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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白鹤公子是江湖人送的雅号,他是江南任家的三少爷任鹤鸣,任家在江南盘踞百年根基稳固,有地方官员也有江湖游侠,他是三少爷可以不爱朝堂爱江湖。

其父也就是如今任家的家主曾在钟正岩门下受教,任鹤鸣少时闯荡江湖落难得闵芙雁一饭之恩,后来任家送了一只簪子给钟正岩夫妇,答应若钟家有需要,便可凭此簪要求任家做一件事。

在钟缘圆随出嫁时,钟正岩将簪子交给女儿,若是她有需要也能用得上。

后来钟缘圆弥留之际将簪子留给了冯嘉玉姐弟,也是希望他们姐弟能用得上。

冯斌衡说姐姐小时候一直生活在江南,没有父母在身边,这簪子就给姐姐以后或许有机会可以回江南去。

虽然知道这是一个美好的梦,但是冯嘉玉一直小心收藏这根簪子,权当做是母亲的遗物留个念想。

今天听说外祖父母在陈锐楷江南别府府中,便想到不久前白鹤公子入京,或许可以拜托他把两位老人家救出来。

冯嘉玉与任鹤鸣说明了事情的全貌,任鹤鸣表示既然如此他不用簪子也要去救人,

“二位老人对家父与在下均有照拂,不要说钟老夫妇有恩于我任家,就是这件事情发生在江南地界上就决不能容忍,我虽觉得那陈公子喜欢夸口为人高傲但心肠不坏,

可没想到他如此卑鄙无耻,算是我任鹤鸣眼拙识人不清,公主殿下将簪子收回去,等待来日有其他困难时,任家再为公主效劳。”

“可到底这也是我来求你的,所以你不收下这簪子我心里不安。”

“那好,簪子在下收下了,这边飞鸽传书回去,一定会尽快帮您解救钟老夫妇。”

“多谢,我就知道找你是最快的办法。”

“现在事情您也说完了,只是等着的话,公主可否赏脸喝杯茶?是我从苏城带来的,您一定喜欢。”

冯嘉玉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就没有婉拒人家的好意,这茶也确实不错,味甘清甜。

“公主,容在下斗胆问一句,您就没有其他想要完成的愿望吗?比如离开东厂?若是您点头我现在就可以带您离开,到时候将您和钟先生与钟夫人安顿在一起,回去江南生活岂不自在。”

冯嘉玉笑着摇摇头,又要解释一遍了,不过面对任鹤鸣,她总感觉不太一样,可能是好不容易在京城遇到了苏城的同乡,勾起了不少她对故乡的回忆。

是的,冯嘉玉从始至终都认为自己是苏城人,那里是她的故乡。

“自从嫁到东厂,我就从来没有想过要从这里离开,况且嫁给他是我自己愿意的事情,从来没有任何人强迫过我,驸马待我很好,真的很好。”

“如果他对公主很好,为什么这件事情公主不去拜托他帮忙?”

冯嘉玉已经派人去找襄儒卿了,但是他坐不住又想到了与任家的这段渊源,自然不能坐以待毙要来试一试。

“我家夫君今日刚巧不在家,已经派人知会他了,后面应该会有人与任公子会面,到时候可千万别再产生误会了。”

任鹤鸣眼神不明,为冯嘉玉又倒了一杯茶接着问到,“其实在下一直不明白,公主殿下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一个宦官?就算他权势滔天,也不至于这样委屈自己吧?”

冯嘉玉觉得感动又头疼,“怎么今天所有人都说要带我走又都觉得我委屈呢,其实我说的话句句都是真话,我喜欢他,我想嫁给他,我很喜欢我现在的生活。”

冯嘉玉说自己是自愿的之后,任鹤鸣的样子是所有人中最了然的,他似乎很能接受冯嘉玉的想法,也因为这样冯嘉玉才主动与他多说了些。

但是听着冯嘉玉的故事,任鹤鸣的表情变化很丰富,从一开始的理解再到疑惑,明明是听了解释却更加觉得有问题。

冯嘉玉一直在强调某些事情,这些都是理由却不是最根本的理由,任鹤鸣觉得文阳公主说话做事直来直去,也就直爽地发问。

“英雄救美确实很让人心动,但在下觉得公主殿下不像是因为一时感动就会如此冲动的人。”

