖规矩，徒手打一场，我胜了，从此以后你不能再找他们麻烦。”指了指身后的一群人。
“那如果我胜了呢？”
黄青非得嘴贱问一句。
“呵呵。”战神不屑笑了笑。
黄青有点后悔今晚过来了，总觉得这个气氛有点不对头，特别的别扭。
但看到后面一群两眼冒光的学生，他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想的有点多吧。
怎么都要打一场，两人摆开阵势，学生们退到不远处。
黄青一个标准的格斗站立式。
“战神”则是形意的三体桩。
两人对峙，寻找进攻机会。
也许在“战神”的街头打架理念中，总是强调先下手为强，所以他率先发起了进攻。
只见他一个迈步向前，双手噼里啪啦朝着黄青头部快速呼去。
黄青双手护住面门，不停格挡，一时之间处于全面被动。
围观学生都发出欢呼声，暴躁哥还大声叫嚣：“打死他！打死他！”
也不知他哪来那么大怨气。
用腿挡住“战神”的一个侧踢，敏锐的黄青感觉到了九坡战神节奏有所放缓。
接着后仰躲过一个右肘击，战神又一步近身，左手横拳向他胸口攻来。
通过之前的攻击，和对方现在的站位发力，黄青判断这招属于虚招，右手的崩拳应该是重点。
因此他决定不理会这记横拳。
一个下潜跳步来到“战神”左侧四十五度，在横拳堪堪击中自己胸口时，他的右斜摆拳猛击“战神”左脸。
下一秒。
“战神”的横拳打在黄青左胸，毫无力度。
而黄青的重拳同时落在“战神”的左耳边上，一声不小的撞击声传来。
嘭！
“战神”翻了个白眼，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脑组织和颅骨猛烈的撞击，让他瞬间休克了。
刚才还大声叫好的那群学生，瞬间鸦雀无声。
几个机灵点的，看着倒地不起的“战神”，偷偷的开始往后面挪动。
“跑！”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学生们立刻反应过来，呼啦啦的作鸟兽散。
只剩下在那喘着粗气的黄青，以及躺在地上无声无息的“战神”。
不是，就这么绝情的么？
就没个人，想着把“战神”带走啊？
黄青也是没了办法，喘匀气后，他蹲下检查“战神”的情况。
“战神”抗击打能力还是不错的，这个时候，已经有了点意识，模模糊糊看到个人影蹲在他面前。
“呕……”
“战神”干呕一下，晃了晃脑袋，躺在地上缓着劲。
看着意识逐渐从模糊到清醒的“战神”，黄青也松了口气。
没打坏就好！
然后一屁股坐在“战神”旁边，开始总结起这场战斗。
“喂，你还在这干嘛？”
恢复了思考能力的“战神”，偏头看着坐在那低头不语的黄青。
“还能干嘛，怕你被我打死了，留在这给你收尸！”
作为胜利者的黄青，心情不错的开起了玩笑。
“战神”双眼望着漆黑的夜空，过了半响道：“能有人收尸，还不错。”
看着从“武林宗师”的风格变回正常人的叶良，黄青解释了下：“和你一起的人都跑了，我怕你一个人躺这出什么问题，到时候我说不清。
你和他们什么关系，怎么你替他们出头，他们也不管你？”
叶良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四周，无所谓的说道：“本来也没什么关系，他们花钱请我来教训你，这没教训成，他们不管我很正常。”
黄青看着孤零零躺在那的叶良，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邀请道：“能走么？一起去排挡喝点？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
叶良按了按左边脖子，疼的龇牙咧嘴，但还是挣扎着自己爬起来。
“走，正好晚饭没吃，不然躺下的肯定是你！”
老陈烧烤店。
门口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肉串、脆骨、掌中宝，黄青和叶良坐在桌边，两人脚下踩着一箱啤酒。
