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缥缈的丧钟声中,隐约夹杂着说话声。

这声音郁长风有些熟悉,似乎是他在过去二十多年里经常听到的。

他从黑暗中疑惑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站在御书房里。

御案上的奏折,龙椅后的屏风,都是他记忆中最为熟悉的模样。

他正恍惚,耳边忽然传来郁长景关切的声音:“五弟可是身子不适?瞧着面色不太好。”

这话一出,梁帝的目光也落在了他身上,眉头微皱。

“可是你那旧伤复发了?”

他的伤……

他在战场上只受过一次重伤,正是被沈清昼一枪挑下马,差点没了命。

只是……

他这是回来了?回到了什么时候?

郁长风不敢擅动,只好斟酌着答道:“一点小伤,早就无妨了。”

梁帝这才脸色稍霁,示意他身边的太监总管陈海继续。

方才他听到的声音,正是陈海奉了皇帝的命,给他们讲魏国求降的笑话。

边军未败,朝廷先降,早已为天下所不齿。

更何况,魏国国君纵容自己的宠妃幼子,暗害主战的太子,更在两国交战时清算太子一脉,连正在战场的将军都未能幸免,被自己人从背后捅了刀子。

郁长风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陈海絮絮的说话声早已经离他远去了,他握紧了双手,只觉得无边狂喜。

这是沈清昼被赐给他做侧妃的那天!

就是这天,魏国传书,想用那位赫赫有名的绝色将军沈清昼,来换他那娇滴滴的贵妃,和亲大梁。

信中还说,知道沈清昼曾伤了五皇子郁长风,愿献他请罪。

这次父皇召他们进宫,就是为了问他们看法。

果不其然,陈海接着便说道:“那位本该送来和亲的贵妃娘娘,就在金殿上往下那么一跪,哭着说什么……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

“魏君倒也深情,舍不得贵妃娘娘,便提议说有位沈将军,卓然有殊色,不如让这位沈将军和亲大梁,也不枉他一片报国之心。”

舍不得心上人,却舍得暗害亲生子,舍得献上战功累累的将军,魏君这是存心借梁国之手将沈清昼磋磨至死。

无耻之尤!

郁长风的指甲几乎掐进了手心里,纵使他心底恨不能立刻将魏国国君千刀万剐,此时也不能轻举妄动。

太子今日会借着沈清昼伤过他的旧事,请旨将沈清昼赐给他做侧妃。

上一世,他本就想报沈清昼一枪之仇,还以为太子深知他的心意,于是顺势应下,想着等人进了他的盛王府再尽情报复。

却没想到沈清昼被送来时重伤未愈,内力尽失,他自认不是落井下石的人,干脆将沈清昼扔进了一处偏僻院落,眼不见心不烦。

可如今重来一次,他绝不会让这些事情再次发生!

等陈海终于讲完,梁帝询问道:“你二人以为,这个人该如何处置?”

沈清昼那般年少有为的将军,可惜已经被废了武功,形同废人,不然若是能收为大梁所用,自然再好不过。

可若是真将他赏给谁做个后宅玩物,又不免有些可惜。

此问一出,座下二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郁长景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没有争权夺利的心思,一心想辅佐自己上位,可他最得父皇宠爱,年少封王,又有军功,一旦哪天动了这个心思,对他而言就成了威胁。

可若是他立一位敌国将军做男妃,那个位置,几乎就与他无缘了。

这么想着,郁长景便拱手道:“父皇,那位沈将军曾伤过五弟,既然魏国愿意送他来请罪,不若就将他赏给五弟做个侧妃,”

郁长风眼底划过一抹冷意,他不想让沈清昼再次被迫入他后院,受这种折辱,可思来想去,似乎并没有更好的方法。

沈清昼此时身负重伤,又被魏国下毒废了一身内力,就算归降,也不能再做将军,反倒因此身份尴尬。

而且,若他推拒,郁长景必会起疑,他现在并没有能抗衡郁长景的能力,还不能轻易与他翻脸。

再者……他剖开心底那点隐秘,照见了自己阴暗的心思。

他见过沈清昼低眉浅笑,也见沈清昼狠辣果决,

他这辈子,绝不甘心放手沈清昼。

拿定主意,不等皇上开口,郁长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儿臣心慕他,想求他做王妃。”

怕梁帝不答应,他仰起头来,恳求道:“儿臣倾心已久,原本隔着山河社稷,不能宣之于口,如今魏君待他不仁,儿臣再不能错失良机,求父皇成全!”

郁长景看着自己跪在地上的弟弟,心底里有些不可思议。

倾心一个男人?还要让他做正妃?

他都要怀疑郁长风的脑子在战场上被打坏了。

还是说,他有什么别的目的?

思虑至此,郁长景面色一变,立刻阻拦道:“他不过一个和亲的敌将,怎么配做盛王正妃?父皇三思。”

郁长风心底升起一丝诧异——自己求沈清昼做正妃,对郁长景不是威胁更小吗,他怎么会反对?

眼看梁帝似乎也赞同,郁长风连忙朗声道:“父皇,他配得上,儿臣只要他。”

梁帝看着地上跪着的郁长风,心中微叹了口气。

这些年来,他对郁长风偏爱疼宠,从不曾逼郁长风做过什么。

不过是个小将军罢了,既然他想要,给他也无妨。

如愿求得赐婚圣旨,郁长风和郁长景并肩御书房中出来,往宫门外走去。

郁长景状若无意地问道:“五弟真喜欢那个沈将军?”

“那是自然,当年在战场上一见倾心,没想到还能有这段缘分。”

郁长风说得真诚极了。

郁长景叹了口气,像一个跟弟弟推心置腹的大哥那般劝道:“就算真喜欢,也不用给他正妃之位,封个侧妃都是抬举他了,不过是个魏国的弃子,就算无名无分,他还能翻天?如今这样,你岂不是平白失了王妃母家的扶持?”

郁长风出神似的看着他,心里想道:郁长景惯常是这样的,永远一副为他着想的模样,就算心里恨毒了他,脸上也总是兄友弟恭。

重来一回,纵使心中再恨,也不至于没城府到摆在脸上,他扬起一个甜蜜得近乎炫耀的笑容,存心想气一气郁长景。

“大哥最爱操心这些,横竖我又不做皇帝,要劳什子支持,有大哥跟父皇在,还能委屈了我不成?”

“他快到京城了,我得赶紧回去看看有什么要准备的,大哥恕我失礼,五弟先走一步。”

说完这话,他在宫门口骑上自己那匹快马,心急如焚地赶回了久违的盛王府。