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沈栋梁
此后的几天，黄青没有心情去维多利亚。
独自窝在家里看书锻炼，偶尔跟龚彪在电话里扯扯犊子，听取傅卫军那边的汇报。
自从上次跟龚彪提了一嘴带他去法国看世界杯，那家伙把他激动的啊，好几天没睡好觉，整天嘴里嘀嘀咕咕的。
室友发现他的反常，本来以为是为分配的事，结果他嘴里没个把门的，嘚嘚瑟瑟的跟人提了自己要去法国看世界杯的事。
于是宿舍里众人沸腾了，紧接着整个桦工大都得到了消息，此后几天，他们宿舍整晚整晚聚着一群球迷在那神侃世界杯的种种。
这群人经常会因为谁是冠军，哪个球星最牛批争的面红耳赤，唾沫横飞，然后又在对龚彪的羡慕嫉妒恨里散场。
每晚都如此！
龚彪这几天没少为这事打黄青电话，一方面炫耀自己在学校出的风头，一方面也有点患得患失，怕梦想破灭，所以时时求证。
他这是彻底被世界杯的事勾住了魂，连桦钢厂史都没时间看了，整天研究法国哪里有名气好玩，琢磨要找哪个球星要签名。
都魔怔了。
至于傅卫军那里，也没啥特别重要的信息，零零碎碎的知道宋玉坤经常回家很晚，偶尔还会去一趟维多利亚休闲。
还有一件事，就是李群亲自上门致歉，说海哥已经醒了，承认那天是黄青救了他，至于其他的就没有多说。
黄青也不知道海哥是个什么心态，同时也不知道这次李群的上门致歉是局里的意思，还是他自作主张。
他猜测大概率是李群想要自己表现吧，不然这事根本轮不到现在还是小警员的李群上门。
这种会做事，更懂得做人的，无论在哪迟早都能混出头。
于是黄青主动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并约着有空去维多利亚喝喝酒。
乐的李群连连搓手，心说这次真的是来着了。
经过几天缓和的黄青，再一次来到了维多利亚，只是他发现夜总会里的气氛并不是很好，客人非常稀少，员工也都无精打采的。
“老葛，这怎么回事？”
看到匆匆从面前经过的葛总，黄青一把拽住他，好奇问道。
葛总这才发现黄青，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今天张处带了不少人过来检查，人刚刚撤走，现在老板正在包厢里陪着张处呢。”
“张处？哪个张处？带的什么人来的？”黄青更好奇了。
平时维多利亚都上下打点好了，而且场子里不说干干净净，但也没像其他舞厅那样搞得乌烟瘴气的，不年不节的怎么这时候突然会有上面的人来检查。
“张处就是刚从松河市调过来的张立新，主管消防的那个张处。”
黄青听说过这个人，恍然大悟道：“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不是…额，不全是。”
葛总皱着眉头：“这事啊，还是沈墨惹出来的，不得不说小老板你看人真准，她就是一个丧门星！”
黄青疑惑了：“消防来检查，和沈墨又有什么关系？”
葛总可算找到一个能说道的人了，话匣子打开，把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老板你是不知道，沈墨来我们维多利亚打工，没告诉她家里人。
她那个大爷，叫沈栋梁的，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前天他过来找过我，要我别让沈墨在这干了，还拐弯抹角骂我们维多利亚不干净。
这老王八犊子的！
我当时没多想，就让他自家孩子自己看好了，别特么出什么事都怨外人。
之后沈墨两天没来，我也没在意，这不，昨晚她来结工钱，估计被她大爷看到了，以为咱们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这老瘪犊子还真特么刚，直接找关系叫来了消防的人。”
黄青有些吃惊：“沈墨的大爷这么有能量？他都不是咱桦林人，隔一天就能让消防来咱们维多利亚？”
葛总苦笑道：“刚老板打听了，那个新调来的张处，是沈墨大爷沈栋梁的战友，两人还是松河老乡，之前关系一直处的不错。
估计沈栋梁求到张处那，张处也抹不开面子，正好也赶上他新官上任想做点事，就带人到咱们这检查了下。
不过还好，碰巧老板正在维多利亚招待客人，张处也给面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人这不刚撤走么。”