“爽！”
叶良一口干掉杯子里的冰镇啤酒，大呼一声。
酒桌是男人拉近关系最好的场所之一，两人喝着啤酒撸着串，话题就变得多了起来。
“黄青，没想到你年纪不大，拳头是真重！你是第一个一拳把我打趴下的人，敬你！”
叶良举杯示意了下黄青，然后一口闷。
黄青也陪了一杯，解释道：“重量级不一样，我现在的体重，都快能打中量级了，你看起来撑死羽量级。
虽然练的拳不一样，但速度力量肯定是重点不是。”
“对对，能不能打，就看你出手快不快，打人疼不疼，抗不抗揍了。”
叶良表示认同，然后又问道：“你练格斗多久了？看你经验很丰富啊，我街头打过不少架，很多招都阴不了你！”
“啊？你阴我了？我没看出来！估计我第一次跟学传统武术的打，没什么概念吧。”
黄青很是惊讶，“我学格斗时间不算长，到现在练了三个多月。”
“艹！”
叶良惊住了，不可思议道：“你特么才练三个月，就这样了？”
然后他又给自己找补道：“也是我大意了，以为高中生能有多厉害？所以没认真打，不然你肯定得跪。”
黄青没深究，赢了就是赢了，多说无益。
换个这个话题，问他：“说说你吧，你好歹一个九坡战神的名号，怎么还接这种替学生出头的活啊？”
叶良又一口闷了杯酒，啃着鸡爪道：“钱给的多呗，教训一个高中生五千块钱，放你，你不接啊？”
黄青没接话，又问：“怎么想起来练拳的，还得了个九坡战神的名号？”
叶良还是那样满不在乎，道：“小时候矮，又瘦，经常被同学抬起来磨树，鸡儿撞在树上太特么疼了，所以就跟村里的大人学练拳，以后谁抬我，我就揍谁。”
“九坡战神嘛。
小时候成绩不好，初中没读完就出来混了，打架多了，又会两手，时间长了人都这样叫，我听着也蛮爽的。”
“那现在呢，主要做什么？”
“给那些酒吧、夜总会平事。
不用看场子，有道上兄弟来闹事，找我调解，让他们以后不要去再闹了，不听的就干他。”
叶良对自己的威望和战斗力很自豪。
“你这也不是事啊？以后伤了或者状态下滑了，打不动了，你该怎么办？”
黄青好奇这些混混的想法。
“切，你读书读傻了？我是道上的，想那么远干嘛？想的远我就不混这行了！”
和黄青碰了一杯，叶良继续说道：“其实我也想存点钱，讨老婆要钱的嘛，只是存不住，哪哪都要花钱。”
“而且我初中都没毕业，又不想进工厂、上工地，不混哪有饭吃？”
“没想过自己做生意？”黄青也纯是闲的，遇到一个还比较谈的来的混混，想着看能不能拉一把。
“嗤！”叶良表示不屑，“做生意是要本钱的，再说，你看我这样像是会做生意的？不把客人吓跑，就得打跑。干不来伺候人的活。”
这下黄青彻底没招了，以后再说吧。
陪着叶良又吃喝起来，“对了，你认识小北不？也是混这片的，十七八岁，大名陈北山，扎个小辫，脖子后有纹身……”
叶良想了半天，才迟疑道：“好像有印象，是不是现在给人收账的？”
“好像是吧。”
“怎么，他惹到你了？要不要哥哥我帮你收拾收拾他？”
叶良拍着胸口表示自己的仗义，浑然不觉，自己刚刚还是别人手下败将。
“没惹我，就我一同学跟他认识，见过一次，这不看战神你在道上熟，好奇打听打听，扯闲天呢。”
黄青也是顺嘴问问，关注下任务目标的现状。
“哦。”叶良也没纠结这事，揽着黄青肩膀道：“我看你是个敞亮的人，以后有什么道上的事，随时找你良哥我，保证给你办的漂漂亮亮！”
黄青看着有点喝高了的叶良，拍了拍他的后背道：“行，有良哥这句话，以后咱俩就是兄弟了，干一个。”
一直喝到快半夜，两人互留了联系方式，才踉踉跄跄的各奔东西。
……
在大众的认知里，会把人分为好人和坏人，但好坏怎么界定呢？两者是不是就那么泾渭分明？
以前的黄青很纯粹的认为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但随着年龄的增加，见识的增长，他越来越认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