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姬的吐血,引起了村民的更多关注。
“哎呀!蔡郎中吐血了!”
“她吐的是血吗?怎是黑的?”
村民开始对蔡姬指指点点,黑色的血更加让他们怀疑蔡姬有问题。
谁会吐黑血啊?
正常人都不会!
蔡姬眼前发晕发黑,踉跄的去扶店门口的柱子,所走之处,村民都自发的躲开。
村民对蔡姬有怀疑,有害怕,还有过往他们对蔡姬的些许敬重。
一道声音从室内传出:“醒了醒了!人醒了!”
人们又向店内看去。
一个小伙计微微睁开双眼,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他想笑!
小伙计的家人却嗷嗷大哭,人活了,睁眼了,大起大落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用哭宣泄了出来。
“呵呵呵,你们别哭,呵呵呵,我没事,呵呵呵…呵…”
小伙计的家人:……
这是重获新生太高兴了?
苟六一有点尴尬的收针,貌似扎针又出了点点误差。
蓝彦抿唇帮苟六一擦针放针,对苟六一扎针出现的各种状况,一点也不意外。
正常,正常!
世子腮帮子动动,清清嗓子:“都别搁这凑热闹了!干活去!”
里君再次发话,人群开始散去。
散去前,不少人主动向世子和苟六一散发着善意示好的笑容。
两个小伙计眼瞅着都要断气了,这女娃居然都能把人救回来,应该是医术了得,至少比蔡姬厉害!
谁没个头疼脑热的时候呢?
所以医者在很多人心里,都是敬畏的存在。
医者的父亲,也得顺便敬畏一下。
但仍有一些好热闹的迟迟不走,他们想看小伙计是否真的好了,也想知道村长会如何安排蔡姬。
一个疑似被天谴的人,放在胡家堡里不安心啊!
万一一道闪电把小楼劈倒了,旁边的房子不就跟着玩完了?
又或者哪天这女人走路上引来一道闪电,把谁家房子劈塌了咋办?
再万一有那倒霉的因为离蔡姬太近,也被劈了咋办?
还有些喜落井之人,开始细数着蔡姬不合常规的过往。
以前蔡姬高高在上,他们不敢妒忌,现在人掉下来了,不踩上几脚都对不起自己那颗澎湃的心!
在各种议论各种猜测和各种利益关系的影响下,蔡姬最终被请去了祠堂旁的小屋。
胡村长认为蔡姬曾经确实看好了些病人,在事情还未完全明了前,还是莫要把人得罪的太狠吧。
他遣人去四楼帮蔡姬拿行李,可没人愿意。
他们怕受蔡姬牵连遭雷电劈。
没见那斧头,烧的就只剩一个头了么!
苟六一这个了解内情的人,非常愉快的接下了胡村长的任务,进了蔡姬的房间。
至于蔡姬在她后面的大喊大叫,她就当没听见,听见了也当做不是喊给她听的!
在蔡姬吐血后,有人来叫苟六一,询问为什么会有人吐黑血?
是不是传染病?
会不会传染给他们?
苟六一凑近蔡姬,疑惑的动了动鼻子。
她感觉自己在蔡姬身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乌老儿子血液的味道。
每天夜里都是她一人为那人换药,这味道她有很深刻的记忆。
这让苟六一更加肯定了蔡姬的不一般。
那这个不一般的蔡姬,为何要如此急切的赶自己离开?
又或者,她不希望有外来人在胡轮村留下来?
此时有光明正大进蔡姬房间搜查的机会,怎可放过?
朱花蓝彦陪着苟六一在蔡姬房间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世子靠在蔡姬房间门口,静静的看着苟六一翻找。
他对蔡姬同样怀疑,孤身寡妇,正常来讲都会选择低调的生活。
这个蔡姬却蹦跶的想上天。
图什么?
做村官?
不像是。
只是想要在村里人敬重她,对她言听计从?
可一个寡妇要这样的地位又为了什么?
世子摸了摸下巴,难道是为了找男人?
找很多很多男人?
想齐人之福?
世子越想越歪,歪到他自己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苟六一停手看看世子,这个老爹是想到娘了么?
笑的如此猥琐!
“朱花,你把她的东西打包一下吧。带些简单用的着的就行了!”
