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得壮双眼含泪,在公堂之上涕泗横流的认了罪,真诚的模样像是幡然醒悟已经悔过的模样。
加之沐得壮平日里做人也算规矩,并没有给术州百姓真的添过乱。
于是他又一次用演技赢得了百姓的同情,百姓纷纷别过头去不看。
沐得壮借着磕头求恩的功夫瞥见了观众们的反应,嘴角扬起的笑意很快被他制止住,又哭喊出声来,说道:“陛下!草民真的知罪了,草民都是被人胁迫的,那人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一旦发现草民不顺从便拿草民的家人为要挟,草民......草民不敢呐!陛下!”
人群中隐约传出“沐老板可怜呐”之类的话,苏安延冷眼看着人群,听着沐得壮哭诉自己的坎坷,她的拳头握的很紧。
陈好拍了拍苏安延的手,起身走到沐得壮面前,抬手将他扶了起来。
也顺带着将袖子里剩下的一个干罂粟果实“掉”到了地上。
陈好“哎呀”惊叫一声,连连后退,苏安延几乎是瞬移到她身边的,陈好躲在苏安延的怀里,指着地上的果实。
“陛下!地上有毒物!是从他袖子里掉出来了!”陈好惊叫出声,将人群的目光都转移到地上。
沐得壮正要开口,苏安延便怒喝道:“大胆沐得壮!设计书远侯府大公子聂华烨,教唆其赌博、吸食毒物,已然罪不可赦!朕念你受人逼迫,本想放你一马,谁成想你竟胆大包天!将毒物藏匿与在公堂之上,让神女娘娘受了惊!”
“陛下!此乃误会,是......”沐得壮说道。
“是什么?沐得壮,光顶撞朕这一条,你就死罪难逃了!朕瞧你随身带着这毒物,如此冒险,莫非也是吸食成瘾?”苏安延质问道。
沐得壮一阵心惊,他还想解释什么,却突然心跳加速,额头上很快就渗出了细汗,没一会儿就卧倒在地。
沐得壮怕了,以为这是自己犯了瘾,便蜷缩着往罂粟那儿爬。
苏安延勾唇,往前迈了一步,不偏不倚将那颗干掉的果实踩个稀碎,清脆的响声炸进沐得壮耳朵里,点燃了他的全身,感觉浑身都在翻涌、炸裂。
“沐得壮,你莫不是毒瘾犯了吧?”苏安延风凉话一般说道。
这才审问以沐得壮犯瘾而告终,苏安延也迅速给沐得壮定了罪,而那些煽动观众同情心的人也一一去问了话。
“多亏了好姐姐机智,省去了不少麻烦。”苏安延说道。
陈好翻了个白眼,说道:“陛下也不耐,知道及时补药。”
苏安延熟练地给沐得壮补药,角度找了又找,却唯独没有避开陈好。
“不过那药到底是何物?”陈好好奇地问。
“自然是听了好姐姐的描述,找的类似的药,不过显然沐得壮并不清楚上瘾和毒发的区别,才没出现破绽。”苏安延说道。
“陛下果然了不起!”陈好说道,眼里冒出星光。
苏安延得意极了,将陈好牵的更紧了,连带着脚下的步子都轻快了些。
“我们何时继续出发?”陈好问道。
“等顾州行赶到吧,他比我们走的慢,来术州还得两三日,这些天我便看着他们将赌坊之事收尾。”苏安延说道。
陈好这才想起来顾州行这号人,问道:“对哦!顾大人去了哪?”
“他去了宾州,宾州临近东凌,若真是道传的人,也可能会去那儿蛰伏起来。”苏安延说道。
“那顾大人一人一行,岂不是很危险?”陈好担忧道。
“我都安排好了,好姐姐不必担心。”苏安延胸有成竹道。
“我还是觉得陛下身边待着安全些。”陈好由衷说道。
“好姐姐自然是待在我身边才安全些。”苏安延肯定道。
“那顾大人可有传信说查到了什么?”陈好问道。
“想必信件还在路上,或者顾州行打算亲自来报。”苏安延答道。
“那陛下快些忙完赌坊的案子,赶在顾大人到术州之前带我好好去玩一玩、逛一逛吧!”陈好向往地说道,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赌坊的事便交由齐景收尾,现在我们便出发,去星南山。”苏安延说罢,甩手掌柜一当,抱起陈好又一番飞檐走壁,快速递达了术远侯府。
陈好兴奋的很,苏安延的怀抱又足够扎实,她便只有感受刺激。
“陛下!我就说你是最棒了吧!”陈好夸小娃娃一样说道。
苏安延谦虚的话停在了嘴边,骄傲的望着陈好,眼睛似乎在说“继续夸”,那小模样还真就跟个小娃娃一样。
陈好觉着苏安延又变回了当初那个可爱到会摇尾巴的小孩,也不等陈好再多想想,内心浮现出一阵阵羞耻感。
“好姐姐都不正眼瞧我,可见是疏远了的。”苏安延噘嘴说道,把陈好拿捏得死死的。
陈好略显尴尬,她自知在对撩这一块总是落下风,于是挣脱开苏安延的手,往前迈了半步,手背在身后昂着头走着。
“苏安延才没赢!只要我跳的快,她就撩不到我!”陈好得意地想着,嘴角的微笑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苏安延的笑容愈发灿烂,也跟着迈了一小步,将陈好背在身后的手牵住,保持着与她两个小臂的距离。
“好姐姐,我错啦!”苏安延笑意盈盈说道,一点都不真诚。
陈好把头微微偏向另一边,才不能让苏安延瞧见她笑呢!