冯嘉玉惊讶于他的敏锐,小心呵护多时的小心思被轻易戳破,但她也不恼,只是觉得突然有个能稍微说说过往的人了。

当然有些话是只能和襄儒卿说的,她一直小心收藏在心中,也许这辈子都只能留在心里也无妨。

“全天下人都好奇为什么,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为什么,四个字总结的话,青梅竹马。”

任鹤鸣的表情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他点点头笑了,怪不得有白鹤公子这样的雅称,白色真的很适合他。

冯嘉玉恍惚间觉得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少年身上,有襄儒卿的影子。

犀渠玉剑良家子,白马金羁侠少年。

若是襄儒卿没有入东厂,他也应该是这样一个少年侠客,翩翩公子。

只可惜……

任鹤鸣突然轻松又释然地笑了起来,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公主殿下,能够有此胸襟在下佩服。”

“我想嫁给我喜欢的男子,这怎么算是胸襟,何须佩服。”

“在下佩服公主不论对方变成了什么样子,都能矢志不渝,在下与公主甚是投缘,若是殿下有一日去江南游山玩水,在下必定为您安排妥当。”

“那就先谢过了,我外祖父母的事情还请任公子费心了。”

“殿下放心,不出五日您就能收到喜讯。”

“多谢。”

“对了,公主殿下可有什么东西要我给二老带过去?”

“目前没有了,等他们安顿下来,麻烦你把他们的住址告诉我可以吗?”

“当然,那公主殿下可有什么想要的江南物件?在下可以为您取来。”

“如果可以,麻烦你帮我折一只桂花吧。”

“桂花?可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了,桂花是一朵都没有了。”

“对啊,要八月才能有桂花,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公主很喜欢桂花吗?”

“是啊,从我的外祖父母到我的母妃,再到我自己都很喜欢桂花,就连我的小字都和桂花有关。”

“桂花香气浓郁,盛开时灿若星辰的确很符合公主的气质。”

冯嘉玉与任鹤鸣相谈甚欢,但是任鹤鸣很快就注意到了,冯嘉玉的状态似乎依旧不太好。

也对,在他确定外祖父母的安全之前,她的心情都不可能好。

任鹤鸣主动找了个理由劝冯嘉玉早些回去休息,不至于让气氛太过尴尬。

回到督主府冯嘉玉扑倒在床上大哭了一场,他就是觉得有些委屈,那陈锐楷对自己的态度哪有半分恭敬可言,分明就是在看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远在江南不问世事的外祖父母居然也会被牵扯,并且还不是因为朝堂政事,只是因为那陈公子后悔了。

冯嘉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此时门外襄儒卿和邱白就站在屋外上。

其实他很早就收到消息赶去了挽香楼,还做了一回梁上君子。

想必那白鹤公子早就注意到他的存在了,襄儒卿听闻公主与之是旧友,就没有冒然出面。

虽然知道做梁上君子不是很礼貌,更何况还一直偷听人家聊天,但公主可是他的妻子见外男,他都没说什么在外面听一脚墙根儿也不算什么吧。

再说了那白鹤公子有很多话都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就比如上来就询问冯嘉玉是否想要离开东厂,再比如询问冯嘉玉为什么会嫁给他的理由。

虽然这些理由他已经听过很多遍了,但是每一次听他还是会觉得公主这样一片真心,与他而言是一份难得再难得的珍宝。

而且没想到这次,梁上君子还真就听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其实他们并非故友是家中长辈有些交集,他们两个从未见过,别的事情襄儒卿都是知道的,唯有四个字‘青梅竹马’是他今日才听说的。

而这四个字带给他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他一定会想到一个人,木樨儿。

“这怎么可能……木樨儿是文阳公主,不可能……”

襄儒卿努力回想着木樨儿的样子,和文阳公主,像又不像。

不管像还是不像襄儒卿都已经相信了,更何况成婚之后这几个月的相处,他也早已经对公主动心了。

但是突然知道自己的妻子,和他记忆里那个让他第一次产生心动感觉的女孩儿是同一个人,那一瞬间襄儒卿是懵的。

喜悦与震惊相互交错,一边觉得这不可能就一边觉得天大的好事砸到了自己头上。

但是他也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公主不愿意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己。

大概公主有自己的考量,总之竟然公主不愿意与他相认,那么他就不主动去挑破。

他跟着冯嘉玉从挽香楼回到了督主府,看着她躲在房间里大哭,站在他的房间外,襄儒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邱白有些担心的说道,“督主,公主殿下在哭,您不下去瞧瞧安慰一下?”