“喏。”
苟六一坐下,看着朱花收拾。
在这间房里她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难道是她想多了?
苟六一摇头,应该是蔡姬太谨慎,不在房间里留着任何会引起人们怀疑的东西。
再次环顾一圈四周,她决定就定居在这个小楼里了,大不了就做一次恶霸,把小楼强买下来!
说不准这栋小楼本身就是个大秘密,说不定哪天就能在楼里发现什么秘密之处。
反正赖在这栋楼里不走就对了!
苟六一领着拎包裹的朱花和蓝彦下了楼,来到蔡姬面前。
“你放心吧,我也是一名医者,我会继续留在这里为村里人老病的。”
然后再补充一句:“需要我帮你医治么?”
蔡姬口中又涌出一股黑血,抬手抹去嘴角血渍:“你等着!”
苟六一摇头:“没兴趣等你,不过我可以送送你。”
蔡姬气的不想说话,这丫头用平静语气,说着让人愤怒的话!
蔡姬现在最想要做的就是让苟六一死。
不过,她的解药没了,她需要尽快去联络的地方向主人求救。
在杀苟六一和求救之间,她最终选择了后者。
苟六一挑起了眉毛,刚刚蔡姬的眼中全是杀意,为何突然又乖顺的走去新的住处?
世子见这里没有什么大事了,就招呼着人离开,继续他的挖沟大业。
苟六一一把抓住世子的袖子,把世子往下拉,靠近世子的耳朵小声说:“阿翁,借个人给我呗。”
世子推开苟六一的脑袋:“不易,你跟着小六,她让你做什么你只管照做,不用向我汇报。”
“喏!”
世子抖抖衣袖,离开。
他得去告诉还在晒太阳挖土的小儿子,这里发生了多么精彩的大事,哈!
不难有些羡慕的看看不易,依依不舍的同他眼神告别。
唉,还得去挖土!
苟六一让朱花上楼,她带着蓝彦和不易,一起去送蔡姬。
回来时,不易被留了下来。
一起留下的还有一个水囊三个饼加五条肉干。
苟六一要求他一天二十四小时盯住蔡姬,就连上厕所都得盯着!
这让不易有点痛苦,女人上厕所他盯着,勉强能接受也能做到。
可是他自己想上厕所怎么办?
蹲到蔡姬面前解决吗?
苟六一非常相信世子身边人的实力,交代完就拍拍屁股拉着蓝彦走了。
她要去找乌老聊聊天,聊聊他儿子身上的毒从何而来,为何而来。
乌老听到苟六一的问题,心情沉重,垂下老眼。
“娃娃,老夫可以都告诉你,但有个请求。”
苟六一从袖兜里掏出一袋肉脯,摆在桌子上:“说说看。”
只要请求不过分,她是可以勉强答应的。
乌老咽咽口水,他也想吃肉!
吃熟肉!
逃躲的日子,很多时候不敢生火,吃的都是生肉。
现在,只有闻肉味和看别人吃肉的份。
乌老看苟六一,这娃娃不能得罪,太记仇了!
他不是全身瘫软,就是浑身瘙痒,要么就是突然失语。
最不能接受的一次,是全身筛豆子似的抖,从早上抖到晚上,抖的他想直接砍下自己的一条手臂送给苟六一。
这样受罪,还不如直接来一刀舒坦!
只是苟六一他嫌弃他的手臂,说一条断臂不能用不能吃,还招虫子。
乌老抬手胡撸一下散落的银发,这娃娃说话都能把人气咽气了!
“娃娃,请你莫要将我儿送去官府。”
苟六一捏起一块肉脯入嘴:“这事我应了,放心吧。”
她本就没打算送两人去官府。
芸娘跟她讲了乌老的传说,平心而论,她还是挺同情这对父子的。
不过,乌老头给她送过毒粉,这份情谊还是得还!
乌老双手在膝盖上搓着:“我名乌头,我儿名乌子语。他,”
苟六一抬手:“稍等一下。”
打断了乌老,苟六一向芸娘朱花和蓝彦招小手:“都来坐呀,咱们边吃边听故事。”
都傻站着干嘛?
快来一起排排坐吃果果听故事!
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