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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大夏时已经是次日的黄昏,天上有或粉或紫的晚霞,间隙中夹杂着浓墨重彩的蓝与橙黄,抬头的人总会与其碰撞然后笑意盈盈。

初升的太阳是希望,日落的晚霞亦是,不过一个是迎接另一个是告别。

大夏的国界处立着一块两人高的石碑,当它真的出现在众人眼中时,众人才敢真正地松一口气。

苏安延掀开车帘,站在了车厢外面,待大军缓缓路过这块石碑,苏安延才抬头瞧了眼天上的晚霞,长长的舒了口气。

陈好趴在车窗往外瞧,天空的绚烂正慢慢消退,很快就会被深蓝色和更深的黑色淹没掩盖。

这是一场浪漫而绚烂的告别。

不远处就有一家驿站,规模很大,是大夏国国君拨款,再由皇室经营的店铺,对于今日这种由各国国君出席的大场面,这家旅店便不会收将士们的钱,还会提供帐篷、艾草和烛火。

颜中阳带着将士们在外扎帐篷,陈好见天色暗下来也帮着一起搭,平乐郡主见状也拉着顾州行帮忙,至于凌志风,肯定是花了大价钱住店了。

苏安延瞧着陈好笑了一眼,转身进了驿站,亮出了大延国君的玉牌,与老板商议道:“我军在金南遇袭,虽无人丧命但有伤者,前往大夏国都也还需些时日,这附近也无其他店面能容纳下他们,朕加钱租下一层客房供他们养伤,待伤势好些再让他们追上我们,您看如何?”

店老板瞧了瞧外头,也是于心不忍,说道:“陛下,不是草民不愿意,只是如今时期特殊,扶风和东凌二位陛下还未进入大夏,而东凌国次次使臣都有一二十人,实在是不好说,不过今日夜里也可让受伤的将士们入店住一晚,不要钱,至于养伤一事草民做不了主,不过明日长敬王爷便会来此接待,陛下可等待明日与长敬王商议。”

苏安延皱起了眉,问道:“长敬王?这种场面不都是太子前来接待么?”

店家也有直摇头,解释道:“不瞒陛下,前两年大夏与金南一战时太子殿下受伤后就再也没好过,金南一个弹丸之地,殿下亲自出征也没将其拿下,与其说是身病不如说是心病,前些日子太子殿下因为要来接待倒也精神了些,按照原本的日子,太子殿下应该在昨日就抵达,但临行前又病倒了,没法儿只能让长敬王爷前来接待,这才迟了。”

苏安延点了点头,也没对此多做评价,说道:“那便劳烦掌柜的往厢房里多放些被褥,让受伤的弟兄们都有个榻卧着,剩下的朕明日再与长敬王商议。”

掌柜的闻言连连作揖,说道:“陛下言重了,这些都是草民应该做的。”

说罢便亲自与小二一起抱被褥去了,走的远些才敢说道:“幸好大延的陛下是个讲理的,你们可得伺候好咯!到时候好处少不了的。”

小二们抱着几床被子,忙不迭地点头应下。

苏安延将腰间的钱袋放到柜台,也转身去了外头跟在陈好后头帮忙,又组织伤者往驿站里去,待事情都安排妥当已经是月明星稀了。

不出陈好意料之外,苏安延果然又在夜深人静之时打开了窗户钻进了陈好的房间。

“这么晚了还在看书?”苏安延走到陈好身边问道。

“好些天没看了,顺便等你来。”陈好看了眼苏安延,说道。

苏安延笑出了声,趴到桌子上往陈好那看只能看见陈好的眼睛,笑的弯弯的,在烛火的映衬下亮晶晶的。

陈好半天没看进去书,看向苏安延下视线从余光变成直视,说道:“你这样瞧着我做什么?”

“你好看呀!”苏安延说道,看向陈好的眼神更加理直气壮。

陈好瞪了回去,苏安延毫不退缩,还无辜地眨巴眨巴了眼睛,说道:“我在夸好姐姐呀。”

陈好将手里的书扑放在桌面,支着脑袋迎向苏安延的目光,长发贴着她洁白柔嫩的小臂垂到桌上,借着交相辉映的烛光和月光到处散发着苏安延不可抗拒的光芒。

“陛下,我们何时才能到大夏的国都?届时我又要注意什么呢?”陈好略显担忧地问道。

“好姐姐只用注意美景、美食和我就可以了。”苏安延说道,坐直了身体。

陈好轻咳一声,娇羞地瞥向一边,又问:“陛下还没跟回答我,何时才能到大夏的国都呢!”

