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家法伺候
看着冯嘉玉的眼神，襄儒卿立刻抱住了她，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叫情调，不知深浅可就是臭不要脸了。
“公主不觉得最近，我们的相处时间变变得太少太少了吗？”
冯嘉玉伸手推了推襄儒卿，语气甚是委屈，“那也没办法啊，谁让你左一件事，右一件事整天也没个闲的功夫，咱们襄督主可是大忙人。”
“公主就别再调侃我了。”
“你说对了我就是在阴阳怪气，可这就是事实啊，我是真的没什么事情可做，虽然有很多琐碎的事情在等着我，可这些我即便不插手底下人也能做得很好，我想要的是那种非我不可的事情，你也帮我想一想嘛。”
“公主真的太为难我了，经营铺面对外不好交代，可是除了打算盘您也没啥其他的爱好，您得自己挖掘挖掘不是，您就什么都去尝试一下，再决定也不迟啊。”
“我知道要去尝试，可是我好像被局限住了。”冯嘉玉原本憋着嘴心情低落，突然风将车帘吹起，他看到走在外面的铜鹊，立刻就想起来她刚才为什么会让襄儒卿帮自己找点事情做。
“我看你给别人找事情做不是挺娴熟的嘛，铜鹊锡雁现在忙得我一天就只能看见一个，要不是有两个侍女我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了。”
前几日襄儒卿提议让铜鹊和锡雁去东厂跟着学些东西，锡雁学过一段时间的武功，只是不精通，对付寻常人绝对没问题，但是碰上稍微练过几日的就只能败下阵来。
所以趁着她现在还很年轻现在开始学也还来得及，本就没指望着她打遍天下无敌手，但至少要能做到保护得了自己，也保护得了公主。
而铜鹊虽然没有好身手，但是好在她的脑子活络手也灵巧，倒还真有一个非常适合他学习的事情。
研究医术和毒药，在宫中与京中行走武功并不是最重要的，少有人在天子脚下喊打喊杀，有更为隐蔽的方法去解决掉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
下毒往往就是最方便的方法，铜鹊如果能够学习到其中哪怕是一丝皮毛，就算是增加警觉度也好，都会大大减弱冯嘉玉中毒的可能。
而且了解一些简单的医学常识也可以及时地帮助冯嘉玉，毕竟没有人会随时带着一个大夫在身边，那就只能让身边的人去学习医术，同样也是不求精通但求皮毛。
铜鹊和锡雁因为有礼貌乖巧，再加上是文阳公主身边的人，得到了全东厂的喜欢和尊敬。
他们各有各的如鱼得水，锡雁因为陌生人，所以就只敢和自己比较了解的那几个人说话，这里面和锡雁关系最好的而且也可以教她武功的人就是邱白。
于是邱白只要没有任务得了空闲，也不想着吃酒打牌，更不想着回去睡觉，就一门心思地教锡雁练武。
而铜鹊最开始并没有想到去研究毒药，只是想学诊治比较常见的病症。
但是当她去取药材的时候遇到了精通毒药的吴杜，铜鹊突然就想到钻研医术在小病上不着急，大病上用不到。还不如去研究只要略懂一些皮毛就可以有很大帮助的毒药。
于是铜鹊亲自去拜师学艺，或许因为她是足够乖巧懂事，也或许因为她是文阳公主身边的人，吴杜对她的态度并没有像是对其他人一样那么恶劣，反而是很有耐心地教导。
吴杜觉得他对铜鹊耐心这是因为这些因素，只不过是因为铜鹊聪明好学勤奋又乖巧有礼貌。
他完全找不到可以生气的点，自然对她的态度就比对东厂里那些个让人看见就生气的小子要好一万倍。
自此冯嘉玉与身边的两个丫头都有了一份自己的目标，两个人约定换班去学习，每天留一个人在冯嘉玉身边伺候。
冯嘉玉也非常支持他们去学习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而且还能让双方获利，不过就算只是她们自己喜欢的她也会全力支持。
不过一想到铜鹊和锡雁都已经找到了热爱的事情，反观自己每天还是那样无所事事，冯嘉玉的心里就有些着急，而且铜鹊和锡雁的事业还都是襄儒卿帮忙。