虽然邱白并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渊源,但是他听到了青梅竹马这四个字,也就能猜到公主和督主的关系,其实并不只他们所知道了这一点点,那这种时候督主不是更应该进去安慰一下公主吗?

可是襄儒卿却没有动,他忍住了自己想要冲进去与冯嘉玉相认的冲动。

现在这种时候,她正担心着自己的外祖父母,应该也没有心情与自己重逢的喜悦,还是等这件事情告一段落,再冷静下来好好把话讲清楚。

“其实哭出来就好了,心里不舒服一直忍着反而不好,而且公主那么要强现在如何进取反而安慰不了她什么的。”

“那,那公主殿下外祖父母的事情要不要我们插手?”

“当然,我并不放心那所谓的白鹤公子,你亲自去一趟跟上他们,只说是文阳公主派来的,盯紧他们。”

事后冯嘉玉也有些后怕,任鹤鸣是与陈锐楷一同入京,万一他们俩同气连枝,钟正岩夫妇岂不是更危险。

可她当时真的急晕头了,见不着襄儒卿她就想着自己也得做点什么。

如不是告诉他襄儒卿已经派人追上了任鹤鸣同去江南,恐怕她又要担惊受怕了、

“督主放心,我一定把两位老人妥妥贴贴的安排好,那您有什么带的东西吗?”

襄儒卿想了想,“这个季节找不到桂花了,那就去找找看有没有桂花蜜,带几罐回来。”

“嘿嘿,明白明白。”

邱白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行囊踏上了去往江南的路,其实他也去过一两次江南不过都是有任务在身。

而这一次虽然不是任务,但却比任务更重要,首先要确定两位老人家的安全,其次就是桂花蜜。

“想不到督主还挺浪漫,没有新鲜的桂花,就是桂花蜜也好,邱白这次保证让公主吃上甜甜蜜蜜的桂花蜜。”

邱白离开后,襄儒卿就一直站在冯嘉玉的窗外。

听着里面哭声小了,又听着冯嘉玉叫来侍女打了水,洗了脸,吃了些东西,早早就休息了。

襄儒卿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却还是没有走,到了夜里突然开始下雪。

雪下得很大,逐渐铺满了院子,也铺满了站在窗外的襄儒卿的全身,他的手脚已经冻得麻木,却没有一丝移动。

他找了个非常合适的角度,能够从窗子隐隐约约的看见屋里面的人。

冯嘉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偶尔做起来下床走了走,却因为天太冷没有开窗,否则就会看到他的窗外站着一个已经被雪覆盖了的雪人。

她哭得 最伤心的时候当然想要襄儒卿来安慰她,可是现在冷静下来,她却在想如果刚才见到襄儒卿要怎么和他解释。

这一切说起来很麻烦,而且他现在十分担心自己的外祖父母,如果见到了襄儒卿两个人相认了,喜悦和担忧相互交错,每一样事情都做不好,那不如就先不要相认也不要相见。

襄儒卿站在窗外也不单纯只是站着他在思考很多事情,他要去做一件白鹤公子做不到的事情。

陈家和东厂的梁子算是结下了,陈顺兴是御史,只是比皇帝和丞相低了一点点,可以说是两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可是他们东厂并不属于这万万人之中。

虽然不能一次性铲除成家,但是却能让陈家付出应有的代价,甚至更惨痛的代价,

而陈家虽然不会被东厂一次就打压到在野翻不了身,但是如果被东厂盯上,那么他们就会过上提心吊胆的日子。

东厂如果真的费尽心机和手段,想要搞垮一个家族也不是办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