苏安延贴近陈好,攥起陈好另一只手腕放到自己腰间,再靠倒在陈好的颈肩,额头感受着陈好脖子的温度,说道:“还需三四天的行程,明日还得再次再修整一天,待长敬王来了我还要与他商议伤兵修养一事。”

“长敬王?”陈好问道,略显疑惑。

“好姐姐认识?”苏安延伸手在陈好支在桌上的小臂上划着,问道。

“我如何会认识?只是好奇他是谁。”陈好眼神闪过一丝慌乱,淡定道。

苏安延“哦”了一声,说道:“长敬王是当今陛下最小的弟弟,他负责此次的接待。”

陈好皱了皱眉,心中更加疑惑,想道:“长敬王不是大夏的反派么?他怎么出场早过大夏太子?”

为了搞清楚情况,陈好又问:“陛下,大夏有储君吧?为何会让长敬王来接待?这不是昭告天下长敬王是门面吗?”

苏安延的手指沿着陈好的手臂一路往上爬,答道:“大夏的储君伤病未愈已两年有余,自然是担不起着门面的。”

陈好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看向怀中的苏安延,许是动作幅度太大,苏安延问道:“好姐姐怎么了?”

陈好摇了摇头,说道:“没,就是好奇什么病这么久都好不了。”

实则陈好内心又开始恐慌地呐喊道:“他怎么会病!他可是后期增援大延的主要力量!怎么会混到这个地步?”

苏安延叹了口气,说道:“两年前金南大肆扰乱大夏边界,易文瀚作为大夏国储君挂帅亲自出征,的确将金南的人都打了回去,便想着乘胜追击一路攻打到了金南,结果中了埋伏,伤势严重险些丧命。”

“啊?都能救活了还不能养好了?”陈好说道,有些不敢相信。

苏安延同情道:“这是心病,他同我很像,有个一母同胞的双生弟弟,不过很早就夭折了,说是体弱多病而致,所以易文瀚十分要强,他总说要带着弟弟那一份一起保家卫国。”

陈好听此心中甚是凌乱,易文瀚是大夏的储君,之所以给他一个孪生弟弟就是为了能引发他和苏安延的共鸣,这样一来后续苏安延女儿身暴露,也有他佩服一般的支撑。

可如今这样一个大靠山摇摇欲坠,陈好简直难以言表,更何况着劳什子追击金南,连作者本人都不知道还有这一茬大事发生。

“陛下同大夏的储君见过?”陈好整理好心情,又问。

“大夏国君登基时,父皇带着我们一家来过,见过他,不过也已经十多年前的事了。”苏安延叹道。

“陛下,我总觉得很蹊跷。”陈好说道。

苏安延倒是理解错了陈好说的蹊跷,说道:“我也如此觉得,为何太子会在临行前再次病倒?长敬王作为最年轻的宗亲也应该避嫌才是,为何要出了这风头。”

陈好被苏安延这么一说,恍然大悟道:“陛下的意思是有人暗害大夏的储君?”

“猜测罢了,实际如何还需到大夏的国都绵成才能看出个大概来,此时若是真有蹊跷,早日处理了也有利于大夏的安稳与大延的结交,更重要的是依旧能制衡四国。”苏安延说道。

陈好明了,历史上有三国鼎立,她懂得国家之间的相互制约。

好比金南,虽是弹丸之地明明四国联手围剿就一定能铲除的祸害,可偏偏没有这么做,虽对各国民众的解释是当地民风问题,实则此处地势微妙,恰好与四国接壤,若真是有哪国对外开拓疆土发起战争,金南便能乘机搅局,因此即便金南是祸害却又是各国的一块保命砖。

“那长敬王呢?他在众人口中是个什么样的?”陈好又问。

苏安延的手指已然爬到了陈好的锁骨处,听见陈好追问长敬王,心中一股没由头的醋意。

她不喜欢陈好问别的男人,即使是普通的再普通的,也不行。

“他?能应下这个差事的,不是个傻蛋就是个出头鸟。”苏安延说道,满是不屑。

陈好“噗嗤”笑出了声,说道:“还真是这个理,那大夏储君呢?他又是什么样的人?”

苏安延从陈好怀里起来,看着陈好很是哀怨,说道:“好姐姐今日怎么总是问别的男人?”

“没有啊!”陈好反驳道。

苏安延不听,抱起陈好就吻上她的唇,往床那边走着。

良久苏安延才松开,又咬了一口才将陈好放到床上,说道:“好姐姐今日嘴巴不听话,该罚。”

陈好脸涨的通红,故意不去看苏安延,却还是把外面那一半床让给了苏安延。

苏安延满意地躺了上去,将陈好捞进怀里,蹭着她的秀发,轻声说道:“好姐姐,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