冯嘉玉自然觉得，驸马能给侍女找营生做，自然也能给自己找。
可惜襄儒卿并没能找到让冯嘉玉满意的，能让她醉心深耕的事情。
冯嘉玉也知道这事急不得，所以看准火候就不再纠结了。
两人回府后刚坐下，小娥来汇报这几日阿蓝的情况，“公主万安，阿蓝现在已经能写出非常流畅的语句了，这是阿蓝今日临摹的一首词，拿给您看看。”
冯嘉玉一边看着笔法稚嫩的词句，一边问道，“知道他究竟为什么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愁眉苦脸了吗？”
“是，奴婢旁敲侧击地问了，阿蓝说公主帮她照顾村民，还救了她，所以想要报答公主，可是自己什么都不会，一边觉得日子过得这么好当然开心，一边又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嗯，是个好理由，希望她没有说谎，我暂时也不需要她报答什么，你去吧，还得麻烦你一段时间。”
“这都是奴婢的分内之事，算不得麻烦，那奴婢告退。”
小娥走了之后，冯嘉玉招呼襄儒卿过来，“看看阿蓝的字，该怎么说呢，她的画确实细致精美，可是这字当真惨不忍睹，这么长时间了虽然学了不少字，可是美观度就……”
“有进步就好，至少一个字是一个字了，总不会再被说像是鬼画符。”
“倒也是，最开始的时候我一看到她的字就头痛，哎，眼睛被娇惯得久了也不能太亏待。”
“公主莫不如研究研究书法，笔墨纸砚咱们都不缺，又是个可以长久探究的事情，公主觉得呢？”
“我当然尝试过，可我的字只能算是不错，任何一个贵族小姐都能写成这样，论不上是有造诣的，而且我对这也不算太有兴趣。”
“公主您自己想不到，让我来给您想，给您想了您又说不喜欢，您这是故意为难我吧。”
“为难你？这点事儿都不能帮我办妥了要你何用？”
冯嘉玉就给襄儒卿下了一到最后通牒，“一个月之内帮我想出五种可能实行的方法，不然就家法伺候。”
“家法？咱们家什么时候有这东西了？”襄儒卿笑着看向冯嘉玉，之间她拿起只笔飞快地开始写字。
“从今天起就有了，明日便叫人装订好了摆在你的床头，你每天起来看一遍，直到你能背下来为止。”
冯嘉玉一边写着一边自己嘟哝着，襄儒卿就站在旁边抱着胸，皱着眉头看着写在纸上的每一个字他明明都认识，可是连起来他就不认识了。
“公主，其实您不用这么麻烦的，您就写‘公主说什么是家法什么就是家法’，就这一句绝对够用。”
“你，”冯嘉玉飞快抬眼看了一下襄儒卿，这一眼让襄儒卿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马上准备道歉了，没想到冯嘉玉接着说，“说的有道理，家法的最后一条就怎么写，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咱们家不一直都是这样吗？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哼，在你心里这些都只是说说而已，有些事情我说了你也办不到，我总得给自己寻点心理安慰吧。”
襄儒卿听着话锋有些不太对不对，“公主，要么我现在到外面站着，站到您消气为止怎么样？”
说着襄儒卿抬腿脚往外走，冯嘉玉一把拉住他，“我什么时候生气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你不要弄的我好像一直在虐待你一样。”
“要不公主您还是虐待我吧。”
襄儒卿说话的时候表情那叫一个真诚，真诚得冯嘉玉以为他以前真诚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于是冯嘉玉笑着走上前，“对呀，我这不是就在虐待你吗？本公主知道襄督主武功高强自然不怕这种皮肉之苦，那当然要挑着你的软肋戳，动脑子比咬咬牙可难多了。”