苏安延见陈好不讲话,故作神秘道:“好姐姐猜猜看星南山上有什么?”
纵使好奇心作祟,陈好也紧闭双唇,忍的那叫一个辛苦。
“好姐姐当真不想知道?”苏安延追问道。
陈好扭头看向她,没好气道:“你说我就是我想知道,不说就是我不想知道。”
苏安延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竟不知好姐姐都已经如此喜欢我了,我是不是能替好姐姐做主了?”
见陈好涨红了脸,苏安延往前又迈了大步,牵着陈好的那只手一起放到陈好背半搂着贴近陈好。
“不逗好姐姐玩儿了,金南山上当然是有花草树木、虫鱼鸟兽了!”苏安延说罢,凑近陈好在她脸上轻啄了啄。
随即又松开陈好的手往前走了一步到陈好前头,学着陈好的样子背起手昂着头,低声说道:“星南山上还有别的,是我为好姐姐准备的,想知道的话......”
接着,苏安延话锋一转,趾高气昂地动了动自己的手,说道:“喏!过来我就告诉你。”
陈好早就没了听的欲望,但还是往前勾住勾住了苏安延的手指,说道:“陛下说吧。”
苏安延把陈好抓的紧紧的,就是不开口,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到了术远侯府。
在二人打情骂俏的时候,潜藏在暗中的陆传极为懂事的先人一步到了术远侯府,为两位佳人眷偶准备好了马车。
苏安延满意的很,立刻把自己的钱袋子扔给了陆传,说道:“明日带弟兄们去吃顿好的。”
陆传喜上眉梢,乐的只点头,很快又消失在了门前。
虽然陈好察觉不到皇室暗卫的位置,但空气里好像都是开心。
马车并未往城外走,而是去了靠近金南的术州边境。
星南山就在那儿,成为了守护术州、守护大延的一道天然屏障。
“好姐姐可想听听着星南山的来历?”苏安延问道。
陈好点点头,她当然想听听星南山的来历,毕竟她压根就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一座叫星南山的山,她没有接话,眼神示意苏安延继续说下去。
“星南山原本叫金南山,是划分在金南的四不管地带的,也因此成了他们的屏障,借着这座山潜入术州为虎作伥,猖狂至极,术远侯的夫人也就是聂华烨的生母就是死于金南山的匪患当中,父皇下令剿匪,术远候也是耗费了三年才将金南山拿下,更名新南山,新旧的新,又因新南山地势高,是夜晚观星的极佳位置,因此得名星南山,披星戴月的星,终于将城墙修过了星南山。”苏安延解释的细致。
“所以陛下才十分肯定术远侯无勾结金南的嫌疑?”陈好突然明了,问着求证道。
“对,他恨金南。”苏安延答道。
陈好唏嘘好一阵,又道:“所以陛下是要带我去观星?”
苏安延还是摇头,答道:“观星只是其中之一,我要带你去最佳的观星位置,只属于我们的观星台。”
陈好睁大了眼睛,乖巧地“嗯”了两声。
抵达星南山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山脚下停放了不少马车,有一条石板铺的楼梯蜿蜒而上,楼梯上有不少人走走停停有说有笑的,热闹极了。
路边的灯防风措施做的极好,既照亮了路又不会发生火灾。
陈好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楼梯,头都大了,这不是为难她吗?
“陛下,这楼梯......未免太多了些吧?”陈好咽了咽口水,说道。
“无妨,这里每隔百米都有休息的地方。”苏安延解释道。
陈好心里有些不愿意,但还是跟着苏安延慢慢往上走着。
忽然,一个好主意出现在陈好脑子里,于是她问道:“陛下,这里观星的人都如何过夜?”
苏安延指了指山脚下的城镇,说道:“喏,那儿就是一条旅店的街道,是这儿百姓的营生。”
陈好眼神黯淡下来,她的确想开个旅店在山顶,可总归不能抢了人家讨生活的生意,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苏安延抿唇看向陈好,将她看的透彻,说道:“好姐姐,我们的景区倒是可以开一家大的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