黄青看着逐渐开始上人的维多利亚，点点头，道：“行了，咱维多利亚不去惹事，但也不会怕事。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拿捏的！”
“小老板这话真提气！”葛总竖起大拇指，拍着马屁。
“你去忙吧，安抚好员工和客人，你看现在一点气氛都没有！至于沈墨那边，她爱来就来，不爱来拉倒。”
“知道了小老板！我这就去。”
说完招呼几个跟班，一个个地方窜着。
……
此时，两人刚刚谈论的沈墨和她大爷沈栋梁，正在桦林的一家招待所里。
沈栋梁这次来桦林，是带着老婆赵静来看病的，招待所还是沈墨出的钱。
只不过是后来他发现沈墨在夜总会上班，才有了维多利亚的这一出。
沈栋梁做的这些并不是说有多关心沈墨，这不过是在满足他自己变态的掌控欲罢了！
自从收养沈墨后，沈栋梁就把她按照自己心中完美的形象培养，供她上学，让她学钢琴，用来满足自己的变态欲望。
这十年来他一直把沈墨当做自己独有的玩物、禁脔，绝不愿意让她逃脱自己的掌控，更别说和别人分享了。
“站那干啥，坐我这，过来。”沈栋梁笑眯眯坐在床沿，拍了拍自己身边位置。
沈墨身子抖了一下，表情紧张，她没有过去坐，默默站着，半晌才道：“我想和你谈谈。”
沈栋梁发现沈墨没有听自己的话，眼神变得危险：“和我谈谈？谈啥啊？”
沈墨低着头，双手绞在一起，“我以后没啥事就不过来了，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你们也别为我费心了，我能养活自己。”
“能养活自己？”沈栋梁表情变冷，翘起了二郎腿，“这是翅膀硬了，要跟我断绝关系啊？怎么，大爷对你不好么，你就用这种方式来报答我？”
沈墨看着他冷漠的脸，握紧拳头，指甲都掐进了肉里，鼓足了最大的勇气道：“你说个数，我从小到大花了你多少钱，我挣钱后全都还给你。”
沈栋梁听到这话，眼睛眯了起来，他猛的站起身，贴近沈墨，沈墨晃了晃身体，却没敢躲开。
“你说什么？”沈栋梁咬着牙紧贴沈墨。
看着沈墨依旧是那副坚定的表情，他突然暴怒，伸手疯狂撕扯着她全身上下，“来，把汗毛都给我刮下来，数个数！把肉给我割了，称称几斤几两。都还给我，还给我！”
“小崽子，我花钱供你来桦林是来上学的，不是让你交男朋友的！”他阴嗖嗖道：“再说了，人家要是知道你的过去，人能爱你吗？”
沈栋梁说的过去，是他常年对沈墨变态玩弄的过去！
“你只有跟大爷在一起，咱们才是一家人！你只能跟我在一起，永远在一起你知道吗！”沈栋梁死死盯着她，愤怒咆哮着。
沈墨听着他的话，冷冷看他一眼，“我父母早就死了，我跟你从来都不是一家人！”
沈栋梁气笑了，恶狠狠抽出腰间的皮带，指着床上道：“去那，趴下！”
沈墨站立不动。
“我让你趴下！”
沈栋梁看着仍然不为所动的沈墨，愤怒的上前拽着她的头发，拖到床边猛的一推，沈墨重重摔倒在床上。
沈栋梁一只手死死按住不断挣扎的沈墨，一只手紧握皮带，一下一下用力的抽在她的身上。
看着沈墨仍在挣扎，他气愤的解下钥匙链，把她双手紧紧捆在一起。
继续用力抽打着沈墨。
“敢跟我支棱，你是不是胆子大了？我告诉你，你永远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沈墨无助的躺在床上，默默忍受着皮带抽在身上的疼痛，只是她心里的伤，比身上的更重。
这时，大妈赵静推门走了进来，对现在的场景似乎司空见惯，语气冷淡道：“你又惹你大爷生气了！你认个错不就行了……”
没等赵静把话说完，沈栋梁就如抓住猎物准备享用的鬣狗，声嘶力竭的朝他嘶鸣道：
“出去！！我让你出去！！！”
赵静呆了一下，无视了沈墨求助的眼神，默默的走出去，把门死死关上。
沈栋梁低下头，盯着沈墨绝望的眼神，冷冷说道：“只要我活一天，你就不可能离开我，听见没？”
沈墨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默默的流着泪。
没有得到回应的沈栋梁，一脸不耐，对着沈墨暴虐道：“不准哭，把眼泪憋回去！”
可是，面对这样的折辱，沈墨怎么可能停下屈辱的眼泪。
她仍旧无力的流着泪。
沈栋梁发现自己说话不好使，变态的掌控欲复发，开始变得歇斯底里。
抡起手里的皮带，狠狠鞭打沈墨全身，疯狂的吼叫着：“眼泪憋回去！我让你把眼泪憋回去！你还敢跟我支棱，我让你再支棱……”
沈墨像行尸走肉般，失神的躺在床上，偶尔抽搐一下。
这样的暴打，折辱，在被收养的这十年间时有发生，她的心早就如死灰一般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