那天襄儒卿接到了他有史以来最苦恼的任务，不过幸好时间还有一个月之久，眼下最重要的是陪着冯嘉玉去参加冯慧思的婚礼。
七月十二是个好日子。
婚礼是在小夫妻的新家举行的，尚成知从驿站出发到王府接上新娘子，然后去往全新的——尚府。
尚府的牌匾鲜艳又漂亮，日后他就是这府里唯一的男主人，不必再被家人桎梏，妻子有着可靠而又强大的娘家，以及他自身的能力与功名。
尚成知日后的路不要太好走了。
小夫妻在众人的注视下来到堂前行三拜礼，只可惜唯有公主下嫁才有机会在宫中向皇帝皇后行三拜礼。
也就是在自己家里拜堂，高堂是女子的父母。
不过若是男子入赘，倒也是如此，说到底公主驸马和入赘皇家也没什么区别，只是更好听一些罢了。
已经哭得无法招呼宾客的冯骁磊看着女儿走出去的那一刻就后悔了，他就应该让尚成知入赘的。
管谁乐意不乐意，一早就定好了的事情不会因为尚成知成了状元就改变。
而且让状元郎入赘全天下也没有人能做到了吧，冯骁磊真的后悔啊。
礼成送入洞房后，宾客们落座开席，新郎官挨桌敬酒。
这里大部分都是因着寿安王的关系才来，而且这也不是在尚家本府，这让冯骁磊的心里多少舒服了一点，所以冯骁磊还能擦干眼泪带着尚成知去认亲戚理关系。
而尚家其余人在后面热情又不失底线，谦卑中带着些骨气，不卑不亢地跟在王爷和王妃后面，这一趟下来也跟着认识了不少人。
虽然还不能迅速把这些人脉变成自己的，但至少混了个脸熟不是。
而且他们的完美表现让冯骁磊夫妇很满意，一边抹销了王爷心里对他们未经同意就私自入京的怨怼，一边让这些宾客看看王爷王妃对他们一家的友好态度，不怕这些人日后不给他们面子。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儿子是真的争气，那可是状元啊，这给了尚家无限底气。
状元之名是让冯骁磊消气的灵丹妙药，同时也是让这些官宦贵族们真的高看了他们一眼的保证。
看着尚家伏低做小，其实以退为进捞了不少好处。
如此尚家日后与寿安王府‘谈判的筹码’就又多了一成，他们现在同意尚成知搬出去只不过是权宜之计。
在他们的计划中除了尚成柔是要嫁出去的女儿，三个儿子是绝对不能分家的，尤其是尚成知。
等以后尚成知在官场中站稳了脚跟，尚家的产业也在京中稳定发展，若是冯慧思再有个一儿半女，让他们回来简直轻而易举而且合情合理。
尚家不可能放着状元郎这么个大树不去乘凉，意外之喜更是让他们险些得意忘形，幸好还有尚成道一直勒紧了尚家前进的缰绳。
冯慧思单独给冯嘉玉几人开了一桌席面，因为冯嘉玉说想要清静一点，所以就算只有五个人也要单开一桌。
尚成知一早就知道这些人与冯慧思的关系很不错，来敬酒的时候就多聊了几句，说起来前些日子在路上‘狭路相逢’的事情。
这事其实有些闹得不愉快，尤其是何令新脾气直，险些因为尚家人的虚伪嘴脸泼他们一杯酒。
奈何今日是婚宴，尚家人又最懂得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敬了几杯酒这件事就彻底画上了句号。
不得不感慨尚家圆滑处世的功夫，能屈能伸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临走的时候尚成知深深看了一眼这些人，就凭着今日单独开的这桌席面，就知道这几个人在冯慧思心里的地位，他们日后一定不少得见面。
不但都是和自己年纪相仿之人，其中有公主有重臣，更有人是他觉得的可交之人，尚成知对这些人自然也有些不一样。
所以去下一桌前他恭恭敬敬地行了礼，今日他是新郎官，即便面对公主其实也不必如此拘礼。
可尚成知知道，这一礼不是谄媚是为了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心意。
尚成知内心不愿与尚家同流合污，但是出身商人家又怎么可能算不明白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